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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恶魔,眼神也带着血光:“明人难道说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出关退路?”
“主子,主子,他们说倒不是明人知道我们出关退路,而是那个俞国振,他不知为何会跑到长城外去,说是高起潜那太监的命令,冷口守将崔秉德与永平监军刘景耀两人的谋划,不动用官兵,只动用那个姓俞的,以避免为我大清细作所侦知,然后一举偷袭得手”
“俞国振?”
听到这个名字,阿济格只觉得眉心跳了跳这个名字他原本很陌生的,但最近随着在京畿横冲直撞的次数多了,他的细作也渐渐搜集到有关这个人的消息,特别是京城中原本准备的内应,因为刺杀俞国振的家眷而被锦衣卫一锅端的事情,是让他非常恼怒建虏自起兵以来,就非常注意情报工作,他们通过各种触手对大明进行腐蚀,从高层到下层,都有他们奸细混入也正是因此,明军在与他们作战时总是失去先机,处处受制于人此次京城里失手的事情,几乎让建奴隐藏在京师中的细作损失大半,而且为了避免被锦衣卫顺藤摸瓜掏出全部,有些线也不得不断掉,这就让阿济格心痛这可是将来攻入京城而早早埋下的伏笔因此,他对那个让奸细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刺杀其家眷的俞国振开始感兴趣,然后就发现,当初他们伸往南直隶的触手,就曾经被这个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明国豪强狠狠斩断过而且这几年中,他在南方打流寇打得有声有色这样一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师,恐怕不只是巧合紧接着,阿济格便又得知,在西直门外杀巢丕昌、在枣林村外袭拜伊的,都是这个俞国振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起这个明国豪强,在数十万明国大军都畏清如虎止步不前的时候,一个敢于出来战斗、敢于挑战满洲威权的明人,很有可能引发让人头痛的连锁反应此刻,又得知他袭击了自己安排在长城之外的接应人手,劫走了自己的数十万两金银,这个狗强盗阿济格全然没有想到,自己骂俞国振“狗强盗”未免有些太诡异“这厮人如今在哪儿,找到他,攻击他,消灭他”他下命令道“回禀郡王主子,这厮如今就在武清县的神机马坊,他兵力不多,唯有不足两百,但据闻个个都是精锐那伙奸细口中他的手也确实勇武,他们在京城里埋伏四十余人用克敌弩袭击竟然只是伤了对方八人,自己却给杀了二十余个”
“勇武?明人的勇武在我们满洲巴图鲁面前就是笑话”阿济格冷笑:“那些奸细老老实实地在京师里为我们打听消息就可以了,他们这样擅自行动……告诉他们,若还敢这样就别怪我动刀子解决问题”
那戈什哈领命出去,阿济格要来一副地图,召来带路的汉人,很快就找到了神机马坊的位置神机马坊距离他如今驻扎的平谷并不太远,对于建虏骑兵来说也就是一夜的事情他原本想要召来诸首领商讨此事,但旋即一想,只为着不足两百的敌人,便要郑重其事地召开军议,不免太小题大做特别是上回伊拜曾建议尽快解决这伙敌人而被他否决之后,这确实会让他大失颜面“派一万人去,顺道攻下武清这里是明人运河要镇城中必定富庶”他略略思忖了片刻,然后下定了决心建虏行军倒是雷厉风行,他是八月二十日傍晚下达的命令,八月二十一日早他的骑兵便已经抵达神机马坊,不过他们看到的已经是一个空荡荡的营地扑了个空的建虏顺手将河西务和武清县攻破掳掠一番之后,掉头北上回报阿济格没有追上俞国振,让阿济格心中深恨,但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建虏在神机马坊扑空之后,转头便是北上,重清了一遍香河、宝坻,向东破玉田、掠丰润,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而打到现在,明廷上下也明白,建虏这是抢够了准备走,所不知者,就是他们会选择哪一个关口离开俞国振在次日便也得到消息,这个消息并不令他意外,以建虏的骄纵轻狂,哪里会允许狠狠煽过他们脸的人存在本来按照朝廷的命令,孙临所部该由兵部尚书张凤翼所辖,只不过张凤翼每日都在服食大量大黄,只求着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而且俞国振也通过曹化淳向崇祯讨得了旨意,允许孙临便宜行事,于是他们这支部队,很顺利便到了东胜左卫,驻扎于阳山之下“啧啧……这般的日子……”
八月二十四日,东方天际才刚露出鱼肚白,孟威揉着惺忪的眼睛,嘟囔着发牢骚然后他看到一队身影在远处整齐地奔跑,孟威呸地吐了口唾沫:“这些憨娃子,当真是不当人子,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子起得已经够早了,这些憨娃子却比老子早”
他是登莱卫的兵员,是一个老兵了,前些年的兵乱被他躲过了,刘泽清抽调人手也被他耍滑头躲过了这一次孙临来抽兵,他原本也要装病躲过的,千不该万不该,吃了孙临赏的第一顿酒肉,醉中拍了胸脯说自己不是没蛋蛋的软货,于是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这一路上那个折腾这位上任的孙总兵对于他们的实力是相当不满意,原本登莱兵见他年轻还有些轻慢,可不曾料想他身边的家丁就有两千,而且个个都是以一当五的好汉双方明里暗里打了几场,登莱兵都是吃了亏不仅吃亏,还丢面子,那些自称“虎卫”的家丁最为精锐,背着几十斤重的行囊,一天可以走五十里,可他们还说这只是小菜,若真是急行军,一天奔行二百里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就是登莱兵的苦日子到了,见他们被打服了,孙总兵便从家丁里抽出三百人,作为他们的教头,每日操练他们最基本的一项,就是跑步那些教头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如果连跑都跑不过对手,也就意味着打胜了追不到,打输了逃不掉,故此跑步是每个士兵第一需要精通的要务。
第六卷三三九、昔日狼狈今日虎(三)
孟威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跑个步,还要讲究这个讲究那个。
跑步途中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太快,不得太慢,不得东张西望……甚至不得离开队列独自去跑,必须在队列之中,保持着队形。
其实他并非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理解,若是理解这一套,就必须承认,这些“虎卫”言之有理。这种队形跑步,不紧紧可以锻炼士兵的体能、毅力,同时也初步培养他们的团队精神、战场纪律意识。
因为一路上都是行军,故此负责带领这些人北上的张正,只能动脑筋,将平日里的队列训练,改成现在的队形跑步,既不耽搁行军,又能够起到训练作用。
想着张正的时候,孟威便看到了他。
与普通士兵一般负重,不,甚至所负重量更大些,张正满头是汗,迎着他跑了过来。见到孟威时,张正咧嘴笑了笑,他认识这个老兵油子,登莱兵里最会偷奸耍滑的一个。
不过这家伙倒还聪明,那几个私下串联想要闹兵变的家伙,被张正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军法——动手的人里就包括孟威。
这种霹雳手段,顿时让登莱兵心生警凛,孟威至今记得,当初他偷听到的孙临与张正的对话。
孙临说:“这些兵卒新归于我,正欲厚恩结好,你何必如此下狠手?”
“总兵有所不知,若是时间许可,我们可图之以缓,厚恩结之,使其归心。但如今军情紧急,或许此去京畿转日便要作战,到时号令不从、临阵怯战,再以军法处之便晚了。况且小官人练兵,首重军纪,违纪必罚,概莫能否。”
说到这,张正便不再往下说,孙临却有些面红耳赤:“好吧好吧,那就依你,就知道你会将济民搬出来的,你们这些家伙,旁人言事都是引经据典,你们却全部引济民!”
那个时候,孟威便知道,那位神射无双的总兵孙临,也奈何不了这位张团正——这是虎卫们奇怪的官职。但是,无论是孙临还是张正,他们都佩服同一人,甚至所有的虎卫都佩服那一人。
孙临称他为俞济民,而虎卫称则他为官人、公子或者家主。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讨打?”见他有些失神,张正微微笑了。
孟威顿时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痛,虽然论年纪他至少要大张正五岁以上,可张正称他为“小子”,却令他丝毫不敢顶嘴。
“我这就去集合,这就去!”
他快步跑了过去,加入到自己的队列之中。望着他的背影,张正摇了摇头,这些兵痞,一身恶习,想要矫正过来,并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不过也不指望他们能像虎卫一般,想到自己的身份,张正就觉得骄傲,这种骄傲,他也不大愿意同老兵痞们分享。
剿水匪,战流寇,征安南,挫建虏,大明官兵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全做到了,无论是保境安民,还是扬威国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