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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如此猛人的儿子,燕王对张辅关爱有加,待张辅比自家儿子还要亲,毕竟燕王的命就是张辅他爹救来的,而张玉在燕军中素有威望,张辅在燕军之中自然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宝贝。
张辅很不爽,尤其是郝风楼这种白面书生很是令他痛恨。
郝风楼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凌雪拉着他,低声道:“不要理他,我们虽然是一道潜入南京,不过到时他自去策反他的谷王,与我们没干系。”
郝风楼点头。
众人一齐上马,都没有再作声,各自朝着南京方向疾驰而去。
自北军夺了镇江,京畿附近已是风声鹤唳,到处都是乱兵,所过的州县,也都城门紧闭,一副如临大敌之状,潜入南京,确实困难,好在有水路通往南京,又有人接应,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这张辅对郝风楼的态度一向爱理不理,郝风楼心里感叹,高帅富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是唧唧哼哼,你在桌上吃饭他偏要蹲到地上吃,品味独特。
几日之后,四人进了城,郝风楼对张辅道:“我们一起寻个客栈安顿可好,彼此有个照应?”
张辅冷笑,鼻孔朝天:“不必。”
于是双方分道扬镳,郝风楼和凌雪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之后,叫小二打了热水,各自沐浴一番,便在郝风楼房里商议,郝风楼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传出谣言,就说燕王的细作已经入城。”
凌雪惊讶道:“这不是贼喊捉贼?”
郝风楼微微笑道:“就算不传出这个谣言,城里也必定有人会明察暗访,索性就放出谣言出去,谣言出去之后,应天府能无动于衷吗?到时肯定是要派出差役在各处客栈里搜查,不过我们不怕,你是女人,这些人必定不会在意,而我乃是松江人,说的也是南人口音,差役应当不会怀疑,只要让他们盘查过去,到时自然会对我们放松戒备,是不是?”
凌雪恍然大悟,郝风楼说的有道理,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先让应天府来盘查一次,盘查之后,对方反而会对你放松戒备。
郝风楼继续道:“还有,就是要打探一下这李景隆平时经常在哪里出入,直接寻到他府上去是不成的,在情况未明白之前,你直截了当跑去游说,就算人家有心投靠燕王,只怕也担心你是朝廷的试探。所以我们不必急于一时,先打探他的行踪,然后慢慢接触他,跟他先做了朋友再说。”
凌雪颌首点头,道:“事不宜迟,你先在客栈里歇一歇,我先去散布消息,还有打探一下李景隆的踪迹。”
商议定了,二人分头行事,郝风楼倒头便睡,凌雪马不停蹄的出了客栈。
第二十一章:深入虎穴
第二十一章:
这一路风尘仆仆,郝风楼确实累坏了,等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是黑了,凌雪气喘吁吁的回来,道:“打探到了消息。”
郝风楼精神一振:“什么消息?”
凌雪道:“这李景隆每天夜里都要去一个叫的地方吃花酒。”
郝风楼道:“每夜都去?”
凌雪点头。
郝风楼狠狠拍案,眼中雾气腾腾,满怀阶级仇恨地道:“禽兽!”
凌雪道:“据闻那乃是南京最好的一处青楼,里头的客人都是挥金如土,更有甚者一夜挥霍百金都不鲜见。”
郝风楼咬牙切齿地道:“玩弄妇女,败坏社会风气,这样的人渣实在可恨。”沉吟片刻,又继续道:“现在这个时候,李景隆在不在那?”
凌雪道:“应该在。”
“好,我们就去那里。”郝风楼握紧拳头,道:“为了报效燕王,为了靖难,纵是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凌雪道:“好。”想了想,又道:“你等等,我去换一身衣衫,我恰好带了男装来。”
郝风楼不由道:“你也去?”
凌雪明眸一笑:“我也要报效燕王,为了靖难呀。”
郝风楼摸了摸额头,无语问天。
凌雪果然换了男装来,头挽纶巾,身穿一件寻常富家公子的儒衫,微微易容一番,像是个精雕玉琢的公子哥,她在郝风楼面前挥舞了一下扇子,轻轻摇了摇:“动身。”
南京城的夜市最是繁华,一堵城墙将内外分为两个世界,外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可是城里依旧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郝风楼不由叹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咦,你看这药铺子,规模宏大,真是鲜见,还有这成衣铺子……”
恍惚之间,郝风楼仿佛回到了后世的步行街,熙熙攘攘的人流,灯火通明的世界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远处便是许多青楼坐落一起,其中一处规模最是宏大,灯火辉煌,巨大的牌楼上书三个烫金大字,郝风楼挥了挥扇子,忍不住摇头:“**啊**。”
凌雪正要上前,郝风楼叫住她:“你带来了多少银子?”
“银子……”凌雪恍惚了一下,道:“有七八两碎银,这一趟过来只是策反,只带了沿途的开销,客栈那边还押了十两银子呢。”
郝风楼忍不住抚额,道:“七八两碎银也敢来这种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松江府上点档次的青楼,单单入门的茶水钱就要三四两,镇江那边更贵,因为来往的商旅多,至少得五两,知道什么叫销金库吗?这就是销金库,这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青楼,没有十两二十两银子,怕是还没进去就给人赶出来了。piao娼不带钱,这是大忌啊。”
凌雪蹙眉,露出女儿之态,道:“你怎的知道得如此清楚?”
郝风楼老脸一红,立即正色道:“道听途说而已。”
凌雪道:“不如,我们就在这等,等那李景隆出来,我们再想办法结识他?”
郝风楼鄙视她:“你在街面上和他打招呼,只怕人没见到,他的狗腿子就将你打开了,要结交朋友自然是在里最是合适,罢了,我想想办法。”
凌雪一头雾水,没钱也有办法?
却见郝风楼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这外头穿梭的人群,摇着扇子眼睛半张半合的注视什么,直到一顶灰溜溜的马车到了门前,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这商贾左右张望一眼,正要进去,郝风楼眼眸中掠过了一丝精光,飞快上前,道:“且慢!”
凌雪苦笑,这个家伙又不知要做什么。
商贾驻足,此时郝风楼已经到了近前,郝风楼呵呵一笑,随即作揖:“陈东家,好久不见。不,不,学生应当叫你表姑父才是。”
这商贾一时稀里糊涂,道:“我们认识?”
郝风楼道:“怎么不认识?前几个月我还去药铺里寻过表姑呢,那一日表姑还生气来着,哎,你们陈家家大业大,我是穷亲戚,不经常走动,这一趟途径南京少不得还要拜访表姑。”
这商贾确实姓陈,可是一听到表姑二字,他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期期艾艾的道:“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大家既是亲戚,咱们进里头说话。”
郝风楼摇头,囊中羞涩的样子道:“不用,不用,我只是途径此地。”
可惜这陈姓商贾却是急眼了,拉着要走的郝风楼,道:“这是什么话?你放心,进去之后,一切开销我这做尊长的统统包了,走,走,我们喝两杯。”
郝风楼很是为难地道:“好吧,盛情难却。”
身后的凌雪看的目瞪口呆,感觉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见郝风楼和那陈姓商贾进去,她不敢怠慢,连忙闪身跟进去。
郝风楼一路和陈姓商贾寒暄,进入了,这乃是三进三出的格局,重重阁楼,到处都是穿梭的士子商贾,时不时传出莺歌燕舞,粉红的灯笼发着红晕,这陈姓商贾轻车熟路,和里头的小厮耳语几句,小厮会意,点了点头,领着他到一处厢房上了酒菜。
陈姓商贾打了赏银,接着便和小厮挑选陪酒的粉头。
凌雪满腹疑惑,正待要问,郝风楼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在想,为何这位陈东家非要请我们喝花酒?”
郝风楼微微一笑:“我初见此人的时候便觉得此人有蹊跷,你看他出入这样的青楼,身价肯定不菲,能来这里的多是大富大贵之人,便是寻常的殷实人家也是不敢来的。可是他的车马却并不华贵,一看就是租来的,身上的衣衫虽然还算体面,可也只是稀松平常而已,所以我料定,他虽然腰缠万贯,可是行事十分低调,一定是在躲什么,一个腰缠万贯之人逛个窑子还怕什么呢?无非就是惧内而已,多半是他的婆娘厉害,他跑来偷腥,声怕发现,所以才如此低调。”
“于是等我靠近他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一股药味,满身药味的人,要嘛是个病秧子,要嘛就是开药铺的,你看他能来青楼寻欢又精神奕奕,肯定不是病秧子。所以我便直接说从前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