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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了。”王咸融笑道:“这个你最清楚。”
“谁跟你嬉皮笑脸。”潘氏怒道:“那你还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怎么是火坑呢?”
“好大一块炭,怎么不是火坑?”
“夫人啊,你那是没看清楚。”王咸融笑道:“凑近了仔细看,你就发现那小子五官端正,眉目清明,这样的样貌,正直善良是跑不了的。又能文能武,还真是打着灯笼找不着。”
“那是因为他太黑了……”潘氏冷笑道。
“嗨,男人么,黑点好……”
“哪儿好?”
“显得牙白……”
“去你的!”潘氏被老公终于逗笑了,把剑扔给丫鬟,叹口气道:“他长什么样,我无所谓,一年才见几回?全当看门神了。可是咱闺女呢?那是要朝夕相对的!”说着直摇头道:“他得有七尺高了吧?你看那胳膊,比咱闺女腰都粗,那巴掌,跟蒲扇似的,这要是给上一下,可能把咱闺女打哗啦喽……”
“媳妇是用来打的么?”王咸融哭笑不得道:“再说,这是咱闺女乐意的……”
“绣儿啥时候口味这么重了?”潘氏瞪大眼道。
“谁知道呢,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呗……”王咸融安慰着夫人道:“亲家快来了,你催一催绣儿,可得给未来公婆留下好印象。”
潘氏起先还是百般不愿,觉着自己闺女受多大委屈似的,但看到前来提亲的,竟然是曹云熙时,登时就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你?”
“我不能来么?我来给我儿子相媳妇的。”曹氏笑吟吟道。她和潘氏从小就别苗头。两人一个是曹彬的孙女,一个是潘美的孙女,一个姐姐是当今官家的皇后,一个姑姑是先帝的原配皇后。两家可谓家世相当,但曹家现在炙手可热,潘家却是明日黄花,已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过潘氏在曹氏面前,可从来都不落下风,没办法,谁让她命好呢?同样是嫁了好人家,但柳家人口衰落,日渐式微,曹氏自己都无儿无女守了寡。王家却人丁兴旺,各个发达,堪称军界第一家。她也儿女双全,老公专一,这让她在曹氏面前,优越感不要太强。
但这会儿,她的优越感荡然无存了,人家曹氏的老公是进士,四个大儿子里,三个必中进士,还有两个侄子也是进士……在大宋朝,这满门进士,可比她家满门将军要荣耀一百倍。
“他是你们家的孩子?”潘氏的表情十分精彩,一张脸笑不是笑,板不是板道:“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我们五郎厚道,不愿夸耀家世。”坐下后,曹云熙矜持的微笑道:“孩子们都喜欢靠自己的本事,真是伤脑筋啊。”
“呵呵,好……”潘氏笑得嘴角抽筋道:“靠自己的本事就对了,炊饼是亲手做的香,孩子是自己生的亲……”
“也不尽然。”曹氏依旧笑吟吟道:“我家四个小子,都不是我亲生的,但都一样亲。”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起来,弄得两个男人十分尴尬,没话找话说了几句,王咸融道:“曹妹子去看看我闺女吧,还能不能入法眼。”
“肯定没问题的。”陈希亮是个厚道人道:“配我们家五郎,定是绰绰有余。”
曹氏瞪他一眼,嫌他说话不过脑子,果然就被潘氏抓住话柄道:“没事儿,我们不图什么,就图孩子老实,对我们绣儿好……”
“咳咳……”王咸融赶紧用干咳,阻止老婆大放厥词:“快去吧。”
潘氏便领着曹氏,转到后院相亲……其实真不用相,曹氏是见过那王绣儿的,知道那是个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的千金小姐,而且是肌肤赛雪、白皙无双,跟五郎正好两个极端。
到了绣楼中,只见精心修饰过的王绣儿,更比平日要俊上三分,这让曹氏更加纳闷,忍不住问道:“绣儿,你是咋看上我家五郎的呢?”
王绣儿羞红着脸,说了一句话:“我……我觉着他不会像别的书生那么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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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八章人憔悴(四更求月票!)
“这闺女,懂事儿!”曹氏开心道:“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说着一把拉过王绣儿道:“来,闺女,娘给戴上。”便将一根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
“什么叫一代更比一代强?”潘氏怒道:“还有,我才是她娘!”
“以后,我也是。”把那金钗一插上,曹氏大大松了口气,笑眯眯道:“好了,好了,亲家母,别那么激动,让孩子看笑话……”
无论潘氏愿不愿意,五郎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痛痛快快吃了王家一顿订婚饭,两公母便带着五郎凯旋归家了。
回到家里,宾客还都在,坐下接着喝。席间,又知道四郎和宋端平,也被捉了,后者的婚事,宋辅已经去处理。前者还需要他们两公母出面,但今天已经太晚了,于是让人带话给四郎,让他在那户人家,只管好吃好喝,等着明天去领他。
天色渐黑,天音水榭中,水面上倒影着灯火阑珊。
杜清霜今日难得没有演出,而是闭门休息。今日她没有抚琴,没有谱曲,却在绣房中摆了一桌精致的菜肴,碗筷餐具有两副。桌边还摆着个铜暖炉,上面烫着酒。
杜大家穿一身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白色梅花蝉翼纱,内里是粉白色的抹胸,显得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有绝代之风华。她今天精心妆扮过,不仅用了胭脂、染了腮红,身上还熏了香,那是一种极淡雅的清香,却能让人终生不忘。平日里,为了避免狂蜂浪蝶的骚扰。她是万万不会用的。
其实今天,也没有人要求她扮靓,但杜大家还是这样做了。她没有坐在桌边,而是倚窗而坐,看窗外月光如水,水如月光,映出她藏在心中的回忆。
微风吹皱池水,光影潋滟。仿佛幻化成一张可恶的笑脸。更教她一颗芳心不知系于何处,只落个六神无主,百味杂陈。不知不觉便掉下泪来。杜清霜便轻声和着泪唱道:
“坠髻慵梳,愁娥懒画,心绪是事阑珊。觉新来憔悴。金缕衣宽。认得这疏狂意下,向人诮譬如闲。把芳容整顿,恁地轻孤,争忍心安。
依前过了旧约,甚当初赚我,偷剪云鬟。几时得归来,香阁深关。待伊要、尤云殢雨,缠绣衾、不与同欢。尽更深、款款问伊,今后敢更无端……”
唱到最后。她不禁脸红而笑,心中的愁绪都好像随之减轻不少。
这是她老师柳三变的《锦堂春》,杜清霜从来唱不好。她的唱功自然没问题,只是一来无法把握那种闺中怨情,二是学不来那股子泼辣、傲气、不拘礼法的市井女性口吻。
但是今天,她却唱出了感觉。那词中女子的怨,女子的痴。还有女子的泼辣敢为,都让平素里冷若冰霜的杜大家,产生了深深的代入感。
正当她在那儿,暗恨‘依前过了旧约,甚当初赚我。偷剪云鬟’的负心人时,外面侍女轻声禀报道:“姑娘。陈三公子来了。”
这世上陈公子有很多,陈三公子也不少,但是能让侍女们此时通禀的,只有那一个。
‘最终还是来了……’杜清霜登时心跳加快,许久才平复下来道:“请他进来吧……”
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忘了第一要‘香阁深关’,不让他进绣房呢?但改口已经来不及,只能再想,如果他进房了怎么办?
词里唱的是‘待伊要、尤云殢雨,缠绣衾、不与同欢’,简单说,就是不让他钻被窝,以此逼使对方反省和屈服,‘尽更深、款款问伊,今后敢更无端?’
方才还很有代入感的杜大家,遇到那位真来了,才发现这实在太意淫了,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当陈恪步入她的香闺,杜清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再没有一丝慌乱。
他望着眼前的佳人,只见杜清霜身上,依然透着清冷的气质,冷冽,恬淡,于事仿佛不起半点尘心,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冷极了。
或许是男人天性,就是这种气质,深深吸引住了陈恪,他忘记了心中所有事,半点不肯挪开目光。
最终,杜清霜在他侵略性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轻声道:“公子久违了。”
“嗯,好久不见。”陈恪笑吟吟的望着她道:“清霜,你最近还好么?”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杜清霜淡淡道。
“你不问问我好么?”陈恪收起笑容道。
“看公子春风得意的样子,”杜清霜道:“自然是极好的。”
“也不是,这大半年,我经历了很多很多。”陈恪轻声道:“但看到你在等我,就觉着那都不算什么了。”
“谁等你了……”杜清霜低下头,小声嘟囔道。
“难道我自作多情了么?”陈恪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