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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输家。”
“怎么你就认定是我的错。”钟漫不服气地反驳。
陆友良这次没拍桌子,而是语重心详地道:“我看得出他对你是很不错的,男人都好面子,像个大婶般提着几棵菜穿街过巷的样子要多蠢有多蠢,他却为你跑到菜市场买菜做饭,连野餐时的鸡翅都亲手做,还不避嫌地告诉人,这真是爱你爱到面子都不要了。”
见钟漫低头不语,陆友良又哼了声:“这几天他肯定有想道歉吧,你这驼鸟肯定不理他是不是?”
“你……”明希的确想道歉,每天晚上九时正都会打她手机,她第一次接了,一听明希是想赔罪,她马上不发一言就挂了线,以后每晚同样时间的电话她都没再接,任由铃声长响。
“我不用想也知道,你这笨蛋除了笨事还会干什么?虽然我是你的竹马,但我也知道能容让你到这份上的男人,只有受你气的份,决不会让你受气的。所以我才叫你多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别闷头在自己的牛角尖里乱钻。”
钟漫闷声不说话,的确,明希对她是无话可说的好,好得把她都宠坏了。自从他离开后,她吃的饭味道不对,穿的衣服气味不对,看的电视没一部吸引,甚至连她睡觉的床都像长了刺儿似的,没一处舒服。
她以为把明希赶走了,自己也能过得好好的,以前自己也不是这样熬过来的吗?可真跟他分开了才发现,由奢入俭真是太难了。
像是早餐,她本来不吃的,被他养成了每天吃早餐的习惯后,现在每天上班前不吃点什么,没到午休肚子已经狂鸣。可她又懒,要早半小时爬起来做早餐是妄想,便利店的东西又吃不下咽,光这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像是穿的衣服,以前叶明希都会替她熨得妥妥贴贴,让她能光鲜亮丽地上班,现下他走了,她折腾半小时也没能搞定一件衬衫。
吃和穿这些,她摆不平还能找个小时工帮忙打理,但看电视时没人跟她为剧情发展抬扛,躺沙发上不用再防备他突然扑上来,睡觉前不用他没有上演十八相送才肯让她回房……这些都令她觉得很空虚,很失落。
她现在才知道,他对她而言已经是空气般的存在,拥有的时候看不到,摸不着,也不会察觉,但骤然失去,却会全身都不对劲。
特别是每天下班回家时迎接她的是一室的清冷,熟悉的身影再不复见,她鼻子都会莫名地发酸。
明希说七年的离开已经是对他的惩罚,这惩罚甚至比死很难受。本来她不觉得这算什么惩罚,但这几天她深刻地感受到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特别是明明知道魂牵梦牵的人在哪儿,却不能相见不能通讯,脑中却不断浮起以往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钟漫的眼眶微热,但她仍是摇摇头,轻轻低喃:
“他是对我很好,但这事……我还是不能原谅他。”
莫霖愿意娶她是因为相信她,她不能辜负他的信任,不能背叛他对她的情意,不能成为叶明希的共犯。
所以尽管叶明希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给她,她也任由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看着屏幕上闪动着他的名字,感受着他的歉意与关心却不敢回应,怕自己内心的渴望太强,冲口而出说了不该说的话。
“反正我劝都劝了,只望你将来不会后悔。”陆友良默了会,摆摆手示意钟漫可以出去。
钟漫回去工作后,房间里的陆友良抓起话筒拨了个号码,对方接了,他便道:“你拜托我的事我尽力了,她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那边的自然是叶明希,他叹了口气,温和地道:“没关系,还是谢谢你愿意帮忙。”
这边的陆友良也叹息了,要不是叶明希低声下气求了他半个小时,请他帮忙说服钟漫,他可不会答应淌这混水。
同为一个男人,见他竟然能爱钟漫爱到放弃自己的尊严求人,为的就是求得一个不知能否成功的机会,他再铁石心肠也难免感动,可惜那头顽牛和驼鸟的混合体仍是不肯改变心意。
“我有机会的话再劝劝她,你自己也好好加油吧。”
“好的,谢谢。”叶明希由衷感激。
说客一号退场,说客二号就打电话来了,钟漫一看来电显示是乔治就知道他的来意,但她不想开罪叶明希的经理人,只得把电话接了。
“钟漫小甜心,你快点来救命啊!”乔治一听见电话接通了就在那头狂吼。
“怎么了?”钟漫有点被乔治的激动唬住。
“明希不要命了,这次广告片的飞车场面本来用糖胶玻璃,但导演说效果不够好,问能不能用真玻璃,他竟然答应了,还说就是远镜背影也不用替身!他这几天加起来睡不到三小时,现在要飞车,还要用真玻璃……要是他被玻璃划伤了脸,这辈子就算完了!”乔治旁边响起了其他工作人员的声音,他掩着麦克说了两句,气急败坏地跟钟漫道。“不行了,拍摄要开始了,明希完全不听我的劝,我实在搞不定他,你快点帮忙劝吧!”
乔治说完,话筒传来几下不明的声音,然后是曾经在钟漫耳边呢喃的熟悉嗓音响起:“喂?”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已经听得她耳朵一麻,以往耳鬓厮磨的情况在眼前一幕幕浮现。她脸颊微烫,勒令自己不得胡思乱想,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开口,该如何说话,叶明希也一样,结果两边都是捧着手机默默无语。
“漫漫……”叶明希终是忍不住轻唤。
“嗯。”钟漫应了声,硬着头皮道。“乔治来找我,说你不顾自己的安危,要飞车去撞玻璃。”
“他就是爱担心,没事的,这些事以前不是没做过。”叶明希轻巧地说,钟漫知道他此刻的嘴角必然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双眼里也透着暖意。
“这样啊……”钟漫想劝但不敢劝,只能道:“你有分寸就好。”
“漫漫,我很……”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钟漫怕叶明希说出什么来,赶紧打断他,姆指想按挂线键却舍不得,指尖在键上摩娑着,让浅浅的刻纹来回掠过指尖。
手机里除了对方的呼吸声再无声息,谁也不敢开口,可谁也不肯挂线。
就只能,这样了吗?
以后都只能相对无言了吗?
电话终是挂断了,叶明希没有立刻放下手机,仍然把它贴在耳上,像是被挂断的电话会再次接通,钟漫就像在他旁边轻浅地呼吸着,一如以往他俩耳鬓厮磨时一样。
“怎样了?”乔治凑过去紧张地问。
叶明希抿抿嘴唇,摇头。
“还是不行啊?”乔治也有点失望,“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让她这么久都不原谅你?”
叶明希再摇头。他不能把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错的是他,他没资格把这事告诉别人,何况这会损害了她的名誉,加深对她的伤害。
这么想了,他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错。为什么当年,他就没想到这样的做法会伤害到她呢?就没想到她若记得,对她而言是种伤害呢?就没想到莫霖若坚持娶她,三人都会变成输家?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如她所说的自私。
但要他就此放手,绝不可能。
他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把选项移到一个从来没拨出过的电话上,默默想了一会,牙关一咬,拨出。
这个人最是难缠,可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97
钟漫没想到,叶明希的第三个说客竟然是──她的亲娘!
本来她也没想到那儿去,只是钟母竟然说“你什么时候放假,跟明希回来吃顿饭吧”时,她就知道母亲这通电话绝对是受人所托。
她脸色一沉,寒着声问:“明希跟你说什么了?”
“我是看他确是搞定了他那恶心的亲戚,才让他回来吃顿饭。”钟母四两拨千斤,“怎么,你跟他吵架了?”
“他真的没找你?”钟漫也知晓自家娘亲的招数,问题不答,追要答案。
“唉,那小子。”钟母见瞒不过,叹了口气,“他确是来找我了,缠了我三天,还特地跑到家里来求。”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该不会是和盘托出了吧?!
“我问了好几次,他什么都不肯说,就是一直求一直求,甚至还在大门外跪了一夜,幸好这地方够偏僻,没让那些记者发现,不然他也不用活了。”
钟漫想到她家大门外铺的碎石砖,平常隔着鞋子都能感到凹凸不平,他竟然在上面跪了一夜!他的膝盖不要了吗?!
听女儿不说话,钟母加紧吹风:
“闺女啊,妈现在看他也是个可靠的,为了你身体面子都不顾了,有什么事到这份上还能不原谅?就是我再看他不顺眼,现下也答应给你打电话了。你前些天为了他还能离家出走,可见你也是极喜欢他的,现下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