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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蟜心头自有打算,却也不反驳,只是沉默。
陈午以为他应了,便又开始和刘嫖讨论其余事来……
雯音踮起脚,悄悄地离开,回到了陈阿娇的卧房。
陈阿娇听完她的转述,心头涌上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有家人的关心真好。
她一想到,阿父阿母同两个兄长围坐在一起,为她考虑,为她打算,处处想着如何维护于她,便觉得,只为了此,重生一遭便已值了!
…………
夜色渐沉。
王娡疲惫的躺在榻上,泪水沾巾,如何都无法入睡。
忽然,偏殿传来一声惊叫!
王娡还未来得责骂,便听罗履声匆匆而至,外间响起的却是大公主刘莹之声:“阿母,小妹上吊了!”
原来那三公主刘姈回了卧房后,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绝望,只觉得一个公主竟不能再称公主是奇耻大辱。又思之王娡叫她去死的话。想来想去,发现如今唯有一死方能一了百了。于是半夜竟偷偷地将外裳挂在了悬梁上,准备上吊自尽。
只可惜那外裳并不是专业的白绫。她搬了两个小几叠放着堪堪够着了那上吊的外衫,却未结紧死结。于是吊上去,噗通一声竟又摔倒了地上,只撞得那小几都压在了腿上。
这番响动惊醒了刘婧和刘莹,推门一看,发现刘姈倒在地上红着眼哭泣。腿上两个小几砸着,悬梁上半挂着件外衫。只将她二人吓得魂飞魄散。刘莹跺脚走了两回,终于镇定了些,忙拿了个主意:叫自己的心腹婢女朱女先同刘婧看住那刘姈,不要惊动任何人。自己急急忙忙寻了路,先来找王娡了。
刘婧的心腹婢女泄了密,自然是不能用。刘婧歇了口气,方同同样疲惫不堪的朱女一起,慢慢地将压在刘姈身上的小几搬了开去……
这一番响动自然也是惊动了刘姈隔壁方睡下不久的刘彘。
只他并未起身来看,他并未惊动任何人,只慢慢地竖起耳朵,听着阿母同大姐去了刘姈房中,自己慢慢起身。贴着墙壁,细细听了起来……
“我是同你有仇?”一声清脆的响声,伴着王娡低声呵斥而出,那响声刘彘很熟悉,正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他轻轻一颤,继续听着,“你是有多恨我,多恨你阿姐阿弟方能做出这种蠢事。一回来便死,这传出去,你阿弟的前程何在?你阿姐的前程何在?”
王娡此言落下,便有刘莹等人的细细劝慰。忽然,那刘姈痛哭出声:“你只想着他们,我呢?我如今没了公主封号,没了封邑。我算什么公主……”
“孽畜!你做不了公主是谁害的……”
“那是你没有本事!你比不上王夫人……”
‘啪’
刘彘知道,刘姈犯了王娡的大忌讳:“我是并不是王皃姁,我有你这样的孽畜为女,自然比不上她!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才挣了个美人,却被你这孽畜轻轻松松一句便变成了良人!你为何,为何不投胎去那贱。人腹中,也好换一个皇子与我来生……”
刘彘低下了头,忽然轻笑了一声。
又过了会儿,他在睡意重重之时,终于听到了王娡对刘姈的决定:“阿莹,阿婧,看好她。别让她在生出乱子来。就说她受了惊,不想出去,这些日子,先莫让她出临华殿。”
…………
自上林苑一事之后,陈阿娇便有五六日没有再进宫去。
虽然已快到七月中旬,但她却一点都不急。只是,她不急,刘彘却十分急切……他很聪明不假,但他却缺乏阅历和知识。而自从陈阿娇在上林苑中,用那抢夺肉羹的例子解释了抗击匈奴第一策之后。他才明白,那三策并不是他阿母阿姐等认为的那般无用。
而这三策,刘启知道,他却不敢问,大一些的皇子或许知道,他却怕问了醒目,小一些的皇子,关心的永远是糕点和吃食。他看了也只觉得无趣。
如此一来二去,他只能盼着陈阿娇来为他解惑。
可偏偏,她却在解说了第一策,彻底勾起他的兴趣之后,不再入宫来了。刘彘这心里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记得抓耳挠腮好不难过。
又等了几日,他终于有些忍不住想去长乐宫窦太后处探探耳风之时,却听到了一个消息:梁王刘武应召已到长安。
第10章
刘武入京的消息传来,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欢乐的自然是窦太后,发愁的却是刘启。而刘嫖夹在中间……既喜悦能见到小弟,又发愁于大弟可能会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要立小弟为太子。
刘嫖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窦氏无心钻研权谋之道,可她是帝女,自幼便见多了捧高踩低之流。夫君堂邑侯陈午不善钻研,三个孩子的未来系于一身,为母,她自然是希望能够把最好的都给她自己的孩子。
算来算去,若想陈家富贵,若想三个孩子日后都出人头地,唯有在下一任君王上投资,而既然要投资储君,那世间最尊贵的位置她自然也是看上了。
她谋略已久,早已看中了:唐姬、王娡和王皃姁所出之子。只待再细细看看,便要下注。
可若是刘武成了储君,岂不是一番心血尽数付之东流?
刘嫖思来想去,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刘启说出那话来,可她不能出面。于是便将念头打在了脾气较冲的老臣晁错身上……若能激一激他,让其出面阻止刘启册立刘武为太子,不仅可以轻松达到她的目的,更不用得罪阿母!
如此一想,她便将陈午叫来,私语一番,后又忙忙备了礼物,带着三个孩子上了马车,才带着笑容往长乐宫去了。
陈阿娇千防万防却未曾防的:原来那窦婴上位的机会,却是她阿母一手给造就的!
此时的五城御史司内,陈午因是有个虚职,便穿着刘嫖特意给他选的衣服按时来坐班了。
自从双子同他密议,他又试着上表之后,无论是在朝野,还是在家中,他重新找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自信和骄傲。
这衣裳虽新,却并不出众,扎眼的却是陈午腰上系着的那块和阗美玉,这玉一看便至少万金方能得。而同陈午平素腰上所系的一比较,更是天壤之别。这样子落入众人眼中,端的是无比扎眼。而能入这五城御史司的,有几个是笨拙之人?仔细一想,便知道定是因了那表,陈午受了大重用。再一想其妻身份,便不乏那存了心思想要从陈午这里套到些上意之人上前阿谀一番。
晁错路过时,便正好听到陈午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今日梁王进京,帝王刘启承诺过,要册封他为太子的信息。晁错心头一个突兀,立刻觉得不好。转身,便立刻去了汉宫!
话说到这里,便有一桩反常之事:陈午是个极其迂腐之人,这样的人,一般大都也循规蹈矩,不会做这种泄密出风头的事。可陈午今日为何做了呢?
其实此时的晁错是实在太震惊了,他若是停下步伐仔细一想,便能猜出诸多蹊跷。可,晁错如今心头只想着陈午平素为人实诚,断断不会说谎。却忘了,他这般大肆宣扬皇家秘史,也并不符合本性。
其实这里便是馆陶长公主刘嫖同晁错的一次隔空交战:刘嫖对晁错了解不多,但有一点却十分清楚……此人是个可以为了皇权的尊贵,搭上命的家伙。
那么,她只需要做一件事便可:告诉陈午,这消息并不是什么秘闻,他只不过是先一步较众人而得知。陈午以为刘启此时应当已然将立太子之话说出了口。自然便不再忌口了。这一不忌口,被人一吹捧,自然便说了出来。
这是一个时间差异,也是一个人之常情。事情不泄露最好,万一泄露了,到时候被追究,刘嫖只要对着窦太后哭两声:‘因其太兴奋小弟能为太子’便也能遮了过去……横竖他们什么都未做,那么,错的只有先冒头的晁错等人了!
…………
却说这晁错惶惶入宫,将准备去长乐宫共享天伦之乐的刘启给截在了未央宫中。
君臣密议一番之后,刘启脸上也愁绪万千:“这一诺千金,我已然应诺了阿母要封梁王为太子,只恐不能在变,否则便是不孝啊!”
晁错听罢脸上也是一僵,他想了想:“陛下先且拖拖,我去阻拦……?”
“不可,最多拖至今夜家宴。”刘启摇了摇头,“可家宴,先生要怎出席啊?”
“那就请陛下拖至家宴!”晁错道,“此乃国之本,高祖曾言:皇位之事,父子相传,此汉之根本。陛下万不可动本啊!”
事实上,刘启也真是不想给刘武传位,他之所以要说那承诺,俱是被窦太后以孝道逼得。如今听了晁错的话,心头自然舒心不已,他点了点头:“我会拖至家宴之时。”
晁错又道:“只是陛下心头须有个决断,诸皇子之中,不知陛下属意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