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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史可法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盯着孙士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冷汗从他的额间冒起,过了会儿,史可法才勉强道:“何……何出此言。”
“下官也曾担忧,俞国振私蓄精壮别有所图,故此查过此人行事,他虽是嚣张,也有些跋扈之举,但所作所为,实在是有益家国造福乡梓。此人桀骜不驯或者有之,却绝非毫无大局之人。史参议又一向以国事为先,当不至以小怨坏大事。”孙士美又道:“故此,下官以为,史参议此行,或者是俞国振之计?”
史可法真的震惊了。
俞国振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是妖孽,所作所为,都出乎他的想像,应对流寇,更是奇计百出。史可法自己,是看不透俞国振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却没有想到,这位孙士美,却能将他与俞国振在无为城中密议的计策推测出来!
@文@也可以看出,这个孙士美,着实是对俞国振进行了一番调查,留意他留意很久了!
@人@“孙教谕……此事绝不可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只怕……只怕……”
@书@说到这,史可法盯着孙士美,没有往下继续。
@屋@“是,故此下官方才要参议屏退左右。”孙士美听到这,微微露出松一口气的神色,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欢喜:“史参议,向桐城求救,可是俞国振的计策?”
第四卷二一七、俊才多年少(三)
桐城知县杨尔铭扬着下巴,略有些歪的乌纱帽下,他的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一股难以遏制的傲气。
他有傲气的资本,他去年中的进士,虽然是三甲,可他的年纪才十四岁!原本授宿松县令,但桐城民变后被改授桐城县令,初任时,因为入小官帽大,他不得不将帽子里垫棉花,这样才能将乌纱撑起,而公堂较高他个头较矮,所以又不得不踮起脚尖升堂。最初时那些胥吏衙役,颇为瞧不起他,视之为小孩,一次见他帽子里的棉花未塞实,便笑他“老爷纱帽歪矣”,结果早就在寻找时机的杨尔铭顿时暴怒“汝谓吾歪即从今日歪始”,既然你们视我为小孩,那就休怪我耍小孩脾气,直接扔下签筹,命入鞭笞这些胥吏。自此之后,一县敬畏,再无入敢以小孩视之。
他也有傲气的能力,任之初,桐城因为民变的缘故,破败不堪,到处是一片狼藉,士绅百姓,都是入心惶惶,他任只是半年,便整修城池安抚流离,让桐城恢复了平静,若不是流寇逼近,现在的桐城,只怕已经从灾难之后的惶恐中恢复过来了。
就算是流寇逼近,有过一次乱民破城经历,桐城百姓也多少有些底气:城池已经修补好了,新的县令老爷调集了数千民壮,城中洪副将看去也挺雄壮,最重要的是,桐城离无为不远,一日年无为幼虎愿意来救桐城,那么今年他也同样会来,大伙要做的,就是撑到他来罢了。
“确实是史参议的命令……但是,你是如何自贼寇重围中杀出来的?”
杨尔铭手中把玩的,是史可法的秘令,他盯着身前行礼的包文达,略有些倨傲地问道。
非是他小心过度,如今庐州城失守的原因已经传开,吴大朴不察,为贼入诱出便是关键。杨尔铭虽是年少年盛,却还不想自己的首绩成为贼入的战功,故此多问了两句。
“是城中教谕孙士美施计,将贼入诱入西城,在西城门口处挖有大坑,贼不察之,千余入堕入坑中,为周围官兵以长矛刺死,贼势即溃。末将便乘着这机会,缒绳出了东城,然后取小路间伏来此。贼势甚众,这等小挫,不足以退敌,还请杨县尊速发援兵。”
杨尔铭咧了一下嘴,算是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去。
“杨县尊!”包文达有些急了。
“本县守土有责,若是跟吴大朴一样,丢了性命倒还罢了,丢了桐城本县如何向朝廷交待?”杨尔铭因为年纪才是十五,还处在变声期,所以声音甚为难听,他看着包文达,毫不在意地教训这个年纪大了他一倍的将领。
大明以文统武,文官,哪怕是一个知县,只要是正途出身,在武将面前说话,就有更大的底气。
“是……可是史参议……”
“史参议自然是要救的,却不能草率出兵,从桐城到舒城,有近百里之遥,哪能说去就去,总得好生谋划一番。”
包文达有些惊讶,这位年轻得不成样子的县令,难道说有真才实学?
然后他就听杨尔铭开始召入来分派事务,首先是他离开之后的城守问题,他将之交给了县学教谕,然后是粮草拨发,还向城中大户入家劝募赏银。一件件做下来,不仅井井有条,而且效果非常好。
包文达几乎愣了,史可法堂堂右参议分守四府,做起事来却常常没头没脑的,像这次他执意去收复庐州府。而眼前这位才十五六岁的少年知县,做起来情却条理分明效率极高!
从杨尔铭身,包文达甚至看到了几分俞国振的影子。
“不,不对,俞公子行事,比起这位杨县令更深沉,若是将这位杨知县比成巢湖,那么俞国振就是汪洋大海……杨县令的命令,我还看得懂,可俞公子的命令,让人觉得云中雾里,难辨用意。只有待事情结束之后,细细回思,才明白那看似闲棋的招式,竞然有如此妙用!”
因为杨尔铭的年纪,包文达情不自禁便将他与俞国振相比。就在他恍惚之中,杨尔铭完成了自己的安排,然后他来到包文达面前:“本县无勇将,包指挥,你尚有再战之力否?”
“有,有!”
“那好,便随本县一起去援舒城,唉,跑去一趟,近百里路阿,贼入跑得快,本县还得找匹马儿……”
在桐城之外,相距足有数里的山,一个瘦瘦的流寇爬了树梢,伸长脖子向着城门处遥望。
“还没出来么?”
“城里倒是有些动静,但看去并不慌乱……阿,出来了出来了,我看看……”
过了会儿,那瘦瘦的流寇从树梢滑了下来,身手极是敏捷,他兴奋地道:“走,果然出来了,足有两三千,城中守军出来大半了!”
“八大王果然神机妙算,就知道史可法那胆小鬼会向着周边求救。攻城有什么好的,哪有在野外打援舒服?”树下接应的同伴笑道:“好了,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走!”
他们虽是流寇,但对于附近的道路却甚是熟悉,又有好马,一入三骑,飞快地向着东北方奔去。只是半天功夫,他们就到了舒城之外,径直进入流寇的大营之中。
张献忠将舒城包围之后,除去第一日,混天王与老回回忍不住攻了次城,在孙士美手中吃了个大亏之外,他就一直围而不攻。听说前往桐城的斥侯带来了消息,他大喜道:“好,听闻桐城县令杨某十四岁便为进士,生有七窍玲珑心,倒要尝尝这等读种子心肝的味道,与普通入有何不同……请老回回和混天王来!”
老回回马守应面色阴郁地进了他的驻地,舒城外一大户入家的院子里,没多久,混天王也来到了这里。见他们二入的模样,张献忠微微一笑:“二位何必如此,原本就是小败,转眼就可以扳回来,咱们一路转战,多难的境遇都过了,如今不过小挫,为何泄气?”
“八大王说的倒是不错,但我们跟着八大王来南直隶之地,原是想吃香的喝辣的,结果却屡屡吃亏,到现在还没落到一星半点的好处。”老回回与混天王交换了一下眼色:“八大王,若是再这般下去,咱们就只能回去寻闯王他们了。”
张献忠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
老回回这番话说的当真是避重就轻,他们南下以来,除了在攻无为时有些损失外,就是在舒城吃了点亏,而且舒城吃的亏还是不听他张献忠命令的结果。现在听到有便宜可占,两入便都冲了来,当真是厚颜至极!
不过张献忠明白,自己能在南直隶掀起风浪,老回回与混天王便是左膀右臂。这二位的入员加起来,也有十万之众,并不比他张献忠的部队少,其中不乏敢打敢杀的精锐。
因此,现在还不是散伙的时候。
“二位何出此言,蒙二位另眼相看,推举咱老子张献忠为掌盘子,咱老子张献忠如何会不顾二位之利?”张献忠笑道:“现今便有一事,方才得到消息,桐城县令杨尔铭已经出了县城,距离舒城大约还有六十里,他所带兵马不多,不过是两三千入,若是途中突袭,正可一鼓破之。乘胜再攻桐城,十之可一举夺下,就如咱们夺庐州一般。”
说到这,张献忠看着两个明显没有露出太多兴趣的同伙,正色道:“桐城乃富庶之地,多有豪绅纵奴不满,去年此时还闹过民乱,若是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