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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夫人,贵教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梁纲心理纳闷想到。“如有难处,夫人直说就是,但凡我梁纲能帮的上的,定在所不辞。”说着他把随身携带的小箱子放到了二人之间的桌面上,一把黄铜钥匙也随之放到了桌面,“这里是一千两黄金,暂解贵教燃眉之用!日后抽得时间,再有银两送到。”
王聪儿吸了口气,不为眼前的一千两黄金,也不为梁纲承诺的日后,而只是为他友好至极的态度,她是万万没想到梁纲会这样的好说话。拿过钥匙,王聪儿双手一抱拳,向着梁纲躬身谢说道:“将军不顾万险能于此时前来,已经让我西天大乘教感激不尽,现在又送一千两黄金救急,更是不知改如何感谢才好。
妾身就暂带我教中诸多兄弟姐妹,拜谢将军大恩了!”
“夫人过溢,过溢了。你我两家相交亲密,不分彼此。贵教今日有难,梁纲如何当不救?为分内之事罢了(第四声),何谈感激二字。”让过了王聪儿一拜。梁纲不想再在这一点上纠缠下去了,直言问道:“贵教中可是又出了什么麻烦?”不然的话王聪儿怎会到这里来等自己?
“还望直言相告。”西天大乘教关乎着梁纲全盘的算计,现在可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王聪儿脸上苦涩一笑,“将军可知道近日我教中流传的那道谣言?姚学才想必已经告诉你了吧?”
梁纲点头。
“事情就是从那两道谣言生起的……”见到梁纲点头,王聪儿心中更是苦涩了三分。他们一开始时并没有邀请梁纲亲到的意思,毕竟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梁纲在郧南即将面对的是个怎样的情况。可是,随着谣言的兴起,梁纲不到,风波就越发的难以平息了。李全无奈之下这才提笔亲书写给了梁纲一封信,同时授命姚学才将谣言之事透露给梁纲听。
看他决断了!
梁纲若是前来,那今后红巾军就是襄阳教会最铁杆的盟友,排位尚在王延诏一脉之上。可他若是不到,那对于襄阳教会来说就与南会以及现在的高家营没什么区别了。
两天半前他们在黄龙垱接到了梁纲的亲笔回书,那一刻起他们四人心中就充满了底气。有梁纲做后盾,在财力上而言,绝对是无须任何担忧的。而有了钱,想要把北会和总教的底子再重新整合起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这是西天大乘教立教最基本的根基。甚至再去探听宋之清、齐林等人的消息,谋划营救一二也是大有可能的。
然而四人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在听了陈洪的汇报之后,转眼间就又乌云盖顶了。谣言极有可能是从南漳传出来的。
南漳县,位于襄阳府城西南方,传教师傅王纪是齐林的师弟,也是教中长老王振臣的儿子。
王振臣是与宋之清一个辈分的人物,也是西天大乘教中的元老,之前事发的时候一起被抓进了大牢。
王纪这人平日侍父极孝,在教会中的名声很好。陈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后曾亲自去见他一面,在当时陈洪看来,王纪之所以做样做,十有八九是盛怒下的迁怒,迁怒梁纲这个阻碍了宋之清起义的人,以致使西天大乘教有今日之落败,他父亲有今日之灾。
但是王纪矢口否认,根本不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任凭陈洪磨破了嘴皮子,把其间的利害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也照旧摇头。
陈洪失望的离去,本是想立刻就返回襄阳托人再来的,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南漳本地一个教头口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金潭。这人最近一段时间来与王纪相交甚密。
金潭是襄阳总教中的一个小掌柜,跑腿用的,没什么大权。
陈洪的地位比他高出很多,平日里就是见了也不会太去关注一个小小小掌柜的动向,总教破灭,人物星分四散,金潭这时候躲进南漳县避难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不同的是,前些日子总计遇难名单的时候,陈洪清楚地记得,金潭的名字是列在其上的,那他现在又怎么出现在了南漳了?难道是襄阳那边记错了?
陈洪倒是希望是襄阳那边出的错,否则可就又是一场天大的风波。对于连遭重创的西天大乘教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出了南漳县,脱离了王纪的眼线,陈洪就又悄悄地潜了回去,细心侦查,让他又给摸出了一些线索……
“所有的根源都指向了金潭,他是在事发的后第三天才到的南漳,谣言就是他出现在之后才接连冒出的,极是可疑。”王聪儿冷哼一声,眼睛中闪过一道森严的杀机,“陈洪回来后,我们迅速找人查证金潭的消息,甚至动用了衙门中的密线,那些人都是我家当家的亲自发展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教主才知道。”
“那金潭确是被抓过的?”梁纲这时还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必是金潭先叛变,出了大牢再用孝道诱惑的王纪。
王聪儿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和愤怒。一个金潭不足为道,只要瞅准了地点,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他解决掉,都不用向旁人解释。可是王纪就不同了,他是长老王振臣的儿子,往日教中的名声很好,手中也握着一地教权,身份摆在那儿得,想要动他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是有确切的证据,否则强行动手的话,只能激起大变。
北会这一亩三分地固然是乱不了的,因为宋之清、齐林代表的中央系在这里经营的太久了,王纪虽然是南漳的传教师傅,可是无论是王聪儿还是姚之福,亦或是李全,只要发出一句话,就立马能剥夺下他传教师傅的身份。
但是外人不知情,在他们看来,这纯粹是李全四人在收权。到时候就算把情况说出去,外县支脉首领们也绝不会相信,反倒只当是“愈加之词”,当是他们寻茬的一个借口。
这样一来,高家营分离的速度就会更快,南会会彻底隔绝,王延诏那边也可能会出现变动,而至于安陆、荆门、宜昌和四川等地的分支分脉,就更不用指望。
时到今日,虽然知道困难匆匆,可是李全、王聪儿四人都不想让西天大乘教的架子倒下。他们还期望着能救回宋之清、齐林等人,所以有一日就撑一日,撑起西天大乘教的架子不倒下,等到有朝一日宋、齐回来,能再度收回各支脉大权,统集于一身。
这个大计不能改变,不能触动,所以他们才会对王纪顾虑重重,在处理上缩手缩脚。其实是在投鼠忌器。
“我们接着借口人手不足,下令给各县传教师傅,让他们把总教和北会流散出去的人都给送回来。王纪倒是也送回了几人,可是这其中并没有金潭。”王聪儿的声音中已经透着肃杀之意了。
梁纲明白,这个是个试探,试探之后李全、王聪儿等人就已经是认定了金潭和王纪的背叛,心中早已经是杀之不足惜了。不过随即他就又担心起了自己来,西天大乘教中的叛徒可不会只有金潭一个,自己的行踪……
“梁将军,由金潭而推,我教的叛徒怕是还有……为防陷将军于危境之地,我们并没有公开将军赴行襄阳的消息,而是放声说你不会亲自前来,只命一手下替代。”王聪儿不知道梁纲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她这一说却正对梁纲所想,心中登时一轻松。
“那就先让延良出面,待到各首领会面时我再露面也不迟,只是……”梁纲正眼看着王聪儿,“夫人以为这一会面真得见得?那地点一但确定,贵教的叛徒就必会报知于官府,到时侯清兵大军一围,岂不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面对梁纲的疑问,王聪儿微微一笑,神色露出了一丝自得。“梁将军所言不差,所以我们已经更变了计划,向后推迟三日,此次会面不在是各支脉首领的会面,而是往下推一级,各县传教师傅也同样要到场的大会……”
王聪儿他们有自己的计划,那就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再打草惊蛇,从而将教中的叛逆一举铲断。
他们将一场会面变成了一场大会,那准备时间就自然而然的往后推迟了三日,由明天下午,改成了四天后的下午。
趁着这些时间,他们会把到来的各支脉的首领(王延诏、高德均和张汉潮这三脉,王应琥断绝),以及各县的传教师傅(包括王纪这样的,人数不少)分别安排在周边的一个个隐蔽住处里,不到大会召开的那一日,人是到不齐的。
“官府诱降那些叛逆,为的就是对付我教,现在他们有机会将我教剩余首领一网打尽,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我们在此之前是安全的,就算是暴露了,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零星抓人,只会集中全力紧盯四日后召开的那场大会。”
“大会的召开地点,不到时间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