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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墙是争分夺秒的关头,到了城墙后也要不得半点的耽误,那时用笨重费时的鸟枪、抬枪射击红巾军,还不如弓箭好使呢!
“手雷——”
“滚木礌石——,快——”
红巾军也是血肉之躯,他们用手雷炸清军炸得起劲,同样清军用手雷炸他们也同样毫不含糊,虽然威力上后者用的要明显小上一些。
但是在小范围杀伤时,这些手雷依旧能要得人命。再加上滚木和礌石,血肉横飞一场,红巾军的伤亡颇是不轻重。
这一切都被梁纲看在眼里,三面城墙上千人的死伤固然让他心疼,可是红巾军要成长,这些代价就必须付出。
……
竹山县,黄茅关。
城头上。“杀啊——”齐七大声呐喊着,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当头的清兵无不是披靡。
没有指挥,没有口号,只有奋不顾身的拼搏和厮杀,齐七的身先士卒早已经是激励所有红巾军和义军战士的最好言语。
“弟兄们,杀呀,堵住城门。”李熙同样在高呼酣战着,黄茅关的北城门今天再一次被清军挖通……
红巾军、义军、清军,双方战士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城门洞空地,当殷红的鲜血浸染着大地,当倒下的尸身成了阻挡进攻的绊脚石,这一仗的激烈就可想而知。
但是李熙依旧死死堵住了狂风巨浪的冲击,当大潮退去后,一地的鲜血,过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重伤者的呻吟、伤残的者哀鸣,告诉每一个幸存者——战争的残酷。
“报——”遥遥的报喊声传入曾攀桂的耳朵,扭头看去,就见一名探骑正快马本来。
“禀军门,兴汉镇何总兵下五千绿营完全覆没,郧西已经被剿匪王延诏所攻克……”
什么,注意力还大半留在黄茅关上的曾攀桂,先是一阵的不敢相信,继而就是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军门,军门……”身边的亲卫和几个亲信军官大惊失色,五千陕西援兵覆灭已经是一记丧钟了,现在若是曾攀桂也到了下,郧阳局势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真的就全死了?”
曾攀桂没有昏过去,他只是感觉着猛然的头晕,被人这么一搀一扶,缓了片刻就已经恢复了过来。可是当他听到探骑的快报之后,心中都宁愿自己就这么的昏死过去,不再醒来。
“回军门话,确实是全军覆没,何总兵自己都亡在了阵中。”
“撤,全军撤退回营。”闭目半响,再睁开眼时曾攀桂眼中已经恢复了镇定。可惜的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黄茅关,说出了收兵回营的命令。
什么?收兵回营?周边众将再次大惊,为了拿下黄茅关,他们这几天里都已经填进去了上千条性命,眼看着就已经要有成果了,却收兵回营?谁不知道这四个字的下面就是‘撤军回城’。
曾攀桂看着身边诸将的神色,心中自然明白为什么。当下苦涩的一笑,“我们已经填进去了上千条人命才打到了这个份上,要是想全拿下黄茅关,还要继续填进去多少?”
曾攀桂自己又何曾愿意撤兵,但是他拼不起了。作为郧阳府仅剩的一支主力,他现在确确实实的拼不起,耗不起了。
当天夜晚,清军收兵回城。
上千人的损失再连同受伤的,不知不觉间又是一两千人的死伤,这要算上刘清、高燮的黄茅关那一战,自梁纲出山以来,曾攀桂就已经死伤了三千+的人马了。
总共只有六千机动兵力的他,现在就是想向郧县增援,也力所不及了。可是郧县真的不能放弃啊!相比较郧南,它那儿的地位更重要!
但是……要是……
这时一个念头猛烈地从曾攀桂心底升起,如果他能把竹溪、房县、保康三县的人马全部抽调到竹山汇集,那他手中就将再次有六千的兵力。
五千北上,一千留守,弃三县不顾……
一两天时间很快就过了去,对于在郧县城下抛头颅洒热血的红巾军将士来说,这段时间过得真是缓慢之极,可是对于抽调兵马忙碌个不休的曾攀桂来说,两天时间却是转眼即逝;对于在全力筹备着起义的襄阳教会、枣阳南会、邓州高家营来说,这两天时间也同样是流星闪烁般短暂——
二月二,龙抬头。千里河山烽烟起,霹雳一声惊天地。
王聪儿、姚之福首先在夹河州起兵,接着高均德在邓州高家湾,张汉潮在枣阳张家集相继起兵,一日之内三股大军就出现在了豫鄂相交之界。而且三路人马中,襄阳义军席卷了谷城、光化两县,高家营人马席卷了新野、唐河两县,张汉潮人马席卷了枣阳和随州西北。
揭竿为旗时三路人马总数就已经超过了四万人,为等到他们就食结束,各地各县的教徒齐齐汇集时,聚集个六七万人马是完全做得到的。
而那时若加上红巾军、郧南四路义军和王延诏部,十万大军已经近在咫尺了。
王聪儿等人的按时起义,自然会让梁纲心头大畅,但是短期内他们也帮不了梁纲什么忙。而且郧县是梁纲相中的肥肉,他也不可能让义军过来帮忙。所以说,解决问题还是要靠他自己的努力。
襄阳义军起兵的当天,曾攀桂也丢下了竹溪三县,引着拼凑来的五千兵马北上前来增援。梁纲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当天的晚上,中间还有一天半时间,清军行军速度若是再快上一点的话,就是还剩一天时间!
当时就是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容布置下了,而且郧县城内还有他早早埋下的一颗钉子。
……
郧阳府,山多路险,盗匪横生,境内从古至今都从来就不缺少走镖保镖的买卖人和镖师。
明末清初,刀兵战乱过后,天下百业复生,这镖局这一行当自然也在郧阳府内再度勃兴发展了起来。
全府上下,到今天为止大大小小的镖局已经有了十几家,单是这府城郧县城内就有五家之多,而且这五家中的两家还是全郧阳府公认的最大最有名气的镖局。
两家镖局,一名兴顺,另一名抚远。前者是一新兴产儿,业史只有十几年,后者则是郧阳府内资格最老的镖局,到现在为止都已经有七十年的历史了,是雍正年间开启的。
兴顺镖局能够迅速发展,十几年中就晋身郧阳府最顶尖镖局之列,那是因为镖局的总镖头刘鹏黑白两道通吃,即交好郧阳镇绿营和官府,又和郧阳境内的大小山头都有联系,就比如说当初的姚学才。
而后者行走江湖则是凭的是真功夫,总镖头周铁祥,从其祖上开始就是家传的一身好武艺,周家人也是凭着一双拳头和一把刀打遍,郧阳的山山水水,这才有了抚远镖局七十年的大好基业。
郧阳府内这些天来是人心惶惶的,连这平日里并不受红巾军影响的镖局也歇了业,没了生意上门。
宽敞的后院里,周家的下一代传人,周铁祥的两个儿子和三个侄子都在这里。
周兴邦是周铁祥的长子,亲弟周兴国在堂兄弟中排行老末,二堂弟周兴福、三堂弟周兴元、四堂弟周兴德都是他二叔周铁生所出。
五个人全是一身短打的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上面放了几个茶碗,还有两盘瓜子,茶壶在一旁的火炉上闻着,腾腾的蒸汽直冒,五个人舔嘴咂舌的正乐地清闲。
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后院侧门“吱呀”一响,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汉,国字脸配了大眼浓眉睛,黝黑的肌肤,活像是烧煤炭的一样,一条辫子乱糟糟的绕在脖子上。身上穿着一件土灰色的粗布棉袍,腰间系一条绛青带子,显出了三分精干利落。
周兴邦一见他,就呵呵笑着站起了身,扔下手中的瓜子,笑道上前:“是七师叔啊!”
“黑子叔,这时辰你不在家猫着,跑局里来干啥?就不怕接上抓壮丁的把你抓了去守城?”周兴元带着痞子气的声音响起。
这周家五兄弟中,就周兴元性子最活,眼看着成亲都两年了,还是收不住心。虽然武艺也不错,但是无论是周铁祥、周铁生兄弟,还是他们两人的老爹周隆,都不放心放他出去走镖。所以到现在为止,还一直是在局子里教趟子手把艺。
周兴福、周兴德、周兴国没有兴元的痞子气,都上前规矩的向这个七师叔行了一礼,在勾头的瞬间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背后的周兴元,两眼中炸闪而逝的一抹精光,以及那个七师叔瞄向周兴元的一抹饱含着深意的目光。
“猫什么猫?”王欢沉沉的一笑,“都这年月了,咱爷们还用得着冒着吗?”正说着,侧门那边又让来了一个人,黑黑的厚袍,戴着一顶棉毡帽,胡子拉碴的,却看不清确切的眉目。
周兴元两眼一瞪,险些凸了出来,心中是一惊,接着就是一阵狂喜,竟然是他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