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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道亮眼的明光从城门楼处斜穿而上,照亮了整个战场。
“再测!”冯景山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事实上并不用他做太多的吩咐,二楼的炮队瞭望员已经在明光亮起的前一刻就拿起了测量仪。照明弹是有数的,镇内并不能生产,而这一战是不定期的,所以每一枚都要尽到最好效果。
数据再一次从角楼、城门楼传下,镇中炮兵阵地得各炮组再进行了一次核对,然后就死轰鸣的炮响声。
“让李绍祖进攻——”
看着天空中闪亮的照明弹,富纲两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样东西着实碍事。不过还好,逆匪手中也不多,两刻钟才放一次,而这段时间足够李绍祖部冲近了。
炮战开始已经近一个时辰了,富纲知道,单凭炮击是打不倒镇内红巾军的,因为单看红巾军的反击就可以知道。
一个时辰的炮战,清军炮队可是损失相当大的。而红巾军的炮兵阵地却从没受过打击,依旧反击迅猛。
临清为直隶州,驻地清军为曹州镇下辖,其以依靠运河漕运迅速崛起,明清时期成为江北五大商埠之一,繁荣兴盛达五百年之久,有“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的美誉。
所以在这个地方驻扎的清兵,战斗力也强不到那里去。只是相比较富纲现今手下的兵力,他们还算是水准线上的了。而且副将李绍祖本人比较起别的那些清军将领来,也还算是有本事的。
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不但清军准备攻城,红巾军的人马也多在镇北集结了,其中就包括这二百人的火枪兵。
三千多清兵抬着长梯、拿着盾牌蜂拥的向着城头攻去,炮声轰鸣中,自然有人被打死打伤。红巾军炮队发射的可是霰弹。
但目标毕竟不相同,在暴漏之前临清协的损失想对还是较轻的。知道战场上的惨叫声透过轰鸣的炮声传入城头红巾军的耳朵中,冯景山才知道清军出兵攻城了。
又一枚照明弹被打出,蓝白色的光亮下黑压压的一片清兵尽数显现出了身影。
“床弩——”冯景山两眼一眯,叫一声。
城门楼内,几架床弩火箭迅速更换了箭杆,将一支没裹火药的弩箭放上了床弩上,同时一个发着油香气草团被逃到了弩箭箭头上,火折子在草团上一戳,熊熊烈火立刻就在床弩箭前燃烧起来。
“嗖嗖——”十多支带着火球的火箭同时从城墙上射下,没有太远的距离,三百米都不到。火箭落到地上,草团中纷纷发出了一声咔嚓的脆响,然后火焰立刻为之一胜,并迅速扩大。
草团内包裹的装满了火油的陶罐,只要不被认为破坏,每一处足够燃烧半刻钟的时间。
漆黑的夜色立刻被十几团火焰照亮,虽然没有完全放白,但重重地人影已经可以看得到了。
清军后阵的富纲等人吸了一口气,逆匪这准备的可真充分啊!
暴露的临清协清军立刻就遭受了床弩火箭的攻击,李绍祖距离城墙已经相当近了,至少前锋都触进了火焰的照亮地。
那群先锋清军就像是个吸铁石一样,轰轰爆响的火箭不断地落在他们中间,残肢断臂血染沙场,支离破碎的尸体伴随着长梯粉碎的木屑木片洒落的到处都是。
点点火堆的照亮下,几个军官身披的那身简陋铁甲也多出了一层炫目的光彩。李绍祖一边命令人覆盖火焰,一边拔出腰刀,喝道:“赵遵,带着你的人给爷打头阵,弟兄们,跟老子冲啊!”
赵遵是李绍祖手下的一个都司,领着一个营,是临清协最精锐的一部分。高高的举起一面轻盾,赵遵高呼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啊!”
“冲啊……”营中上百名配盾的清兵同时举起盾牌,严实实得遮住自己的上半身,和身边的抬着长梯的同伴,数百人憋着劲的向前冲去。
他们要用自己的性命来给二百多铁甲兵吸引火力并铺平攻城的道路。
精锐不是消耗在锋头的,而是该在必要之处投入。
一堆堆的火焰被扑灭,战场上明亮的火光不多时就只剩下了火箭爆炸时的光亮。
清军的炮击停下了。他们的部队已经很靠近城墙了,这个时候再开炮那就不是打敌人而是打自己了。
“上,快上——”李绍祖亲自招呼着二百余铁甲兵。他们隐伏在临清协的队伍后。只需要冲近一百米就行,哪里还有一条被特意留下的纵道留给他们呢!
第二卷 烽火连天 三百零一章 不堪教化者,全去挖矿!
三百零一章 不堪教化者,全去挖矿!
“火枪兵,给我打——”
听了冯景山的命令,刚刚进入北城头的二百火枪兵一齐开火,啪啪的枪响声在轰鸣的爆炸声中也依旧响亮。
声势很不小,可惜效果并不是很大。冲锋的清军队伍仅仅是稍微顿了一下,倒下了一点人,余下的还依旧是一股脑的向前冲。前有盾牌挡着,还有人顶着,抬长梯的那些清兵根本不用考虑自己是否会被火枪打死。两层的防护无疑给了他们最大力度的保护。
并不算长的距离,可是低洼不平的道路,和身披着十多斤的铁甲却是负担,李绍祖带着铁甲兵冲进纵道里时,城头的红巾军火枪兵已经打了十几轮,几百米清兵被子弹撂倒在地。
“轰轰轰…………”手雷和臼炮、直射短炮的响动源源不断地从城墙处传来。抬到城下的长梯完全不能在城墙上搭起。
“砰砰砰……”再一轮枪声响起,二百个火枪兵虽然没有组成三列横队,可是一分钟内每人也足够打出两轮来,再有城墙做防护之下,这样的火力已经足够了。赵遵的人马被打掉了一半,离得太近了,看的亲切了,城头的火枪兵就单朝他们打。
“盾牌,盾牌,快拾起来。”看着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手下,赵遵心中充满了焦虑。这些人很多都没有丢掉性命,可是这个时候他又哪里有时间去照顾他们。
随着赵遵的吼叫,剩下的六十来盾牌兵聚到了一块。在长梯搭不起来,无法上城进攻的时候,这些绿营兵完全惊慌了。他们心底潜意识里向着赵遵集结。
“散开,快散开——”看到盾牌兵都向自己围来,赵遵气的急的简直想吐血,这群笨蛋,上战场前没给他们说么,别没事聚到一块。
可惜赵遵的反应虽快,城头的反应却更快。两声巨爆的响声响起,左右角楼各有一道火舌闪过,浓浓的硝烟立刻就在角楼内升起。而直射短炮炮口的对准方向,整个赵遵那一伙。
瓦窑镇的城墙可不是四四方方的一个正方形,它的四角都是凸露出来的。清军进攻城墙,左右两个角楼就可以调集火力对城墙面进行清荡。现在这赵遵就是一例。
赵遵感觉自己像是被疯牛顶出去了一般,整个人平平的飞出去了四五米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勉强的抬起头向自己的部下看了一眼,一片血肉模糊,心头一痛,一口气喘不上来登时昏死了过去。
直射短炮的有效射程并不远,可是瓦窑镇的城墙宽度无疑是更短,左右两座角楼直射短炮交叉互射下,已经足够覆盖整个城墙面了。左右各百十颗铁弹射出,那六十来号清兵盾牌手当场就死去了一半还多,剩下的也多是遍体鳞伤,完好无损的几乎没有。
赵遵部的精华可以说是伤亡殆尽了,他们取得的最主要的成果也就是给后面的临清协大队人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扛着云梯,举着盾牌,踏着袍泽的尸身血迹,一队队的清兵又冲到了城墙下。
可冲到了城下又如何?手雷、炮声轰鸣下,长梯根本就是搭不起来的,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来两千清兵,就是来两万清兵他们又能奈如何?又不能飞到城头上来!
冯景山现在一点都不担心瓦窑镇被破,眼下的清军明显就是富纲的试探性进攻,如果独立二营连这点试探性进攻都扛不下,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再在瓦窑镇守下去了,更不要有同四团、五团较劲的雄心,直接走水路撤回扬州算了。
红巾军大整编,新兵一营和二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第四团和第五团,生生压过了预备营一头,冯景山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毕竟之前论地位,高燮和柳衡言同他都是平级的,而论编制性子,预备营的地位还明显高过新兵营,可现在他反倒是在二人低下了,矮了半头。冯景山心中就相当不服,他知道也明白,自己比不过一二三团,但是他同样坚信,预备营的平均战斗力肯定胜过新兵营。现在编制一定,现实面前他只能选择接受,可是这个面子却一定要找回来。之前预备营能超过新兵营,现在独立二营也一样能超过四团、五团。级别上高燮、柳衡言压他半头,可战斗力上他要压过二人一头!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