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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皇都她就属于自己了!宜臼每次一想到此处,不禁梦里都会笑醒,然而每到白天,他又重新挂上了名为羞涩的面纱,只敢偷偷的看她的背影,却不敢与她之对视!
“母后,那褒姒何时送来皇儿这里?”他兴冲冲的赶往长乐宫请按,几乎按捺不住那颗要飞扬起来的心。
“说什么?”
“你不是说父皇要让褒姒过来伺候皇儿?”他面皮一热,破天荒的头一次脸红起来。
然而母后的脸却是瞬间惨白,咬牙切齿道:“你想都不要想了,第一次见我就知道那是个妖孽,果然便……那妖孽已经住进了未央宫!”
什么?原本兴奋和期待的神色变得如遭雷击般难看。
头一次,心中渗进了一种名为怨恨的毒。
为什么,明明是定给他的女人,却被父皇给抢走了?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所以才不配得到那般惊艳的美人吗?
只因为他是父皇?所以可以强取豪夺儿子的女人吗?
愤怒,伤心,怨恨,种种情绪强烈的炙烤着他的心。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就因为他的权势不够,能力不够,所以被更有权势的父皇轻易夺去。
而他的父皇夺走他的心头所爱,也不过只用了轻飘飘一句话的时间。
宜臼气得浑身的骨骼都在瑟瑟发抖,一颗心就好象骤然被泡进了冰水之中。
自那以后,太子宜臼便开始变得阴沉而内敛,见了后宫诸人也不再行礼,尤其是对新进得宠的褒娘娘,更加无理!
然而他无礼归无礼,却一直尽量的在躲着她,因为哪怕隔的老远看上她一眼,他都会想起自己曾经是如何与她擦肩而过。
明明她,本就应该是自己的暖床女奴才对!
然而那个春寒料峭的早上,就在祭台下的狭路相逢,却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无法不去注视她,她那么美,华丽的大红长裙逶迤的拖在身后,就像一系红色的嫁衣,他看到她朝自己缓缓走来,恍惚间有种这是他们大婚的错觉。
如果她不是被父皇看到,如果他在压她回皇都的路上不是那般恪守礼仪而是立刻就要了她的身子,那么这一幕,一定会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吧。就像此时,她身着华丽的长裙,逶迤朝自己行来。
然而,现在的褒姒已是父皇的妃子,他无法开口叫她娘娘,就像他无法开口唤她姒儿一般。唤她娘娘让他心痛,而唤她姒儿则是彻底的血淋淋撕开自己的内心给她看。两个他都不想,所以他也只能闭口不言,冷着一张脸堵在路上,只为多看她两眼而已。
然而她似乎很懊恼自己这样不懂规矩,然而连她那隐忍的愤怒,都让他爱不释手。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将她一把抱在怀内,明知这于理不合,却还想就这样多拥着她一会儿。然而,也只能是一会儿……
理智瞬间回归,他只好用傲慢和无礼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褒娘娘,路太窄,宜臼无礼,还是请褒娘娘先过吧!”说罢慌乱的推开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怕这样的自己,只要再多呆一会儿,情不知所抑,就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已经是他的“母妃”了,他的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只会害了他们两个而已!
再然后,在一次春猎中,郁闷的太子宜臼在猎鹿的过程中不小心射杀了一名入山踏春的老者,谁料那人竟会是褒姒的养父?只能说天意弄人!
那个女人至此是恨毒了他吧!可以说从一开始,她的眼睛里就从来没有过他,一直到后来,他那懦弱又昏聩的父皇都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而自己这个心心念念记挂着她的爱慕者,却从来没有入过那双清灵如水的眼眸。
既然得不到爱,那么得到恨,也是好的吧!
原本可以遮掩过去的误杀,他却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果然因此对他恨之入骨!
然而她却不知,这正是他想要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种爱,叫做求而不得!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似万蚁焚心,最后的结果就是宁愿毁了她,毁了她的爱,毁了她这个人……
宜臼的计划很完美,利用犬戎的部队杀入了皇都,父皇自杀,褒姒也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杀了。可是就算她死了,捧着她残存的尸骨他才发现,就算这样,他也放不下……
世界上有种毒药,叫做求而不得!而唯一解读的方法,就是曾经得到!
为了解开那种日夜焚心的相思之苦,他不惜耗费无数财力物力,在昆仑之颠挖出了那块火红的暖玉,紧接着又利用巫蛊之术,在地下数百米的秘密暗示内赋予她重生的希望。
可惜宜臼没有能等到褒姒重生的那一天,自然的生命终究有限,然而死前他也向自己发誓,总有一天,不论他轮回转世多少次,终究还是要回到她的身边,弥补这一世最大的遗憾!
明亮的白炽灯就在四人的头顶之上,将整个擂台照的如同白昼。
笼罩在杨肃卿身上的红光终于越来越淡,最后噗的一声如同一个泡沫般,消散了。
与此同时,杨肃卿那高大的身体也瞬间扑倒在地上,一蓬黑蒙蒙的烟自他的七窍涌出,在空中渐渐凝成了一张略显哀伤的男人的脸。
这一下变起突然,且亦是诡异到了几点,所有的擂台下的观众们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观望着擂台中的一切。
“宗主!”一直在场外静观其变的伍月惊呼一声,朝那黑烟凝成的脸扑了过去。然而还没有等她靠近擂台的边缘,女人的声音已是戛然而止,众人只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鲜红的血如同在空中骤然绽放的火焰,刹那溅满了擂台的一侧。
“都不许靠近!”菲尔德把玩着手中一柄精巧的匕首,平静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想死的除外!”
死……死人了!!!
这些玄门中人何曾见过如此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整个会场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要报警吗?”一个护法长老不禁问道“警察管得了吸血鬼吗?”纳兰教授反问,随后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一闪:“今日这场斗法已经失控了,早已超出了整个玄门的能力范围,未免发生更多意外,还是先清场罢!”
“也只能如此了!”
。……
随后在九大护法长老充满压迫的目光下,所有与会人员瞬间有组织有纪律的退的干干净净,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那擂台上的三男一女。
自始自终,宁心的魂魄都没有再看向场外一眼,哪怕伍月血溅擂台,哪怕那些天道盟的成员们一个个走的精光,似乎都对他已没有任何影响。
静静悬在天空中的灵魂,从挣脱了杨肃卿的肉体后,就一直只是牢牢的盯着一人。
“我终于想起了我是谁!”那个黑色的烟影在天空不断变幻着面孔,无数的人脸在徐画,姬玉和菲尔德的眼前掠过,他一直变一直变,一直到最后的那张脸。
他最初的面貌,那个会在暗夜中偷偷看着帐篷上的影子发呆的少年,那个会在她沉沉睡下后溜进帐篷偷偷亲吻她头发的少年,那个从第一眼就对她一见倾心的少年。
“宜臼!”姬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轻声唤了他一声。
“原来我已执着了不止千年呢!原来竟是我将你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那张脸仿似笑了一笑,随后又道:“姬玉,你恨我吗?”
一种强烈的忧伤弥漫上心头,姬玉盯着天空中那张脸:“明明我应该恨你的,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永生不死的怪物,可是为什么,现在看到这样的你,我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烟影凝成的人脸认真的盯着姬玉的眼睛:“那是因为你知道,我爱你!”
整个空气有刹那凝滞,姬玉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感觉,然而明明,她不会流泪的!
“所以,跟我一起走吧,我的灵魂即将破碎,可我最后还想请求你,和我同入轮回!”烟影越来越淡,一丝淡淡的黑雾朝姬玉弥漫过来,就像宜臼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不,她不会跟你进入轮回,她会和我在一起,永生!”姬玉身后的菲尔德飞快的钳住了女人的身子,迫使她完全无法朝那黑烟挪动一步。
就连最后的告别,菲尔德也蛮横不许。
“终究最后还是我一个人么,呵,从头到尾,都是求而不得……”一阵阴风刮过,将眼前的人脸彻底吹散,姬玉一个眨眼的瞬间,天空中再无痕迹。
然而还没能来得及伤感,耳畔只听得砰的一声,身旁再次传来身体倒下的身影,姬玉骇然的看到,这次竟然是……徐画。
飞快的俯□抱起了徐画的身体,然而他不知何时整个人都已僵硬了,男人头上已流不出一滴冷汗,黑色的指甲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