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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大的伤口连带着还未完全断裂的息肉,断面上森白的骨和交错的组织涌出已经松垮的肌肉,奔流出来的血液,织染洁白的睡袍,浸湿了整张木床,向地板上腥腐的流溢。
就像怪物的血口,粘腻的往下滴落着还未完全凝固的唾液。
已经忘记了恐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子里突然闯进的纷乱的脚步。
珂落看见我安然无恙,便收起了蓝光四溢的驭冰剑。
“怎么回事。”
“她的头没有了。”
珂落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你没事就好。”
身体微微一震,别过头望着珂落,冰蓝的眼眸正灼热的凝视。
“珂落”背后响起低沉浑厚的声音。
扯断与珂落纠缠的视线,回头望见高大健壮的身影,坚毅俊朗的面容,在逆光中渐渐清晰起来。
“是谁干的。”卡林紧缩眉头,声音意外的压抑着愤怒。
“早晨起来,就已经这样了。”我低头,视线不愿意再碰触那片令人作呕的腥黑。
“昨天晚上没有一点异样的声音么。”珂落问。
“昨晚确实听见有人来过。”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猜想,在发现女主人的尸体后,脑海浮出第一个可能性把我所有的意念击得粉碎。
无法对自己说不可能,因为,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一个妇人死的悄无声息。看她的姿势,毫无挣扎扭曲,似乎前一秒还在抚摸至亲的双手,后一秒就被利落的砍下整颗头颅。
“你听见了什么。”
“她儿子。。回来了。”
卡林的面容一片恐怖的苍白,他的淡色的唇瓣哆嗦着,屋子里突然陷入死寂。卡林慢慢的移动到黑血淋漓的尸体边,盯着断面的瞳仁里慢慢凝成最阴冷的雾。
“果然……是他。”
“你什么意思。”珂落一反常态的不镇定。
卡林回过头,望着珂落,瞳仁里布满最阴霾的凄厉,他怪异的抿了抿嘴角。
“这里,是汐凉的家。这个女人,是他的妈妈。”
=
妈妈,妈妈。
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请您,跟我一起去那里,获得永恒的生命。
紧握着的双手甚至没有没有一丝震颤,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温柔的抚摸掌心里儿子纤长的手指。
眼眸里满溢的宠溺,定格在鲜血喷溅的瞬间,慈爱的面容带着嘴角凝固的笑意,极为怪异的向一侧歪斜,然后慢慢滚落到儿子手里。
小凉,我的小凉,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爱。
对于父亲,汐凉从懂事起就没有任何概念,这个眼眸碧波流转的女人,对于自己而言,是编织了世界的存在。
她的容貌,她的习性,她的血脉,完整的在他身上进行复刻。
精准到彼此就像一个人被分割的两段成长阶段,在同一时间里错乱的共存。 她就是他对这个世界全部的认知,他就是她倾注心血浇灌的命。
被禁锢的童年里,就这样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模式复制整合着彼此。直到汐凉10岁那年,红发少年浑身充溢阳光的气味,在明晃的逆光里,向跌坐在地上的他伸出手。
指间第一次接触男性的力量,瞬间就深陷进那种喷涌的动人的气息。
“你是谁家的小女孩,长这么好看。”少年卡林英气的面容在汐凉的绿瞳里清晰的晕染开来。
女孩?妈妈不是说我是男孩么。
男孩原来应该是我面前少年的样子啊。
那么,
我为什么是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
分裂被播种,从外表紧密到无坚不摧的情感中生硬的萌芽。他讨厌她赋予他所有的怪癖,神经,以及和性别毫不相符的娇媚。只是这种赋予,不同于河流雕琢的地表,也不同于劲风打磨的磐石,这种赋予,从胎儿时期被刻进灵肉,无力更改。
无尽的伤害,憎恶,在汐凉确定对卡林的情感时,被疯狂的放大。紧密缠绕的亲情在少年叛逆的决绝下,终于开始分崩离析。
“我的儿子真漂亮,你要是能永远这么美就好了。”放下了镜子,开始衰败的娇嫩的面容凄凉的望着他,她伸手抚摸他年轻的肌肤,绿瞳里纠结了欣喜和失落“你和我年少的时候一摸一样,要是妈妈也不会老,就好了。”
打落脸上的手,汐凉的眼神冷漠厌恶,“我要跟他走了,去异遁参军。”
“小凉,别走,”她嗫嚅着祈求,“我知道你讨厌我了,但是你不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他了解她,没有他,她会掉了一半的魂。就像她了解他一样,只是,他突然空缺的位置,会瞬间被那个名叫卡林的少年填补。
毫无眷恋的转身,她却没有追上来。
妈妈,我恨你,恨你生下了我,一个怪胎。
又因为遗传了你的性格,让我毫不遮掩的直面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
你让我只能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赤裸的游移,
你让我,
只能绝望的追逐那永恒的不会衰败的生命。
好了,妈妈
头颅完全溶解在白色的卵里。
汐凉如释重负的轻笑,惨白的面容上,精致的唇角花朵般凄艳的绽放。只是这笑声迅速的萎靡在迸溅的血腥里,细长的绿眸微微的撑大,落下大颗冰冷的眼泪。
妈妈,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你一个人,是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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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纷争
会议室里冗长的军事战况分析令人混混欲睡。
珂落望着一边眉头紧锁的卡林,他坚毅的瞳孔弥漫着一层厚重的复杂,似乎正深陷在纷乱的回忆里。虽然不是一个时期的人,但是卡林和汐凉之间的事情,珂落还是听说过的。
从来不去过问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所以他也不想开导。
倒是自己更需要开导自己吧,怎么在见到她的一瞬,就阵脚大乱。
奈蜜的话,犹如最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里生硬的切割。
修长的身躯微微的震颤,他别过头,晶蓝的瞳仁里浮起苍茫的雾。
那种感觉,就像是全身被巨大寒冷瞬间的冷冻成冰块,然后从心脏的部分像四周细小的碎裂,直到裂出大片的深邃的伤痕。
对于死亡,早已司空见惯,但是这种反应,连自己都觉得诧异。
接下来整天无尽的失落,心不在焉,甚至差点把任务搞砸。懒得跟伙伴们解释,整个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心里面盘旋的巨大情感浓缩成最厚重的阴影,无处宣泄。
原来失去了,他才发现心里这份,炽热的没有着落的情愫。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是从奈蜜那里听说了你的死讯,
还是被身边的朋友无尽的调侃,
还是,在那片晶莹广袤的森林里,盯着你的冰洁的睡颜发呆呢。
=
漆黑的苍穹里,大块厚重的墨云犹如黑色的巨浪排山倒海的压向这片冷寂的大地。巨大的银月冷光四射,仿佛一把巨型的匕首,穿刺了那看似无坚不摧的浓黑。
格莱修的深夜一片寂静,这座城市在这种应该沉睡的时刻,确依然警惕的屹立,城周高耸入云的铁塔,此刻依然亮着灯,犹如城市最坚定的眼。
似乎感受到四野汇聚的杀机,这座城市仿佛黑暗中蹲守的钢铁怪兽,绷紧了力量准备伺机猎杀。
死灵族绞杀的力量正在凝聚,对面的是已经做好最严密的防守,等待反噬的人族。
杀戮之前,一片混沌的死寂。
一声爆裂的巨响撕裂长空,小山一样的黑影擦着喷薄的烈焰,雷霆般的从天空向格莱修砸去。几条火舌在炮筒沉闷的轰鸣声中,犹如地狱窜出的巨手,逆向那山体般的火石,瞬间把它捏成无数个细小的碎石,爆炸成粉末,风暴一样的火星在空中四溅,仿佛城市上空巨型的烟花。
无数凝聚的黑影盘旋着遮蔽了广袤的天空,犹如巨大的黑色布匹无尽的延展。
没有一丝月光漏下来。
突然爆裂的火花,包裹着难以计算的山体巨石,漆黑的天空刹那间变成最炽热的岩浆,卷着灼烫的烈焰,向下泼去。数百门钢铁长袍,同一时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爆射而出的数以万计的炮弹,撑开炫目的光片,击碎了整片下坠红色的火石群。纷洒的石头岁末细雨般从天空淋下,然后落地腾起袅袅青烟。
半空中爆裂四溅的烈焰,犹如天空被划开了一道宽大的淌血伤口,扭曲着不想愈合。
城周绿色的大地怪异的扭动着身躯,平坦的田野,突然变成起伏的兽脊,汹涌着靠近。成片的作物在地底汹涌的力量下迅速萎靡,腐坏,然后化成一片焦黑。就像是地心喷涌的粘稠的墨汁,以侵蚀的姿态迅速向城市疯狂的浸染。
绵长的成排的战车迅速发出灼热的镭射线,铺天盖地的射向那不断靠近变黑的地下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