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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小子的表情更加丰富了一点，另一只没摊开的手的看不见的地方隐隐握成了一个拳头。
“这里是一百元，不用找了。”不知什么时候顾纯已经递了张粉色的钞票过去，从惊奇的男子手中接过塑料袋。
“谢谢谢谢。”外卖男条件反射般鞠了好几个躬，余光看到一边的羽熙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便撒腿跑了起来。
“等一下。”顾纯叫住了外卖男。
外卖男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顾纯，嘴角扯动，“先生不是后悔了吧？”
“不是。”顾纯淡然地眨了眨眼，“谢谢你，辛苦了。”
外卖男的反应和此时顾纯身边的羽熙一样夸张，两个人像是在比赛谁的下巴更像是脱臼了。
“吃吧，饿了吧。”顾纯拿着塑料袋放到办公桌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小心地拿出来。
羽熙还呆在原地和外卖男面面相觑了两秒才同手同脚走了回来。
羽熙用着一秒钟眨一下眼的频率像个机器一样定力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顾纯正面无表情用着缓慢而有力的动作把塑料带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整齐地放在桌上。
“呆在那里干嘛？来吃啊。”顾纯歪了歪脑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全拿出来后把塑料袋有规律地折好扔进了垃圾箱。
羽熙走到桌前拿起了她的汉堡，刨开包装纸立刻咬了一大口。
毫无悬念地噎住了，她一边捶胸一边猛吸了一大口可乐。
顾纯拿了桌上剩下的另外一个汉堡，刨开包装纸刚想咬，却停下了动作。
“怎么不吃啊？”羽熙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脖子伸长又收短，似乎都可以看到食物从食道滑下去的路线。
“怕你吃一个不够啊。”
“够的够的。”羽熙指着桌上道：“这不还有薯条和麦乐鸡什么的么？”
顾纯点了点头，才放心咬了一口下去，趁嚼的时候还不忘一只手打着字。
“你吃饭的时候就不用翻译了，像我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做别的事。”
“习惯了，我以前经常一边做饭一边做作业。”
羽熙抬头想了想那个画面，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顾纯抬了抬眉，视线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笑你会不会到后面一边吃着作业本一边看着锅子里的荷包蛋在想事情。”
顾纯手上的汉堡差点跌到了地上，好在眼明手快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干嘛这么紧张？难道真的做过这种蠢事？”羽熙不怀好意地朝他邪笑。
“应该不会有人做这种傻事吧。”
羽熙刚刚在喉咙口的那句“我也做过这种傻事”被活生生地和着可乐一并吞了下去。
为了掩饰住心虚，她又咬了一大口汉堡，然后口齿不清道：“刚刚为什么不要找钱了，还谢谢人家啊？”
“给小费是国外人的规定，说谢谢是礼貌，人家工作了一天也很辛苦。”
羽熙挑起眉毛，叹了口气道：“在国外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像我们这种小市民的心态你是不会了解的。”
“我当然了解，我也会算钱啊。”顾纯的目光从屏幕转移到羽熙的身上，“虽然我父亲给我的生活费很多，可是我每次都会算着用。国外的留学生或许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们其实更辛苦更需要算着钱过日子。”
“在我印象里留学生整天吃喝玩乐，用钱大手大脚的。”
“那只是少数的，我们那里大部分人都不是这样。毕竟父母给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能随便浪费。”
说话的期间羽熙把汉堡吃完，然后把包装纸往顾纯的手里一塞，“那你的意思是你在国外比在国内要辛苦很多？”
“那是当然的。”顾纯站起身把垃圾扔到垃圾箱去，“如果在国内，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到了家里还有家人还有你，就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抗不过去，一个人在国外遇到不开心就只能自己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原来你这么不容易啊。”羽熙用力地拍了拍顾纯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现在是展示你实力的时候，为了证明你出国这么多年没有荒废，这些文件就拜托你好好翻译了。”
说完羽熙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把头埋了起来，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就先睡一会，今天一天和琳达大战了一百回合，养精蓄锐明天还剩下两百回合呢，到底我是奥特曼她是小怪兽，还是她是城管我是小摊贩。”
“在这里睡会感冒，送你回家吧。”顾纯把趴在桌上的羽熙拉了起来
“可资料……”羽熙睡眼惺忪地指着桌上那叠看着就让人头疼的资料。
“我今天晚上搞定，明天早上给你。”顾纯把资料整理了一下，放进了一个文件夹。
“那好吧，辛苦你了。”羽熙说着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甚至都渗出泪水来。
顾纯冲着她点了点，宠溺与心疼参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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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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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羽熙，顾纯一回到自己家开始翻译起羽熙的资料。
一直闷头翻到了凌晨，总算只剩下最后一张了。他捏了捏眉心，扭动了两下脖子准备去厨房煮一杯咖啡然后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工作完成。
蹑手蹑脚地从自己房间出来，发现顾妈竟然还没有睡，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看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怎么了妈？”顾纯的余光朝电视撇了过去，正看到电视中一个男子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子一边流泪一边说着肉麻的台词。
“呜呜呜……”看到有人关怀，顾妈更不可遏制地痛哭起来，抽泣道：“女主，要，要死了，要死……死了。”
顾纯一下子没了煮咖啡的心情，从冰箱里倒了杯冰牛奶。
“纯纯，纯，天冷，冷，别，别喝冰，冰，冰的。”
虽然顾妈现在要说一句完整的句子无比困难，可是顾纯还是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关系，我牛奶从来不喝热的。”说着就直接拿着纸盒对着嘴喝了起来。
“你，你，你。”顾妈你了大半天还是没有把接下去的话说出来，狠狠抽了纸巾又哭了起来。
“你哭这么大声，当心吵到爸。”顾纯把牛奶放回冰箱，顺手带上门。
“你，爸爸，爸，爸，今天，天，晚上，上，去国，国，国外了。”顾妈用纸巾整个捂住了脸，哽咽声越来越明显。
“又出差了？怪不得你哭得这么伤心。”顾纯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正好这个时候电视剧结束了，插了段比较欢快的广告才缓和了刚才悲伤的气氛。
顾妈蒙在纸巾堆里哭了很久，才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顾纯道：“女，女主，好，好可怜。”
“你怎么和人家小姑娘一样。”顾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想想自己出国这么多年了，回国后看到母亲的第一眼觉得她不仅一点也没变老，倒是越活越退化了。打起了网游、追起了美剧、就连以前不怎么关注的衣服化妆品牌都了如指掌。
“有……什么办法，你爸……爸工作忙，现在你……又只顾着……女朋友，我只能……一个人在家看着……电视剧哭了。”
“你现在这么哭，以后我结婚了怎么办？”
顾妈眼里噙着泪，眼睛略微发肿，嘴角却扯了起来，“你爹地说等你结婚他就把工作放一边专心陪我环游世界。”
“那你岂不是想我快点结婚？”顾纯挑着眉看她。
雪白的家具散发着隐隐的白光，把顾妈此时不怀好意的笑脸照得更加邪恶，“怎么？准备求婚了？”
“还早着呢。”顾纯伸出双臂往沙发后背靠下去，“还有很多事情不成熟着。”
“别让人家小姑娘等太久哦。”顾妈用肘部撞了撞顾纯，“熙熙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你不能对不起人家。”
“我当然知道了。”看着顾纯的表情像是还有下半句“还用你说吗？”一样。
顾妈也终于恢复了过来，把纸巾扔掉对着顾纯盘起腿来，“你们有没有……那个那个？”
顾纯看到她的表情觉得有些寒意，身体往边上侧了侧：“哪个？”
“喔唷，那个呀。你懂的呀。”顾妈的眉毛朝他抖动了两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纯欲起身，“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先回房间了。”
“诶，不许走。”顾妈拉住了他的手腕，让顾纯整个人又跌回了沙发。
“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纯为了掩饰住害羞，故意用生气的口气说道。
“真是的，还是小时候的你可爱。”粱妈嘟哝起嘴，翻了他一个白眼，“小时候学校发给你们每人一个避孕套你回家还问我怎么用呢。”
“这……”顾纯红着脸支吾起来，“那个时候还小不懂，当然有好奇心了。”
顾妈又重新露出了那副邪恶的表情，“那现在你懂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