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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声愈演愈烈,从城南很快就蔓延到了城东和城西,骑兵跑得多快啊,而且还是顺着大道。
清时的小县城可不比后世的,一个城中除了十字交叉的两条大道外,上规模的道路很少,骑兵自然不会摸错地方。
而且还各有领头之人,七百骑兵打下四百左右的清兵绿营那还不是像摁臭虫一样轻松简单?
等到巡城的清兵发现不对,整个竹溪县城大势已定。而巡城清兵那零碎的抵抗更是不能阻止梁纲前进的脚步,等到谢智亮匆忙赶到城北校场处的兵营时,厮杀声已然蔓延到了全城。梁纲的先锋姬家兄弟都已然杀到了城中心的县衙门前。
空荡荡的县衙自然是毫无抵抗力,姬延良、姬仲良一扫而过,继而立刻带人往县库杀去。
事实证明:做什么事还是都未雨绸缪的才好。就是这放火烧东西也要先准备好菜油的,否则像现在的亲兵队长这样,一帮人忙活了好一通才点起了几十个小小的火头,看起来挺热闹,但对比一下县库储物的规模,要等到它们完全烧起来,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不过即便是这些个小小的火花,姬家兄弟俩就已经急的火上心头了。“杀啊——”俩兄弟一马当先,向着在那里守卫的几十个清兵冲来。
进城这么久,到现在为止姬家二兄弟这才算是感觉到了一点抵抗力。
“死,都死去吧——”姬延良、姬仲良二人领的任务就是拿下县库,眼看这份情形二人心中确实是都急了。
姬延良右手攥着长枪,战马飞奔中两腿还猛的一夹胯下坐骑,战马感受到两肋间传出的那一股压力和疼痛感,登时昂首一声长嘶,四蹄放奔的更开更快,临机的超出了姬仲良几步。
“大哥——”姬仲良心中一惊,两人一起冲可比一人当头安全的多了啊!
姬延良这时却是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照顾眼前。战马飞奔中,他一手紧抓着马缰,一手前挺着长枪,锋锐的枪刃在点点火把的光亮下闪现着冷冽的寒芒。
“刺——”当头的一个清军头目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七八杆长枪随着他一声吼叫,齐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枪林,锋锐的枪头同样闪着冽冽杀机,或取姬延良的战马,或取姬延良他本身。
虽然县库门前的清兵有三四十人,可是清军中配短刀的要超出长枪兵不少,几十人中也就只找出了眼下这几支长枪。
姬延良纵马狂奔,马匹全力冲锋所挟带的冲杀力可想而知,而这股冲杀力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最前排的这个清军头目。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疾驰而来的姬延良,似乎整个天地间在这一刻就只剩下一个纵马冲杀来的他,胸腔中,心跳声怦怦直响,一股无言的窒息感充斥着这名清军头目的全身。
所以才有了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只能看做是他面临死亡威胁时的歇斯底里和恐惧的发泄。
“找死——”姬延良心中不屑的冷哼。就在自己将要触到刺来的长枪时,他右臂抬枪向上一轮,借着战马的冲力,一道如半月弯弧样的虚影一闪而出。
刺来的长枪尽数被荡开。虚影中,尖头处寒芒似的一道白练继续向前,在幌耀人眼的同时也在一名清兵的胸前一滑而过。
“啊啊——”鬼哭似的惨叫立刻响起,姬延良的这第一击本来只图是能破开枪林,还可以顺带着伤到一人却是再好不过了。
“杀啊——”姬延良挑开了长枪,姬仲良畅通无阻的杀到清兵面前,自是要狠下杀手。
两手一震,一招金鸡点头使出。长枪枪头乱颤,夹杂着道道虚影打下。鲜血哧溅,瞬时间三名清兵立刻倒地不起。
一击过后,姬延良也不懈怠,双手持枪,上下一阵翻飞。瞬时再有二人送命。
几十个清兵早已经乱了心神,现领头的军官也被杀了,再看到姬延良、姬仲良勇猛若斯,心中那里还敢再有反抗的念头,当即一声呼散,大部分人转身就逃,剩下的几个也全部丢了兵器当场投降。
“救火,快给我救火——”
姬延良、姬仲良看都不看那几个投降的清兵,也没去使人去追杀那些逃跑了的,与县库里的物资相比,他们又算得了什么?还是灭火最重要。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内奸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内奸
武昌。
青瓷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碎瓷崩的满屋子都是。一片一点的,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梁朝桂寒霜满面的老脸让整个屋子都似是如坠冰窖,一旁侍候的丫鬟们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坐在侧首上座的毕沅面色还算如常,可自毕沅一下的何志超却脸皮涨的通红。
谢智亮出了这档子事情,实在是让他们这些梁系一脉的人脸面无存。
“不成气的东西,居然做出了这等腌臜事来丢我老脸,简直……简直……”梁朝桂气的脸都白了,一丝的血色都看不到,整个甚至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怎么就能闹出这样恶劣的事情来?还被成德揪住了辫子?梁朝桂想到谢智亮也是他亲手历练调教过的人,真是又恼又气,恨不得立刻扎上翅膀飞到竹山去,好好地削他一顿。
“老大人消消气,可不值得气坏了身子。”彭之年看梁朝桂气的浑身都发抖了,赶紧伺候着。
自从被削职为民之后,彭之年就一直在梁朝桂跟前呆着,鞍前马后一直劳累到现在。梁朝桂指望着能寻个机会把他再顶上去呢,便是做不到副将、参将,做个游击甚至是都司也行啊,可不想现在……
毕沅好生安慰了梁朝桂一番,说了些保重身体的话就告辞了,屋子内只剩下了彭之年、何守超二人以及两个伺候的丫鬟。
何守超涨红的脸皮现在还没消下,谢智亮这档子事实在是太丢人了。你阵前纳妾也就罢了,吃喝玩乐就吃喝玩乐,谁不是这样干的,可你好歹要守住城池啊?丢城失地是个什么罪过,你难道不知道?竟然安排个奸细守城门,嫌命长么?
竹溪县城一战完全是就被短毛从头到尾一推到底,守城官兵好无抵抗能力,一触即败,连存满了物资粮饷的县库都没来得及烧掉就落进了逆匪手中,简直就是一场完败。
谢智亮这是把梁朝桂的这张老脸给丢到家了。
“我给成德写封信,你(何守超)拿上立刻返回军中……”梁朝桂一脸的灰败色,谢智亮再不争气也是自己人,他也只能保,也必须保,否则的话军中威望岂不是一朝尽失?
梁朝桂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人不争气他一个不在军的老头子还能怎么着?这次帮了还有下一次么?一张老脸还能帮几回?
“唉——”长叹出一口气,梁朝桂现在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好歹是给孙子留点人脉的。
他的儿子辈都没甚大的出息,因为在梁朝桂发达的时候,他的长子都有三个小孩了。
未来的梁家可以依靠的只有孙子一辈,在他这个遮风挡雨的大叔倒下后。
彭之年、何志超二人扶着梁朝桂小心的将他送到里屋的床上休息,然后二人无声的退出了房间。
“老大人这身子骨是越来越不行了。”何守超感慨说道,脸上充满了寂落之情。时间是不饶人的,当年大小金川之战的拼命猛虎,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截身体入土的垂垂老朽了。
“已经给老家去信了……”彭之年的声音也很是低落,这些天他一直都陪在梁朝桂身前,亲眼看着梁朝桂的身体一点点垮掉,心中自然有一番酸痛。
“你的事呢?老大人……”
“已经托人了,再好好打点一下应该能补上一个空缺。”
“游击还是都司?”
“这个还说不准……这阵子人死的不少,缺也多……”
“哼,缺是多,但争的人更多。都他娘的不安分的,就跑官来的快……”
竹溪县城,县衙衙门。
谢智亮跑了,李秉中(知县)也跑了,这无主的县衙当然就落到了梁纲手中,他是毫不客气的住进了这里,反正也不是他第一次住官衙了。
不过与以往相比,这次梁纲在竹溪县衙驻留的时间却是长久了些。因为到今天为止,距离竹溪城破时间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清军竟然还没动手打来,止步于保风大营,反而是用主力咬住了红巾军的尾巴钻进了大山中。
梁纲一边防备着保风的清军,一边又全力同陈虎他们进行联系。
不知是怎么搞的,这次陈虎他们竟然是甩不掉了清军的追击,不管两边的距离是远是近,追击的近万清军就像是在红巾军中安装了导航仪,始终吊在他们的屁股后面,现在已经有六天了。
梁纲不是睁眼瞎,看到这种情况他如何还会不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