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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此时盯着他们的背影,眼内也是熊熊怒火。
“和盗匪的战争中,卫伉和任安是否拖了后腿?”
赵破奴垂下头,低声道:“当时地形复杂,末将没有看清楚,不敢乱说。”
军医查验着霍去病身上的伤口。我蹲下身子,双手合拢,握住了霍去病的手,他的手攥成了拳头,触手冰凉,我一面轻搓着他的手,一面缓缓掰开他的手掌,忽看见他的手掌当中有个鲜血写的“一”字。已经有些模糊,乍一看到更像拼斗中无意地一个划痕,但因为我对这个发音极其敏感,立即想到了别处。
“拿些水来,将军手上有血。”我一面把霍去病手上的血迹擦去,一面皱眉沉思。
军医长叹了一口气,跪在我面前:“姑娘设法尽快回长安吧!两只箭是两种不同的毒,小人无能,竟然一种都无法辨解。”
“你能保证到长安前不会毒发吗?将军还禁得起几日几夜的长途颠簸吗?”我忍着泪问。
军医的头越垂越低,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头箭箭坠落。手中握着的冰冷的手,成为唯一支持我还能继续面对一切的力量,我一定要坚强,我还要把他的冰冷驱除,“你先下去吧!
”
我默默思量了一会儿:“赵将军。”
“末将在!”
“命最可靠的人立即回长安代最好的太医过来。封锁整个朔方城,不许任何人进出,绝对不许消息泄露,你知道不败的战神霍驃骑对匈奴和西域各国意味着什么吗?”我从霍去病怀中掏出兵符,递给他:“如果有人想私自出入,斩!”
赵破奴思量了一瞬,半屈膝跪下,接过兵符,却犹豫着没有立即说话,我道:“如果卫伉和任安要闹事,你斩了任安,卫伉也就闹不起来了,杀鸡儆猴的道理你应该懂,我要想杀卫伉,也不会选择这个时机。”
赵破奴神情一松,眼中却带了困惑,忙道:“末将明白。”
“以驃骑大将军的名义征召西域各国以及民间的名医,表面上就说……就说……一个随侍在他身侧的女子误食毒果中毒,但暗中隐秘地泄漏出是霍嬗的母亲。”
“是!”
“西域各国的大夫到后,只许进不许出。把军中的大夫分成两拨,轮班日夜守候在屋外,随叫随到。目前就这些事情了。”
赵破奴起身要走,我却一屈膝跪倒在他的面前,他大惊下,急急要扶,碰到我的胳膊时,脸涨的通红,手簌簌地有些抖。
“赵将军,两次相帮,大恩不言谢,金玉只能铭记在心。”
他蓦地站起,急急向外跑去:“你不用如此,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我和霍去病。我面上的坚强刹那崩溃,抓起霍去病的手凑到嘴边咬了下,却终究舍不得狠咬:“去病,如果这是你和九爷设置的圈套,我一定一年不和你说话……你竟然如此吓我……”话没有说完,眼泪已滚了出来,“不,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不生气,只要你平安……”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掌心,汇聚成一弯泪潭,映着自己煞白的面孔,蔓延的煎熬和痛楚。
大汉朝现在的威仪的确对西域各国震慑十足。十年前汉朝商人过西域时还常被欺负,甚至大汉国的使者张骞都被拘禁,可如今霍去病的一句话,就让西域各国纷纷派出宫内最好的太医,并且急急从民间召集大夫。
以九爷在西域的势力,应该消息一传出就能收到。但到得最早的却不是九爷,我心中对他们两人合谋的怀疑越发重,只有他明知道消息是假的情况下,才会不着急露面,让整个布局无懈可击。
第二日中午,一个一脸皱纹胡子老长的老头佝偻着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我面前,身后还随着两个捧药箱子的学徒,都穿着从头罩到脚的宽大黑袍,连胖瘦也不可辨。
领他们进来的侍卫道:“这是依耐国派来的太医。”
我和老头的视线一触,忙匆匆转开,对侍卫吩咐:“你下去,老规矩,大夫看病期间不许任何人接进屋子。”
看侍卫转身出去后,我又到帘子旁确定了一下他们是否把守严密,转回身一句话不说地走到霍去病榻前坐下,九爷只是一声轻叹,没有解释地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那群强盗是你的人假扮的?”
九爷探着霍去病的脉,脸色忽地大变,一瞬间额头竟有汗珠沁出。
九爷把脉的时间越长,神情越震惊,到后来手都在微微发颤:“玉儿,怎么回事?霍去病怎么会中了两种毒?”
我见到他后,原本已经放下的心立即再次提到半空,煎熬了一日一夜,此时心情大起大落,眼前有些发黑:“难道不是你的人射的箭?不是你们商量好的毒?”
九爷急急拆开包裹好的伤口:“左肩膀上的这一箭是我配的毒,但右臂上的这箭却是另有他人。”
“我现在不管是谁射的,只求你赶快替他把毒解了。”我满心焦急中嚷道。九爷细细查看着伤口,我突然想起我还收着断箭,忙拿出来给他。九爷将其中一支箭凑到鼻端闻着,跟随而来的仆人忙捧出各种器具,供他试毒,半响后他仍旧在研究从箭上刮落的木屑,时间越长,我心中越怕,满腔希冀地问道:“你的医术不是很好吗?你肯定能解这个毒吧?”
一旁的仆人极其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立即反应过来,我心太急了:“对不起,我不该……”
九爷摇摇头:“玉儿,你不用对我说这些话。箭上的毒叫七日瘟。叫它七日瘟,是因为此药从下毒到最后身死需要七日。死后的症状很像感染瘟疫而亡。此药由七种毒药配制而成,解药恰恰也是这七种毒药。但炼制过程中七种药物以不同的顺序投放,则解药必须以相反的顺序炼制。”
九爷的语气沉重,我心中透着冰寒,声音干涩地问:“你能确定顺序吗?”
九爷的眼中满是伤痛和自责:“我现在不能,世间的毒药一般都只要判断出成分就可以根据症状尝试着解毒,可七日瘟却因为不仅和分量相关,还和前后顺序相关;而且不同的顺序,症状却基本相同,让人很难推断出解药。七日瘟因为太过阴毒,基本不给中毒的人活路,有违天道,所以配方几经销毁,我都以为此药已经消失,没想到却又再现。”
“可以尝试吗?如果顺序配错的解药饮用下,会怎么样?”
九爷沉默了一瞬:“会催发毒药的发作,存活的时间会减少。”
我双手捧着脸,满心哀恸和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九爷一面替霍去病解他下的毒,一面道:“霍去病让我帮他脱离宫廷,他深思熟虑后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死遁世,否则首先皇上不会放他,皇上对他爱才到不惜违背大汉律法,宁可自己的千秋名声被后世职责也要包庇他射杀李敢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辞官?再则,朝堂内有心要他死的人绝不会因为他辞官就放弃;还有他和卫氏之间,只要他在一日,就脱不去干系,而他却对卫氏已彻底死心。事先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霍去病觉得你肯定不会同意他以身试毒,即使他觉得万无一失。”
九爷指着其中一个随来的仆人:“他叫塍引,是依耐国的死囚,我许了他的家人重金,他答应任由我处置。”九爷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引立即把罩着全身的黑袍脱去,“玉儿你看他的身形。”
“和去病有七八分像,如果再穿上衣服,不看脸面和皮肤,可以以假乱真。”
“我下的毒在临死前全身皮肤会变黑,面目五官开始溃烂,七日瘟也有这个效果。”
“所以你们就设计了这个计策,从去病请求到西域来,他就一步步诱导卫伉,利用卫伉的性格完美的推动计谋发展,同时他又是最有力的见证人。”我说到此处,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一幕幕,脑中电光一闪,一切变得分明,“可是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兔子急了还会蹬鹰,何况出神尊贵的卫伉?人均无意间利用了你们的计划,策划了一场完美无缺的暗杀。”
我立即起身向外行去:“我去找卫伉拿解药。”
“玉儿!”九爷喝住了我,“他不会给你。他若承认就是以下犯上,肯定是死罪。皇上对卫氏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打击,这么一个千载难逢,既能加深霍去病和卫青的矛盾,又能打击卫氏的机会,皇上绝不会放过,一定赐死卫伉。既然横数都是死,卫伉绝对不会承认。何况这摇是西域秘药,一般根本就不会有解药。”
“我不信逼迫不出来任何消息。”
“玉儿,这是军营,虽然霍去病是驃骑将军,可卫伉是卫青长子,这军中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