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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又逼得他和他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路……安德里斯虽然一直都打着利用他的主意,这时候却也感觉到一阵过意不去。
于是两人又都沉默了。黑发少年轻声哼着不知什么小曲儿,皇子则依旧不断的打着主意,他依然是不死心的想将小夏收为自己的下属。在他看来,不过是杀了几个不成器的炮灰士兵而已,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若是能真的替自己做事,就是再杀上多几个也是不在话下。
一直翱翔在天空中的那只猎鹰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风也随之消失不见,整整一天天空晴朗,鹰是天空惟一的标迹。
太阳早已沉落,现在正从前面高地上收回它那的淡淡最后的余晖。大地暗下来,变得异常静默。那条河流由于突然失去光感,变得无精打彩,呈现出原有的荒凉与羸弱,在这垂暮时刻它甚至预先遁入夜色,变成一道掠影,一道大地的划痕。两人座下的马儿也开始咴咴的叫。它累了,它的叫声同早晨的叫声已经完全两样,正像那条河已不是早晨的河。
山风扑来,温度明显降下来。他们走了整一天,那山总像是就要到了,但居然总也无法接近。望山跑死马,更何况人?两人低估了路程。看来天黑前是不可能翻过山了。而且谁知道翻过那山会是什么情况?
山后给人一种神秘的恐惧感,特别是天就要黑下来时。
两人决定就地歇息,明天一早再做商议。收拾好马匹行李后,小夏径自离开了一阵,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皇子丢在了那里,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似乎也没有考虑什么防止人质逃跑的问题。
当他归来的时候,手里已提着两只肥大的野兔。皇子竟也拣来了一大堆干草和柴禾,两人七手八脚的忙了好一阵子才架好篝火,看看彼此弄得狼狈不堪的脏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子出身贵胄,料理之类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的,小夏虽然也不怎么擅长这类事情,但见多了艾米尔烧烤的流程,依样葫芦也勉强做了下来。至于兔毛没有拔净,内脏清理得也不那么彻底这类的小毛病,饿极了两个人也都不怎么计较了。
两人分吃了烤兔肉,没敢放量饮水,那得节省着喝。天黑下来,两个人都早早钻入了睡袋。小夏睡在露天的经验一向不多,皇子这更是第一次在草原深处露宿,真是别有一番感受。
两人都没有面山而睡,始终望着来时的方向,偶尔的能看到很远处长草间飘动的绿色萤火,他们知道那是夜间出没觅食的野兽的眼睛。皇子不敢入睡,只好那样动也不动的看着那些猛兽若隐若现的眼睛,他就那样一直看着,直到它们消失……
“就在这里分手吧,我的殿下。”黑发少年忽然翻了个身,语气平淡的就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皇子一愣,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愣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夏,你、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没有听清……”
“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啊!”忽明忽暗的篝火下,少年黑色的眼眸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美丽的几乎让人窒息。
“可是……”
少年撇了撇嘴,一点也不客气的打断话头:“没什么可是!就这样,明天早晨拜拜,各走各的!老子又不是女人,你也没必要追着我的屁股吧?”
一句话把安德里斯殿下噎得够呛,心说本殿下明明是你抓来做人质的,怎么就变成我追着你的屁股了?知道的是本殿下爱才若渴,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我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啊?
皇子正自气恼,少年却又没事人似的说道:“……啊,那个,突然想起件事来,好像得拜托您一下啊!”
“哼,什么?”皇子正在生气,语气自然听起来不善。
“不要那么小气嘛殿下~!”少年虽然没说什么,但言语间已明显带上了一丝嘲弄:“只是件小事而已,是我个人求您的。当然,决定权在您,就一句话的事。”
皇子沉吟半晌:“……好,你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不用那么紧张,我都说了只是小事而已。”少年吃吃的笑了起来:“你回去之后和那个什么牛皮哄哄的尹将军说一下,通缉令只发我一个人的就好了,当初的那事主要是我,和他们基本没什么关系,怎么样?”
“问题不大。”皇子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跟着又冷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一个会照顾手下人的人,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
“什么手下人?”少年淡淡的说:“朋友而已。”
皇子忽然觉得要说的话一下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他才闷闷的问了一句:“……那么,那个查尔斯呢?也是朋友?”
“他?还算不上。”黑发少年翻了个白眼:“雇主而已,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停了停后他又补上一句:“毕竟收了多琳大人的钱,我从她那里可是卡了不少油水呢!”
“看起来,你的扮相不错呢,竟连她也瞒过了。”皇子笑道:“回去和她说,我想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
小夏跟着干笑两声,没再说什么。我说女狐狸,老子可是对得起你了,你还没把全额付给我,老子可是已经开始替你背黑锅了……
“真是可惜啊!”皇子忽然又叹息起来:“你这样的人才竟不能为帝国所用,实在是天大的损失!”
小夏目光闪烁:“……为帝国所用?这就是您想说的?我还以为是为您所用呢!”
皇子一下子又被噎住,脸色微红的说不出话来。
小夏却没在继续抢白下去,他使劲裹了裹身上的毯子,闭上了眼睛:“不早了,睡吧。”
“……”碰到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皇子也只能很郁闷的去睡了。不然还能怎么办?现在他毕竟还是“人质”嘛!
…………………………
一个温热粘湿的东西不断的在脸上转来,安德里斯猛然从沉睡惊醒,却发现是马儿正在舔拭着自己的脸颊,见主人醒来,它低低的嘶鸣起来,还兴奋的用蹄子刨着地上的泥土。
皇子坐起身来,对面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他的行李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篝火早已燃尽,只剩一点余灰还在冒着淡淡的白烟,不过四周都小心的用泥土垒了起来,看起来是有人处理过的。
黑发少年德里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地上留了一袋干粮和两只盛水的皮囊,他考虑得很周道,并没有让安德里斯殿下饿肚子的打算。
附近的草被人用脚扫倒了很大一片,用火堆中拣出的木炭写了四个大字:“后会有期!”
“……”皇子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久久的出神。
※※※※※※※
小夏费了很大的力气翻过那道山。
遥远的牙齿般的地平线,是牙齿般银色的雪峰。雪峰之下是山脉与大地切出的一角蔚蓝色天空。不,那不是天空,是蓝得几乎透明的湖水。她就镶嵌在那里,仅能看到一角。
太远了。不可走到湖边,但少年已无法停住脚步。那湖仿佛有着一种奇异而古怪的诱人魔力,诱惑着每一个远行的旅人向它而去。
还好,有了湖水,周围的草原丰美如画。云不断地集结,又突然散开,阳光如注。只要有水的地方,天空是不会平静的,因此这里的美是动荡的,像女人一样,不由得你要随她而去。隐约有牛羊分布在湖岸,似乎还可以看到一两枚灰白的帐篷。
大地倾斜,溪水长流,弯曲有如陈于大地上的天梯。黑发少年骑着马儿悠闲的在天梯上漫步,这与他梦中的景象颇有几分相似。水终归是要流到湖滨的,他知道,所以他缘水而行。
忽然起风了,云再一次舒卷、集结,草原暗下来,一派苍绿,苍绿有如大片夜色,一直到湖边才豁然开朗,打开一泓蓝色世界,那里阳光沛然喷射,只要那里不灭,天空无论怎样混乱,大地似乎都无所畏惧。
四下里一片寂静,但天越来越低。突然涌现的大块黑云像岛屿一样漂浮着,碰撞着,合而复开,阳光由于受阻更强烈地透射,形成万道光柱,直落地面。少年几乎是在云层中行走,在光影中跋涉。天幕剧烈晃动,大地光怪陆离。小夏像被烫到了一样飞快的打马狂奔起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像野兽那样出自对危险的本能吧?
雨就那样突然间劈头盖脸的直浇下来。
小夏突然破口大骂起来。那哪里是什么雨?分明是黄豆大小的冰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不用他去催,胯下的马儿已死命的蹿了出去,往有阳光的地方猛跑!
穿透细密的冰雨仍能看到远处依稀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