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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之时,都要在新襄研究院研究出来的诸多技术之中,拿出几个来解禁,凡是审核合乎条件的个人,都可以出资购买这个技术。然后研究院会派人传授这项技术,并且帮助其建立起完整的生产线。象今年,研究院一共解禁六项技术,包括玻璃烧制、水泥制造这两个重头。
“啊呀,若是水泥,奴婢可是要发大财了。”范闲听得狂喜,他当然知道,如果新襄的势力继续扩充下去,水泥的用量该会有多大。虽然水泥的烧制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要想烧出符合新襄各种工程需要的水泥,还是必须经过研究院培训。
他满心欢喜地爬起来,但又想到一件事情,略一犹豫,低声道:“奴婢听说,朝廷在和建虏暗中议和,明面上是陈新甲操持此事,实际上那是皇爷抛出来吸引朝廷诸公注意的,真正主持此事的,还是高起潜。”
“高起潜这厮能办成什么事,色厉而胆薄。”俞国振评论道。
他却不知,此时在紫禁城中,高起潜正在评价他。
“奴婢与南海伯打过几次交道,奴婢是内监,他是外臣,虽然打过交道,彼此却无深交。他给奴婢的感觉,就是莫测高深……奴婢也问过幕僚,有一幕僚说他是北溟之鱼。”
俞国振姓俞,俞与鱼谐音。说他是北溟之鱼,调侃之外,也有深意。崇祯听到这一句,就觉得自己的寒毛竖了起来。
身为天子,他对于各种谶语都是将信将疑,而俞国振与“北溟之鱼”合在一处,更是让他觉得。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提醒他,俞国振极为危险。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默默背诵《庄子》之中的名句,崇祯的目光阴沉下来。俞国振野心极大,他就是想化身为鹏。扶摇高飞,直上九霄!
他若是忠心耿耿地当一个纯臣,那该多好。
“高起潜,朕交待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崇祯阴着脸,将话题转移到议和之事上来。高起潜的话,让他打消了令俞国振入京的最后一丝念头。
“奴婢遣人已经和建虏的摄政王多尔衮联系上了。”高起潜悄悄抬了一下眼,见崇祯表情不好,他咽了口口水:“多尔衮对大明尚有畏惧之心,说是不愿意交战。还愿意为大明剿灭流寇。”
若说以前,崇祯对建虏和流寇是同等重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重视建虏,因此精兵强将都集中于对付建虏上,那么现在。崇祯对流寇的担忧已经胜过建虏了。
建虏入关,不过劫掠,而流寇中的李自成部,已经在陇豫建制封官,再下一步,可就是称帝建国。直接要取代大明和他了。
因此,高起潜的话让崇祯怦然心动:官兵奈何不了建虏,也奈何不了李闯,若是让建虏与李闯交战,或许朝廷能坐收渔利?
病急乱投医的崇祯心中生出这个念头,但旋即他哑然:连俞国振他都不放心,哪里能放心多尔衮这弑兄奸嫂的建虏!
“只要能安抚住建虏即可,给朕争取两到三年的时间,朕要令关宁铁骑回来,先彻底扫荡李闯与献贼,平定了中原流寇,再图谋恢复辽东。”崇祯喘了两口气,叹息道:“我大明历代以来,天子不割地,不输款,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如何能令建虏来祸害中原百姓!”
虽然他心中有些心动,但身为大明天子,他还是做不出借师助剿这样的卑劣之事。
“是,皇爷说的是,天下百姓,都感戴皇爷恩德……”
“若是感戴,就不会一个个跟着流寇造反了,这种废话,少在朕面前提起。”崇祯厉声道:“将详情说与朕听,能不能稳住建虏,就看你了。”
高起潜轻轻一咳,他真不愿意去说具体细节!
此次议和,多尔衮看出大明已经连外强中干都保持不了,完全是一推即倒,因此提出的条件甚为苛刻,不仅要求吞并所有辽东土地,而且还提出金万两、银百万两的岁币要求,事实上兵部尚书陈新甲公开遣人谈判,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个要求,是崇祯无法接受的,他方才还说大明不割地不输款不和亲不纳贡!
想来想去,高起潜决定,还是要隐瞒部分事实,只按着崇祯想听和喜欢听的去说就是。
他琢磨了一会儿措辞,然后开口道:“奴婢此次派出的仍是周元忠,他一咱上,倒是甚得建虏优待,想来是畏我大明国威,便是一瞽目老叟,建虏也不敢轻视。”
崇祯的脸阴沉下来,他不傻,高起潜这样开口,尽扯些无聊的东西,分明是此行结果并不是非常让人满意。
就在他想要逼问高起潜时,突然间,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太监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皇爷,皇爷,兵部尚书陈新甲急奏,说是,说是……李闯攻破了大名府!”
大名府乃是北直隶南大门,隔着黄河,便与开封府对望。自从李闯夺取开封府之后,这里就成了前线。李闯甚至乘机还东掠徐州,不过在攻破徐州之后,他便扬言畏南海伯威名,不敢再南下。现在李闯攻破了大名府,也就意味着,京师的南大门已经敞开了。
崇祯猛地站起,厉声道:“孙传廷呢,让他对付李闯的,他人呢?”
第十卷五四九、水穿城下作鸣雷(一)
孙传廷正在暴雨之中。
他神色凝重,任着雨水击打在他的头上,旁边的亲兵想替他撑起来自新襄的雨伞,却被他一把推开。他就和普通士兵一般,完全曝露在这秋天的雨水之内。
风已刺骨,水已凉心。
但孙传廷的胸里却是有一团火在烧。
他精擅练兵,也算是大明末代督抚中才能最为卓著者,心中也能发狠,不是那种伪仁伪义的虚套。当初将李自成逼入汉中群山中的,便是他,但就象卢象升一般,他越有才能,本事再大,也就意味着他越受到当朝诸公的猜忌。比卢象升更为倒楣的是,他还入了狱坐了牢,在牢中足足呆了两年的功夫,这才因为中原乱局,被放了出来。
当时他还不太明白情形,崇祯问他对策时,他放言自己只需要六个月练兵,三个月稳定局势,再三个月基本控制住流寇之患。可出京之后他才发现,他这个陕督甚至无法进入陕境,只有在河北、山西交界入督练新军,而李自成也根本不给他练成兵的机会,只过了不足三月,便再度向着官兵猛攻。
孙传廷已经连续上奏了六次,先是请求粮饷军械,然后是请求粮饷,再然后就是哀求朝廷能拨点粮食出来让他治下的一万官兵填填肚子,但到现在,什么也没有。
他也知道,朝廷无奈,李闯攻下徐州,便截断了南北漕运。来自南方的粮食无法供应北方,而朝廷用粮之处又多,如今就靠着新襄的运粮船送来的一点米粮吊着。
“栗子收尽么?”他平静地回过头,看着身边的亲兵。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一片栗子林,已经长成的板栗还没有收起,因此官兵们一个个钻进林中。不顾壳刺采摘板栗。这片栗子林规模倒是不小,全部收起来,总能得到几十石。再与野菜什么的对付着混煮,勉强让全军上下肚子里都有些东西垫底。
“收尽了,得了二十一石。有些兵忍不住,先吃了一半……”
“由得他们,是本官对不起他们……”
“不是督帅对不起咱们,是朝廷对不起咱们!”
身后的亲兵顿时变得激烈起来,孙传庭哪里有对不住他们,孙传庭与他们同衣同食,将自己的家财都发卖了以充军资,就是再混老了的兵油子,也没有说孙传庭做得不对的。但是朝廷却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拖欠兵饷。克刻军粮,吞没战功……倒是听闻朝廷中那些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却总是战功不断!
“这话休要再提了,若是激起兵变,我第一个饶不过的就是你。”孙传庭回头厉声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快马奔腾之声。孙传庭皱着眉,这样的大雨天里,快马疾驰,非常伤马,甚至有可能让马摔倒,使得一匹好马自此落下残疾。为何那骑士不爱惜马匹,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个念头浮出来之后,他觉得身上毛竖了起来。
转眼之间,那马蹄声就到了他的军阵之前,早有人去喝止,将那骑士引到他的面前,就在这滂沱的大雨中,那骑士跪在了泥浆之中。
“督帅,大名府……大名府失守,求您快快出兵,救救大名府吧?”
“什么?大名府如何会失守?”
孙传庭变了颜色,他当然知道大名府战略位置的重要性,大名府失守,也就意味着京师南大门被打开,若不能及时夺回,李闯的大军,便可以源源不断地在这里渡过黄河,挥师北上。而现在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