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搐,既是温暖又是愧疚。
“夫君,你怎么了?”几女中武顺最是细腻,率先发现了高兴情绪的微妙变化,不由出言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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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商议定后便各自准备,武顺依旧负责准备早饭,章蓉服侍高兴洗漱,准备一些敬香需要准备的果品香烛,张丽华则去了郑氏院中服侍。
吃过早饭,众人休息了片刻,待得日上三竿,天气愈发温暖,高兴携着三女陪同着郑氏,在五十名精悍侍卫的拱卫下除了王府,向着城北的灵龟寺行去。
要说这灵龟寺的建立倒与高兴大有干系。
几年前,高兴初到盱眙,因为担心历史上的悲剧重演,高长恭死在高纬赐下的毒酒之下,遂策划了一系列的动作,大肆兴建佛像为高纬贺寿,弄了一出灵龟驮金佛的把戏,进献《长生诀》,最终才让高长恭免去一劫。
那一次,高兴为了造成震撼的效果,让吴三桂派人潜入盱眙境内的寺庙安置火药,将寺中的佛像炸了个一干二净,不过盱眙城的佛寺却并未因此衰退,反而因此兴盛起來。
因出土圣物,盱眙受到无数佛子的膜拜,而出于对高纬的迎合,高长恭几经思虑,最终在城北三十里外修建了灵龟寺,寺庙正是因为那灵龟驮金佛的事情而得名。
重建后的盱眙城已经颇具规模,比之邺城虽有不如,但在大齐境内也算是名列前茅,而因为稳定的环境,繁盛的商贸往來,盱眙的繁华程度丝毫不比邺城差。
正值新年,街道上行人如织,來來往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比起北方百姓处于兵锋下的惶恐与凄苦,盱眙的百姓却如置身在天堂,生活富裕不少,最重要的却是安定,安宁。
高兴一行并未高调出行,是以并未选择主干道,而是选择了一条支路。即便如此,路上往來的行人却也不少,瞧见王府的车驾,行人纷纷让路,行礼不断,不过他们却不是畏惧瑟缩,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零六章 灵龟寺内外
才下过一场大雪,城外还是银装素裹,马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分外轻快,一如高兴几人如今的心境。
章蓉三女陪着郑氏一起坐在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内,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说着私密的话语,不过依高兴那敏锐的六识,纵使身在车外,并未刻意去听,却依旧听见车内婆媳几人谈论最多的却是自己。
“娘,夫君他小时候当真将墨汁吃下肚去了?”张丽华将信将疑的声音传來。
“娘怎么会骗你?”似是回忆着什么,郑氏的语气中充满了愉悦和缅怀,“兴儿小时候性子有些柔弱,委实有些太过老实,那次王爷教导他认真读书,要将书本上的知识吃进肚子里,他便当了真,真个将书撕碎吃了,为此还闹了两天肚子。”
“咯咯咯咯!”张丽华闻言顿时娇笑不止,章蓉和武顺也顿觉莞尔,抿嘴轻笑,脸上却满是感叹。
在她们眼中,高兴聪明机警,目光深远,胆略过人,杀伐果断,乃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却委实不能将他和郑氏口中那有些懦弱木讷的人重合在一起。
高兴在外面听的真切,不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虽然吃书的高兴早已烟消云散,但他人又如何能知。随着一件件糗事被郑氏揭露,几女笑得前仰后合,高兴却是颇为不自在,以他的定力也不免苦笑连连。
虽是如此,高兴却也洠в谐鲅员绮担皇蔷簿驳靥拧VJ峡谥械摹案咝恕比盟吧从旨淝浊小
犹记得,历史上兰陵王高长恭有孙子传世,然而史书上却未曾记载过他的儿子,连韩长鸾这佞臣的纨绔子孙都有记载,高长恭这北齐皇室嫡系子孙的后代却洠в屑窃兀馐翟谟行┨婀帧6勒崭呶潮┡安腥痰谋拘裕运愿叱すУ募岛蓿衷趺椿岵徽恫莩兀
结合郑氏对“高兴”小时候性格的描述,高兴不由大胆猜测,也许正是因为历史上那个高兴的性格木讷愚钝,洠в兴亢镣玻呶巢艣'有斩尽杀绝;而高长恭自始至终,宁愿饮下毒酒慷慨赴死也洠в蟹磁眩诵愿袷谷唬ё约旱拿峙乱彩且蛭蠹涛奕耍萑荒狈匆彩俏抻冒伞
想到此,高兴脑海中各种思绪纷至沓來,神思似是穿越了时间,空间,忽而置身在邺城那温暖的院子,看见了那个木讷单纯而懦弱的孩童,忽而又似是回到了现代,看见了那手握利刃,尸山血海的笑佛魔手。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究竟是高兴穿越來到这个世界,抑或是原來的高兴的黄粱一梦,随着在这个时代的时间越久,高兴也愈发无从分辨。
高兴一路上胡思乱想,信马由缰,直到引路的侍卫呼唤了两声方才从神思中清醒过來,待见到侍卫一脸疑惑,高兴心神一震,脸色陡然一变,背脊上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晋阳皇宫与武照一战后,高兴虽然功力大进,隐隐摸到了第六重的后期,但不知为何,高兴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
前世残酷严苛的训练以及千百次的生死一线的磨砺,警觉性可以说已经融入了高兴的骨血,成为了一种本能,然而近來他却时常神思不属,总喜欢胡思乱想,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依高兴坚韧的心性,只要认准了目标便会一往无前,而他本身并不善于表达感情,自然更不会如文弱书生一般多愁善感,悲春伤秋,但近來却是多次情不自禁感慨,这种状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一路高兴思绪纷乱,浑然忘记身在何处,若是此时有敌人行刺,纵然高兴能躲过,但马车中的四女却是否能安然无恙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一想到此,高兴心中不由一阵惊惧惶恐。
如今高长恭虽然大权在握,问鼎皇位指日可待,然北齐目前并不是铁板一块,暗中不知有多少野心家暗中窥伺,而如高延宗、高纬必然会不惜任何代价來做最后的抗争,更何况高兴这几年杀了不少人,想向他寻仇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让郑氏以及章蓉三女受到伤害,甚至发生天人永隔的悲剧,那他高兴纵然能统一天下,但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高兴的心便洠碛沙榇ぷ牛榛晁坪醵家酰堑ù尤莸牧成惚涞糜行┠芽矗肿愀且黄埂
然而高兴只是竭力收慑心神,暗自悔恨自责,但却并未曾主意,体内的长生真气也随着他情绪的起伏产生了极为细微的变化。四年的修炼,自上次功力大进,高兴体内的真气已然如长江大河一般,虽然只是气的状态,但却几乎将经脉填得满满,隐隐有雾化的趋势,而真气运转的速度也减缓了不少。
而且,与以前相比,如今的长生真气却是少了一分平和,多了一分躁动,只是个中变化太过微妙,高兴并未曾发现。
“兴儿,你怎么了?”郑氏在张丽华和武顺的搀扶下甫一下车便看见了神情有些怔忡的高兴,不由关切地问道。
高兴瞬间收慑心神,笑着冲郑氏道:“洠拢铮抑皇强吹秸饬楣晁滦南掠行└刑径选!
虽然高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郑氏依旧细腻地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勉强,方才眸子中闪过的愧疚与惊惧也做不得假。不过高兴不想说,郑氏也就不再问,温和地道:“走,配娘一起上山,这些年你四处征战,身上沾染了许多业障,在寺中诵诵经也能化解一些怨气。”
说着,郑氏笑着抬起手臂,高兴会意,忙走上前搀住郑氏的手臂,与武顺一左一右陪伴着她循着山道向上走去,张丽华和章蓉提着祭品香烛,其他的护卫则被高兴留在了山下。
且不说盱眙乃是高长恭的根据地,少有人敢打郑氏的主意,而且高兴自信在自己清醒警觉的时候,这天下间还少有人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因出土圣物之故,灵龟寺的香火甚是鼎盛。天地还是白茫茫一片,但通往灵龟寺的青石铺就的山道上却洠в谢筛删痪唬肫耄降郎弦灿胁簧傩拍猩婆夯合蛏蕉サ牧楣晁滦腥ァ
一路上向上,约莫半刻钟的功夫,高兴一行终于攀上了山顶,而灵龟寺也呈现在高兴面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灵龟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