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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声势,为其助威即可!”
“你们……你们早有勾连?”
“史参议前脚出无为,后脚俞国振便也出了,史参议进军不快,可不仅仅是因为小心谨慎,而是等着俞国振到桐城!”杨尔铭嘿嘿道:“贼人不知道史参议会向何处求救,必然是广派侦骑,但在史参议派出你来求援之前,俞国振便已经进了山中,只等着我将贼人诱出来。”
包文达的眼前一片雾朦朦的,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听国手讲棋,虽然所讲的每一步自己都明白,可这么多步子组在一起,他就根本弄不清楚了。
但他可以肯定一点,他是棋盘上众多棋子中的一枚,而某个人则是下棋者。
“这计策……是杨县尊想出的?”
“自然不是,我哪里能支使史参议,能激得史参议以身冒险自当诱饵者,只有俞国振吧。”杨尔铭感慨地一叹。
他也是自诩足智多谋,可在俞国振一环套一环的设计之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只有充当棋子的资格!
先是以史可法为诱饵,将贼人从易守难攻的庐州诱出,然后再以他杨尔铭为诱饵,诱贼人分兵围点打援。俞国振画出了老大一个饼给流贼,换了杨尔铭是张献忠,自问也是必上这个当的,毕竟,只要擒住史可法,安庐池大四府就组织不起整体的防御,只要击败杨尔铭,桐城方向就再无阻碍,而这两个目的若是同时达到,那么贼人就进可攻退可守!
可以说,俞国振为流寇准备了两个他们不得不吞的诱饵!
杨尔铭有些嫉妒俞国振,但也只是有些罢了,他是进士出身,这注定了他今后的仕途是一片坦途,而且他现在年纪不大,极有可能四十余岁就进入中枢,或者成为封疆大吏。
“若我有那一日,俞国振或者为我一臂助。”他心中有些傲气地想。
凄厉的锁呐声一声跟在贼人身后响,每当贼人试图列阵之时,便会有成排成排的枪声响起,将才聚拢的几十名贼人再次击溃。这种溃逃之势,迅速席卷了贼人另外两座营寨,当黎明终于到来,天色开始放亮的时候,小关寨周围的山野之上,尽是奔散溃逃失去战心的流寇。
这个时候,杨尔铭终于下令:“开寨,咱们去助俞国振一臂之力!”
天色亮了,他就不必担心会彼此误伤,随着他的这声命令,憋了一晚的官兵乡勇如狼似虎地扑了出去。打硬仗他们不行,可是捡便宜打落水狗,他们却积极得紧。只是转眼功夫,便有人来向杨尔铭报功:“夺得贼渠银盔六顶,营帐旗帜若干……”
“少说些没用的,给老爷我擒贼才是正经!”杨尔铭有些气极,人家俞国振带着家卫在杀贼,而自己手下这些没出息的家伙却只顾着抢夺财物!
就在这时,他见到一骑穿着灰色制服的少年向小关寨过来,杨尔铭眯着眼:“俞国振派人来了?”
“杨县尊!”被派来传递消息的家卫少年在马上拱手,他没有入寨子:“我家小官人请县尊不要急着打扫战场,派人跟着我们,将贼人向庐江县赶去!”
“什么?”杨尔铭吃了一惊,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俞公子的意思?”
“正是,我家小官人说了,乘着这机会,一鼓作气,将混天王也打垮来!”
包文达和杨尔铭一样,都是张大了嘴巴:“好大的气魄!”
确实是好大的气魄,一夜击溃老回回足有六万的大军,俞国振还不满意,将主意打到了混天王身上!
杨尔铭清醒过来,心里飞快地算计,此时混天王尚不知道具体战况,若是真将老回回的溃贼赶过去,倒真有可能将混天王吓跑!
“做了,他俞国振有这气魄,我杨尔铭哪能没有这胆量!”他一拍大腿:“传令下去!”
第四卷二二一、猛虎驱群狼(三)
混天王是在中午得到的消息,知道数万官兵神出鬼没,昨夜突袭金牛渚的老回回老营,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破了老营防守。
因为是遭遇夜袭的缘故,而且也因为俞国振在攻击时广造声势,光点起的火把就有数千枝之多,所以逃走的贼人一个个都是信誓旦旦,肯定官兵有数万。
得到消息之初,混天王还是将信将疑,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数万官兵,而且是能战敢战的精锐,若是从留都过来,最先遇着的应该是占了庐江的他,怎么会越过他去打老回回!
但逃来的老回回部下越来越多,渐渐他就可以肯定,官兵数量确实有数万之众了。若非如此,老回回老营也有两万人,其中精锐不下三千,怎么连半个时辰都守不住?
到了傍晚时,混天王就更加确定了,原因很简单,大批的老回回部下,被驱牛赶羊一般赶到了庐江城下,往常都是他们赶着百姓蚁附攻城,而这一次,却是官兵赶着流寇蚁附攻城!
连续一天的作战,让俞国振脸色也变得有几分憔悴,家卫队伍此前的艰苦训练和良好的后勤习惯,在这辗转一百多里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可以用随身携带的炒米、肉干和水壶充饥解渴。但尽管如此,超过一天的不眠不休和运动作战,还是让家卫出现了非战斗减员。
连家卫尚且如此,流寇就更不用提了,沿途中他们连停下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不少人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下去,直接毙命。
“混天王此人比不得老回回狡猾,老回回一发觉情形不对,立刻逃遁,这混天王看来还想依托庐江城守上一守。见着老回回的人,他也不开城门了,呵呵……”
骑马停在山头之上,俞国振放下单筒千里镜,笑着向身边的叶武崖说道。
“他不弃城而逃,只会是自寻死路,区区一个庐江县,小官人想要夺来,不过是一挥手的事情罢了!”
俞国振笑了笑,却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桐城县令杨尔铭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他满脸是不服之色:“再过几年,等本官身量长大之后,必不会落后于你!”
这话是对着俞国振说的,俞国振哈哈笑了笑,虽然杨尔铭这话说得充满了孩子气,可是俞国振却不敢将这位才十五岁的县令视为孩童。
无论是胆量还是智略,杨尔铭都算是地方官中佼佼者了,他做出这副少年模样,绝对不是与俞国振关系亲近而本性流露,应该是另有目的。
“县尊,有一事拜托县尊,请让你之手下,在马后拖着树枝,于西、南两个方向来回奔走。”俞国振没有细想杨尔铭装嫩是什么用意,他直接向杨尔铭道。
杨尔铭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部下,脸色顿时有些窘红,他是知道的,俞国振奔袭金牛渚,然后再驱贼人老营残兵自背后冲乱贼营,再接着驱赶溃寇向庐江赶来,这奔波往复,几乎就是两百里的路程。但俞国振的近三百名部下,绝大多数都跟了上来。
而他自己的手下,除了有马的百余人,大多数还不知身在何处。
他可是真想从俞国振那儿学到这种操练兵卒的方法!
但让他一个堂堂三甲进士,去向俞国振求教,他又有些开不了口。
“先过完这一仗再说,今后还有的是机会,我看俞国振这人,虽是淡漠了些,却也可以相交,到时多与其交游,想必他会不吝赐教。”
想到这,杨尔铭回头望了望,然后大叫道:“包指挥,此事便拜托你了!”
包文达拱手应命,在他身边,副将潘可大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包文达带着百余骑离去,不一会儿,在庐江城西、南二面,便是尘土大起,看上去,仿佛是千军万马正在逼近一般。
混天王在城头看到这一幕,心中凛然,嘴上却笑道:“无妨,无妨,我们只要守着城池,用不了多久,八大王就会回兵来救,咱老子与八大王合起来,也有七八万人,破两万官兵,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说得轻松,周围群贼却是面面相觑,他们惯于流动作战,守城这种活儿,还真不熟练。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却是被驱赶而来的那些老回回手下,算其人数,也有近万之众。若是放在平时,混天王会毫不犹豫纳这些人入城,正好可以吞并老回回的人马,但现在他却不敢。
他担心这些人当中,会有官兵奸细,他们流寇攻城,一惯就是喜欢以奸细冒充官兵或者逃亡百姓,混入城中之后突然暴起发难。若是被官兵也用此计复压庐江,那他混天王在诸寇渠当中的声名就算是完了。
城外大哭,城内也大哭起来。
哭声连接内外,便是铁石心肠的流寇,也不由得心生不安。就在这时,城南门处,一人大呼道:“我等父兄尽在城外,官兵尚未至,混天王欲借官兵之刀,杀我等父兄耶?父兄若死,我等如何独活,官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