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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道:“或是吧。”命冬雪拿了酒来,他喝了几爵酒,渐渐心神平定,道:“燕儿今日为何没甚精神?”
叶柔道:“燕儿在路上染了些风寒,公主刚刚去陪她对弈。”
伍封失声笑道:“对弈最须静心,公主向来性急,对弈多半会输。”
他眼睛在楚月儿和叶柔身上瞧来瞧去,得意地道:“月儿,柔儿,我正想……”,才说出几个字来,便听见门外脚步乱响,小鹿在门外道:“师父,有客!”
楚月儿和叶柔同时惊道:“这么晚还有客来?”
伍封心中正打着鬼主意,却被打断,怒道:“什么人这时跑来?”
小鹿道:“鲁人。”
伍封微微吃惊,道:“多半是柳大哥派来的了,我在鲁国三月也未能见到他,甚有些牵挂。”
他出门问道:“小鹿儿,客人在哪里?”
小鹿道:“厢房,急事。”
伍封忙向厢房走去,一起跟上出来。
三人由小鹿陪着,还未及进厢房,便见公输问与赵悦匆匆而来。
伍封微觉诧异,赵悦与蒙猎一向守在龙城大营,从来不敢擅离职守,今日这么晚由营中赶来,想是有事。
赵悦道:“公子,余皇底舱的那位阿三兄弟今日死了。”
伍封惊道:“阿三怎会死的?是否生了急病?”
赵悦摇头道:“他是被人杀死的。据大头说听见余皇之下水响,疑有异处,阿三便带人下水去看,结果下水七人,全部被人杀了,这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伍封大吃一惊,叶柔道:“市南宜僚的‘断水剑法’甚是厉害,这剑法是在水中练成,想来只有他才有这么好的水性。”
伍封点头道:“柔儿说得不错。赵兄,你将那班水遁者带到水城中去,九人一齐下水,千万不可落单,五龙水城和龙城大营戒备森严,说不那市南宜僚仍在水中躲着,小鹿儿的水性比得上水兄,也一并过去,动起手来也大有胜算。这市南宜僚行踪诡秘,以颜不疑的本事也找不到他,千万要小心从事!”
赵悦道:“小人正是这么想,蒙兄正在搜查凶手,他虽然擅于缉凶,但此刻天黑难辨,若有招兄的夜眼相助,便是最好不过。”
伍封道:“那便请招兄也去吧。”
他安排妥当后,才与楚月儿和叶柔到了厢房。
伍封进了厢房,见房中坐着那鲁国的客人,一眼便觉面熟,楚月儿和叶柔跟着走进来,楚月儿看看那人,道:“原来是公敛驷先生!”
公敛驷恭恭敬敬施礼道:“小人正是公敛驷,当日在曲阜城外见过大将军。”
伍封立时想起来,去年送高柴回鲁国时拜访孔子,曾在曲阜城外见过此人。这公敛阳想用十八个活人为其亡兄公敛阳殉葬,被他和公冶长阻止。此人无关紧要,没太多印象,不料楚月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竟连这人不名字也记得清清楚楚。
伍封道:“公敛先生深夜到在下府上来,所为何事?”
公敛驷叹了口气,道:“自从小人先兄亡故之后,小人也没甚出息,久慕莱夷之地富华景丽,大将军治境有方,便想带家人安居莱夷。”
伍封皱起了眉头,心道:“这种小事有何必这么晚来找我?”道:“前些时我在鲁国待了数月,你为何不来找我?”
公敛阳续道:“小人自家兄故后,便投到了柳大夫府上,上次随柳大夫去了吴国,未能见到大将军。这一次趁柳大夫赴莱夷之便,全家跟随而来。”
伍封吃了一惊,喜道:“柳大哥也来了?”
公敛阳苦笑道:“来是来了,只是柳下夫在吴国时不服水土,生了两个多月的病,此番带病而来,途经赢城时病发,甚是沉重,再也不能动身,小人只好跑来送信了。”看他的脸色,柳下跖之病想来甚是沉重。
伍封忙道:“此事非同小可。小鹿儿,快叫上小兴儿和问表哥,一起到赢城去。”
楚月儿皱眉道:“师叔既然有恙在身,怎好带病而来?”
公敛驷叹道:“眼下季孙氏为相,非要遣了柳大夫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想是见大将军与柳大夫有兄弟之谊,特地派了来罢。”
伍封心里急成一团,道:“请公敛先生在府中小住数日,等在下回来,一阵间在下便赶到赢城去。”
府中忙乱了一阵,伍封、楚月儿、叶柔、公输问一并出府,带了二百勇士,各上马车由南门出城。
才出了城门,还未到南关,楚月儿忽然道:“夫君,月儿觉得这事有些异处。师叔行事极有分寸,何况他身怀吐纳之术,怎会病倒在途?”
叶柔惊道:“我们出门在外,小鹿儿和招来又不在府中,眼下府中高手大多出了门,若是有甚变故,恐怕不大妥当。”
伍封与柳下惠感情深厚,担心着柳下惠之病情,未能虑及其它,此刻心中一凛,看了叶柔一眼,脸上显出惧色,道:“只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小兴儿,赶快回府。”
鲍兴策过了马头,将铜车沿原路赶回,其余人跟了上来。好在才出了外郭,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伍封心中忐忑不安,此刻府中说得上高手的只有庆夫人、玄菟灵了,若市南宜僚到了府中,除此二人外,只有妙公主和春夏秋冬四女能与市南宜僚勉强一搏,剩下的人怎挡得住市南宜僚的高明剑法?眼下迟迟有孕八月,稍有闪失,后果堪虞。
眼见快到了大将军府,便见秋风一人一骑追了过来,正好迎上伍封,她远远便道:“公子,府中有刺客,公主受了伤。”
伍封大骇道:“是否市南宜僚所为?”
秋风道:“正是他了。他带人闯到了迟迟夫人的房中,杀了几个侍女。幸好被公主撞见,打了起来,等我们赶过去时,公主受了伤,迟迟夫人也受了惊吓。”
伍封听见妙公主受伤,迟迟有孕在身受了惊吓,心中大急,此刻车到了府前,伍封不待车停,跳下了铜车,直往后奔去,到了后院,见庆夫人和玄菟灵脸上都十分紧张。
伍封一迭声问道:“公主和迟迟怎样了?”
庆夫人道:“妙儿肩上被市南宜僚刺了一剑,迟迟受了惊吓,怕是动了胎气。那些寺人中有不少医士,正为迟迟定惊收神,你们先不要进去,免吓了她。”
伍封扭头道:“问表哥……”,才说了三个字,公输问便抢进了房中。
伍封搓手顿足了好一阵,又去看妙公主。
妙公主肩上的伤早已经裹好,正坐在床上由田燕儿和春雨、冬雪陪着。
伍封抢上前道:“公主,你伤重不重?还疼不疼?”
妙公主见了他来,笑道:“没甚妨碍,我用刀剑合击之术,那市南宜僚一时也伤不了我。若非我手上没有剑,只好拿玉箫来代替,又担心迟迟,我才不会受伤哩!幸好那柄‘鱼肠刀’在我身上,否则还有些凶险。不过那市南宜僚也讨不到好去,被娘亲截住,一拳便将他打翻了,法师又亲手斩了他一条手臂下来。今日我才见到娘亲的空手技击本事,当真是高明得很。”
她将玉箫拿出来,递到伍封手上,道:“幸好这玉箫质硬,未被损坏。夫君,你是否能为我吹一曲,以示嘉奖呢?”
伍封接过了玉箫,放在袖中道:“等迟迟无恙之后,我便好好为你吹一曲。”
田燕儿叹道:“可惜大家记挂着迟迟,急于到房中去看,反被市南宜僚逃了。这人少了一眼一臂,成了废人。平爷已追了上去,也不知能否追上。”
伍封见妙公主肩上渗血,还得意洋洋地说话,又是心痛,又是好笑,摇头道:“这丫头身上有伤,还能这么眉飞色舞的。”
楚月儿与妙公主素来最好,见妙公主受了伤,眼泪汪汪地上来,小声道:“公主,有没有伤着筋骨?”
妙公主笑道:“月儿放心,我这手还能动哩!”将手臂抬了抬,忽觉剧痛,“哎”一声,忙放下来,皱起了眉头。
叶柔忙道:“公主,仔细挣裂了伤口,到时候手尾便长了。”
妙公主一向信服叶柔,斜眼看了伍封一眼,学着他惯常的口气道:“柔姊姊言之有理,嘻嘻!”
伍封叹了口气,不住地摇头,这丫头刚刚受伤,仍不忘了顽皮,不过也看得出她伤势并不甚重,不消七八日多半便能好了。
他看着田燕儿,歉然道:“燕儿染了风寒,本当由我们来照顾,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