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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狼王不吭声,仍是紧紧按着她,不让她撒野,直至她打累了罢手了,瘫在床上直喘气,才松了爪子,然后离开床榻,走向洞口。
洞外。皎月西垂,似乎天快亮了。
苏绾璃撑着身子翻了个身,在兜里一摸。摸到一支小劲弩。
这弩之小,完全可以托于单手掌心,然虽小却极精致,一支利箭在弩端一触即发,是啐了毒的。这毒要不得狼王的命,但能将他击倒,苏绾璃现在才拿出来,是因为弩箭只有一支,昏睡前赐予狼王,其余黑狼也会把自己撕裂。如今那些黑狼都走了,苏绾璃才有机可趁。
狼王背对着她立在洞口,微微的晨风吹得他一身银白色的皮毛掀起温柔的光泽。他昂首挺胸,已经做好了随时追月离去的准备,并未觉察到身后的威胁正在一步步靠近。
因弩小而有限制,距离狼十步之遥最易得手,苏绾璃悄无声息地爬下了床。不敢发出丝毫异响,在距离恰好之际缓缓停留。然后摆好姿势准备射击。
可是,就在她伏低身子的时候,脖子一动不慎牵扯伤口,迫得她下意识伸手一摸,这一摸,却赫然愣住了——自己的脖子上,居然系了一条丝巾!
难道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在大家都被吃了的时候,自己却被格外挑出来,拿块丝巾做个记号,权当是变成了这个狼穴里的宠物?
可是不对呀,这块丝巾无论是从捆扎的手法还是所处的位置来说,都是用来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呀!
念及此,苏绾璃吓了一跳:是谁干的?是人还是狼!
最好的想法:是昨日那些和自己一样被抓来的女孩或者小孩,最坏的想法:是对面这头凶巴巴的雪狼。
苏绾璃爪子一抖,劲弩之箭迸射而出。
糟糕!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有问问他是谁给自己包扎的伤口,万一真的是他,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
幸亏,箭射歪了,擦过狼王的鬓发,破了一点皮,削落几根发。
可是当他转过身来,苏绾璃才猛扇自己巴掌:幸亏个屁啊幸亏,如今人家奔向自己,张开嘴巴,速速袭来的不是杀气是什么?
晨曦却在那一刻,射入洞穴。
狼王在奔跑途中,突然翻了个滚,翻滚之前,苏绾璃亲眼看着他的身形迅速变小,毛发脱落,皮肤显现,绝世的俊颜只需再停顿片刻便可窥见,然而他突然转身,有些匆促地逃离了洞穴。
他的背影,已经半人半狼难以区分,苏绾璃的心,痛得一抽。
为何会心痛呢?因为没有被吃掉所以替人家心疼?
苏绾璃霍然起身,鬼使神差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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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洒下丛林的破碎,斑斑驳驳地映照在苏绾璃有些紧张的脸上,因为轻功的飞跃而显得有些疲惫,两颊泛红,娇喘吁吁。
前方站着一个人,背对自己,一袭墨袍,梦回萦绕挥散不去的熟悉身影,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熟悉身影。
苏绾璃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绕到那人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双臂,语声微颤:“奕!?”
明明不过几月未见,却好像隔了一个尘世,久远得苏绾璃连唤他的名,都要小心翼翼,短短两三月,世事沉浮虽不及沧海桑田,可夏国政局动荡,天下也似乎变了好几变。
“你怎么在这里?”苏绾璃看着他冷峭的眉目,出言愈发紧张甚至呼吸也显得急促。
夏奕的眼神从很远的地方被拉回来,落在苏绾璃脸上,从冰冷渐渐恢复热度,托住她的双臂,缓缓回道:“我是来帮助屠狼的。”
“哦……”苏绾璃松了口气,暗暗说服自己打消心底那个可怕的念头,“我以为你还在擎天顶,乱党灭得如何?”
“还待清剿。”
“不急,只要你平安就好。”
“我送你回去。”
“我……”苏绾璃蹙眉,“我不回去,我还有事。”
“你在外面我会担心。”
“你在外面我也会担心。”苏绾璃伸手,轻抚他面颊上淡淡的血痕,如弯月般美丽,丝毫不曾打破他的倾世容颜,却一点点碎了苏绾璃的心。
“我很快就会回宫。”
“我等你回宫。”
“我现在要去擎天顶。”
“好。”
夏奕一回身,墨驹的出现总是恰到好处,夏奕翻身上马:“绾璃,我现在不能把你带在身边,原谅我的缺席,等一切平息,我陪你到天荒地老。”
卷二夫君是道多选题 第180章是夏奕?!
“你路上小心。”
夏奕跳转马头,隐入丛林深处。
苏绾璃愣愣呆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魂牵梦萦终得见他,可无论是与他的见面还是对话,都飘渺得不似真实,他的声音如梦初醒,微醺般迷醉,他的面庞近在咫尺,却不忍触碰,苏绾璃下意识伸了伸手,指尖尚且沾着他温热的血……
是的!是真的!不是假的!
苏绾璃恍然大悟,霍然转身,狂奔回了北峰坡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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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屠狼未果,连狼群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更别提他们的窝了,沧浪天坐在茶厅内,皱着眉头不说话。
苏绾璃却在这个时候,脚步惶乱地冲了进来,被门槛绊倒,摔了个嘴啃泥。
沧浪天一惊,忙将她抱起:“何以冲撞?瞧这样子跟儿时一样冒冒失失……”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时,顿了责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你告诉我,狼王……是不是就是……”苏绾璃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眼泪却先落了下来,“是夏奕?”
慕容笛恰时从屋外进来,听到这话,下意识反应道:“你知道了?”
苏绾璃心一凉,看来自己所料不错。
沧浪天向慕容笛投以责备目光,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看着苏绾璃的脸色越来越白,沧浪天也不知从何劝慰了:“大家都在想办法。”
“他自己知道吗?”苏绾璃抬眸,凄凄地问,大家都在想办法又如何,肃木子的苦心隐瞒。赵御医的力所不能及,自己的爱莫能助,夏国民众的浑然不觉,夏奕是否都知道?
“他知道,只是天亮之后想不起来自己变成狼的时候都干过些什么。”
“为何不把他关起来?他若知道你们放纵他出去祸害无辜,他定恨自己无以复加。”
沧浪天叹了口气,也是无奈至极:“他中毒已深,若阻止他去嗜血解渴,不足三月,他必死无疑。可是三月之内能否找到解药来救他还是个未知,放纵他,没有人忍心。却也实在没有办法。”
“所以你们只能任由他去吸一点血,然后再抓回来为免更多无辜的人受罪?”
沧浪天颔首。
“可是这样做,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沧浪天无言以对了良久:“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痛苦,他肩负匡扶社稷的重任却染上不治之毒,每天活在自疚里做困兽之斗。发无数毒誓想各种办法逼自己不要丧失人性,可是天一黑,他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会彻底失去意识,直到再也变不回人……”
“不会的不会的!”苏绾璃打断道,“他有意识的。否则他不会不忍对我下手!这块丝巾……这块丝巾一定是他为我包扎的,他有意识的!哪怕变成了狼,他也会记得我是谁。哪怕不记得自己是谁,他也会知道我的谁的!”
“璃儿!”沧浪天不忍已经病了一个还要再疯一个,苏绾璃却扛不住已然伏在他膝上埋头痛哭:“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们两个都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爹,夏奕的毒,是怎么染上的?”
“那日他追杀夏冲的残军败寇进入芸城。夏冲自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放出圈养的百头黑狼要与夏奕同归于尽。夏奕冲破狼阵将夏冲斩于马下,可是他自己也受了伤,黑狼嗜血群攻,他虽全身而退,却被咬伤,起初只当是一般的毒,不料日益恶化,才翻出夏冲研制狼毒一事,那时候夏奕失去最好的疗治时机,已经毒入骨髓,月下化狼了。”
“而我却浑然不觉,还傻傻等着他迎我入宫。”苏绾璃自恨道,默然了片刻,突然起身,夺门而出。
“你去哪里?”沧浪天追问。
“求救。”苏绾璃的声音决绝传来,如今除了求救于神魔,还能求谁呢?夏冲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凤缺没有插手真是天助也,可是夏奕也到了生死关头,为何连蒲玉都不插手了?这些神这些魔,关键时刻都死到哪里去了?
于是这一日,当苏绾璃从黎明中醒过来,晨曦的普照并未给她带来希望,她从狼穴离开直奔北峰坡,如今又从北峰坡赶到宫中,可是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蒲玉的半个影子。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