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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却突然袭来,冷风森寒逼面,惊得她身体后仰,差点摔在地上。
室内灯光昏暗,她后背抵在门板上,忙稳住心神。
面前与苏檀有八分想象的男子,一张面容鳞片骇人隐现,双眸血红,獠牙尖利,俨然……是一只怪物。
更奇怪的是,此人竟然与她一样,穿了一件橡木粉披风?!
她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是妖,还是魔?”
“我不是妖,也不是魔,是吸血鬼,而且和你是一家人!”
御月崖说着,就把她拉到桌旁,口气近乎和蔼,“丫头,只想着堕胎,就不惦记你的母后么?”
“母后?”御如露顿时明白了,他压根儿是在威胁,不禁愤怒地质问,“你把我母后怎么了?”
御月崖不羁地莞尔,抬手,优雅地直指头顶。
御如露惊疑仰头,看到母后和龚姣儿正被倒掉在楼阁宝顶之上,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无声渗透地毯。
愤怒地站起身来,惊觉自己的行为愚蠢,她忙压住怒火,“御月崖,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我们?!”
“要御蓝斯的命!”
*
无殇黑甜一觉,直睡到翌日晌午才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黑焰毛茸茸的大脑袋,正凑到自己面前来。
黑亮的兽毛,纯净贵雅,两只前爪扒在床沿上,瞪着黄棕色的眼睛巴巴望着他,不住地咂嘴。
“臭小子,你这是被你主人我的美貌感动了么?竟不住地流口水!”
说话间,他一巴掌按在它的脑门上,把它推下去。坐起身来,头却阵阵发沉,抬眼就看到搁在床侧小几上的那只空碗。
恪皇叔竟给他下药?!怕他跑了不成?
他下床踏上鞋子,伸展筋骨,顿时精神抖擞。
“昨晚,龚姣儿那死丫头回来过吗?”
黑焰忙忠诚地摇头。
“她一颗心都被狗吞了?”
他尚未走到门口,宫女便端着一碗汤进来。
“皇子殿下,恪王爷昨晚离开时格外叮嘱,您身体虚弱,需要多调补。”
调补?大白天地,南宫恪那狐狸,断然不会给他下药了吧!
他委实不想这样狼狈地出去,被龚姣儿嘲笑。
接过药,却一拿在手里,碗便落在了地上,他的手在抖,竟连一碗药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他狐疑看自己的手,似第一天认识这两个不听话的东西……
宫女胆战心惊,噗通,跪在了地上,恐慌地俯首贴地,声音亦是颤抖不止。
“殿下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给您下药的。”
“哼哼……不是有意?难道你是故意的?”
“奴婢迫不得已。昨晚皇上回来大发雷霆,派了所有的寒影护卫出去寻找,寻了一整晚,皇后娘娘还是不见踪影,姣儿公主和如露公主也不见了,恪王爷说,怕您身体弱,承受不住打击,所以……”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一个字都听不懂?母后,姣儿,如露,怎可能不见了?”
☆、第388章 眼前美人不是她
宫女跪趴在地,两手扣在地毯上,手指抖得如秋风下瑟瑟的枯枝。
她不敢抬头,却清楚地感觉到,主子盯在头上的眼神,已然变得暴戾阴沉。
眼前冷风一旋,惊得她一颤,抬起头来,就见主子正忙忙碌着穿衣。
修长的大手,不听使唤,连一件衣袍都捏不住。
外袍抓了三四次,手指仍是不听使唤,他顿时恼怒嘶吼,狂怒交加,一脚踢在软凳上孵。
沉重的锦丝软凳却一动不动,反而是他健壮伟岸的身躯,突然摔在了地上。
宫女忙爬过来,被他愤怒一瞪,不敢再扶他,额头贴在地毯上,细细地禀报蹇。
“昨晚,狼族储君殿下寻如露公主,如露公主有了身孕……”
他气急败坏地挣扎着爬起来,“这事儿,本皇子知道。”
“皇后娘娘担心如露公主的安慰,与狼族九皇子分头出去寻,九皇子早上回来的,皇后娘娘却一夜未归,姣儿公主也如此。”
“药妆行找了吗?”他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感应到姣儿的牵引,她在药妆行。
“找了,且是找了两遍。护卫们戒严全称搜寻,皇上甚至派人寻了附近的山林,还打捞了玉鳞江,都没有找到。”
“御月崖不可能逃出莫黎城!”
宫女战战兢兢地思忖良久,斟酌一番说辞,才道,“皇上严令,不得恣意乱讲,不过,所有人都说,皇后娘娘已经和御月崖同归于尽,因此才落得尸骨全无的地步……”
无殇冷眯鹰眸,怒声打断她,“给我解药!”
“殿下息怒,奴婢没有解药。恪王爷说,您若能走能跑了,定然去冒险,可您的翅膀都没长齐全呢!再不可以去追杀御月崖。”
“反了你,敢讽刺本皇子?”他抬起手臂,“扶本皇子起来,去拿一颗百毒丸来。”
“是。”
*
半个时辰后,无殇牵着他的爱宠黑豹,溜达着走出了寝宫,状似浑然不觉窗外事地,与每一日的清晨一样,朝着灵兰阁走去。
他得先打探一下父皇和兄弟们的行踪,以及宫内的状况……
宫道上,不时有异国使臣经过,看他的眼神,俨然如看一个纨绔子弟,用异族的话语叽里咕噜,说着鸟语。
无殇没有放在心上,入了灵兰阁,在院子里便听到龚姣儿和御穹、康悦蓉、御之煌交谈。
他不禁怀疑自己忧思焦虑,出现了幻觉,忙抬头看了看天,没错儿,阳光晴朗,天空湛蓝,丝毫不像是有恶事发生的样子。
也或许,是宫女道听途说,危言耸听了。
可,他被恪皇叔诡异的毒药弄得浑身酸软,却也是真的。
他若有所思地牵着黑焰,入了门槛。
大家却莫名其妙地,倏然止了话语。
幽幽的檀香从曲颈向天的金鹤口中吐出,四周香气弥漫,静谧莫测,还透着几分诡谲。
无殇顿时察觉古怪,却又说不出到底何处古怪。
黑焰一见未来的女主子,一挣绳索,便朝着龚姣儿,先一步冲了过去,亲昵地仰头舔她的手。
龚姣儿抬眸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无殇,被黑焰逗得忍不住笑,红唇贝齿,笑颜俏美,再加一身红衣,俨然一位新嫁娘般惊艳。
她与往常一样,两手捧住黑焰的大脑袋,宠怜地晃了晃,又抓挠它的耳下和脖颈。
黑焰享受美人的按摩,舒服眯着眼眸,把大脑袋伸进她怀里……
无殇心里一阵酸楚,恨不能冲过去,一脚把黑焰踹出去。
却当着长辈们的面,只能规规矩矩地请安行礼。
纵是跪在地上,他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那双细白的柔夷。
黑焰兽毛黑亮,反衬得那双手,羊脂玉精雕细琢的一般,只可惜,那手指关节却粗大突兀,更像是握习惯刀剑的。
这不是姣儿的手,姣儿自幼不曾做过什么累活重活,手指匀称细长,秀美如花。
可……黑焰怎如此粘着这女子?她又怎知道姣儿给黑焰抓揉的小习惯?
咽下,他只能断定,这女子是熟人。
御穹示意他起身,康悦蓉道,“身体刚好,在姣儿那边坐下吧。”
无殇微怔,方才应声,“是,皇祖母。”
御之煌打量着他,手似不知该往哪儿搁,把手上的茶盅放在茶几上,眼眶却微红。
“殇儿,你该静养着。”
“我怕皇祖父和皇祖母担心,才特来请安!随后便回去歇着。”
“背上的伤恢复的可好?”
无殇因他宠溺的口气哭笑不得,“皇伯父,我已经三百岁了,这点伤没什么大碍,多歇息几日就好了。”
“莫说三百岁,就算一千岁,你在伯父眼里,还是个孩子!”
御之煌嗔怒笑着感慨一
tang句,眼眶酸热难抑,唯恐自己失态,他忙转身对御穹说道,“父皇,灵邺城刚送来急报,儿臣先退下。”
御穹颔首摆手。
康悦蓉见他这就朝外走,忙唤住他,“之煌,披风。”
“哦,谢母后提醒!”
御之煌尴尬转身,忙整了整袍子。
两个宫女忙把黑锦披风展开,为他披好,并帮他拉上连衣帽,笼罩住他栗色的发丝与苍白的面容。
无殇始终盯着他的背影,不禁因他无视两个宫女的美貌而诧异。
若在平时,御之煌少不得对这两个女子动手动脚。
虽然发现了破绽,他还是端坐优雅,深邃的鹰眸,肃冷微黯。
他端过龚姣儿手边的茶盅,打开盖子轻嗅,鲜甜的血,一口不曾碰过。
这欲盖弥彰,盖得未免太不严密。
他忍不住烦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