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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酒坛已到了伏昊期手中,他俯头深吸,表情满足,而后又微微颦眉,似隐隐生气:“客栈的伙计竟说他家的酒是附近最好的!”
语气竟隐隐有着一点孩子般的天真!我心中暗叹,有怪癖的人,多半事出有因的。
他说罢,看着我,玉面微展。那笑容,似乎隐含着别的什么,又攸然隐去,换成了嫌恶,唯有漫不经心的眸中突然闪过丝丝精光。
“这酒,没有问题吧?”边说边举手伸至头上玉冠拔出一物,探入坛中。
我脸上仍保持怒意不变,心中却暗自冷笑,你以为有银针便能万无一失了吗?
银针出来,仍白亮如初。
他似乎有些意外,柳眉仍轻轻挑起。见他如此表情,我心中惊了一拍:难道被他认出来了?
不料他反而哈哈大笑,只管仰头喝酒,动作斯文亦不掩毫气:“果然好酒!”
这与他惯常的模样实在不符,让人不禁置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世人不都如此?永远戴着两副面具,不,或许有的人还不只!
我定下心神,沉着应对:“我们家酿酒的秘方是祖上传下来的,所以才能酿出这好酒,开坛十里香,隔壁千家醉!”
“是吗?”他嘴角仍噙着笑,只是目不转瞬的凝视着我,半晌才若有所思的淡淡笑道,“开坛十里香本公子已经见识了,至于隔壁千家醉……邵平,把牛车上的酒全部拿来赏给大家,看看是否真的是隔壁千家醉!”
邵平一声令下,马上从后面上来几个壮汉。他们早被酒香所动,此时正得了机会,一个个如狼似虎。
我依旧怒目相向,嘴角却微微上扬。
*
几个酒坛子里的酒很快见底,而他们个个仍是精神饱满,丝毫不见醉意,我是见过海量的,也不禁微微吃惊。
伏昊期得意一笑,脸上微有红晕:“你看,咱们这几个可是一个没醉,你们家的招牌该换了,什么隔壁千家醉!”
他边说边摇头,掀帘进去了。
有人跟着附和:“对!对!照属下说,就该叫千杯喝不醉!”
我一声不吭,静观其变。
这时,帘内“哗”的一声,然后只听一声娇呼:“公子!”
马车下的几人脸上一变,立即意识到有问题。尤其邵平,一双眼睛马上紧盯住我,似乎要挖出点什么。但不待他们有所行动,酒的效果已经出来了。
然后他们的身体软绵绵的坐在了地上,意识清醒,只是无力支撑。
大爷又惊又惧:“哎呀,夫人,您这是——”
我没答他,急忙跑到后面的马车上找阿泽的身影。打开头一个箱子,顿时金光四射,居然是满满一箱子的金锭,哪有阿泽的影子?
这时,后面的箱子里传来“刷刷”的声音,是阿泽!
*
马车内,镂金的车身装饰富丽堂皇,内以浅青色绸缎装饰,令人倍觉清爽凉快。伏昊期就跌坐在内,仍镇静自如,只有双手无力垂下,略略发抖。他的凤目隐隐射出寒光,教人望而却步。那个叫小雅的女子见我进来,瑟瑟缩于马车里面,甚至不敢吭一声。
我取了绳子将小雅绑起,才掏出帕子将脸上抹干净。伏昊期的脸上终于露出惊讶,他薄唇微张,气力虚弱:“是你!”脸上光彩尽失,手指微张,作势待发状。
只是,刚才他们狂饮那酒,是用一枝玉泡过的。一枝玉泡酒,是大夫们用来止痛用的,对人体本无害,所以伏昊期以银针探试,根本无所获。但是——
这几日,他们吸入太多的夜来香,在体内沉淀。而夜来香遇上以一枝玉泡过的酒,药性就转变成毒性了。然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只起了一点麻醉的作用。
“不错!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举起手中的金锭,“这个,就算作酒资吧!”
他唇边突然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朝我的脸上挥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中我只有扭头躲开,头上顿觉一阵凉意——
“啊——”冲入耳中的是小雅的尖叫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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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足足凤鸟浴火重生:第十章 此去西关莫问期]
*
我回头去望,遮头的丝巾,已挂在伏昊期的手中。炙热的风吹过,如雪般银丝拂过脸上,映在那两人俱都满载震惊的眼中。
虽是酷夏,然而小雅的身子就像是秋风中的枯叶。
伏昊期细长美目之中闪过千帆,又在片刻沉寂,化作点点痴怔,轻轻昵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眼中,有惊艳,有渴求,还有落寞!
“娘——”
阿叶稚嫩的嗓音在车外响起,我飞快将丝巾夺回,缚住白发,而后毅然转身出去。
赶车的大爷藏在了牛身后,不停的拭汗。
而阿泽已经恢复自如,半蹲在阿叶的面前,任凭阿叶将它紧紧搂住。我作了个手势,它立即知晓,上前将套在马上的缰绳悉数咬断。狼,生来即是狼,无论如何,它都是狼!
我取了邵平的马鞭一甩,马儿吃痛你追我赶,身上又去了牵绊,顿时脚下生风,不一会已然不见踪影,只剩漫天风沙。
这样一来,距他们药劲过去还得半个时辰,再加上必须另外去买马,套车,就算牛车再慢,他们也是追不上了。
再看赶车的大爷,半天才爬上牛车,不过赶起牛来却是利索,恨不得牛撒开蹄子跑。
很快到了陵阳县城,我将方才那一锭金子递给大爷欲充作车资,他忙不迭地摆手:“姑奶奶饶了我吧!这是官银,上面有印记的,不能花的呀!”
我这才注意到,那金锭底部果然打上了记号,竟然是“酎金”二字!
酎金?!
酎金是皇帝祭天所用,确实是由王候敬献,但伏昊期明显是往蜀川方向,这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这锭金子是不能让人瞧见的!于是换了普通的银子给大爷,他千恩万谢地走了。
再回头,仰望陵阳高高城门,我牵着阿叶的小手,顿时有些茫然,原本欲直奔西南的,可经那伏昊期一搅,竟也改了道。
如今,到底是何去何从?
“娘,我饿了!”阿叶抬头,脸上有几道尘土和着汗水留下来的暗沟,可怜兮兮的模样。
是啊,日已中天,大人尚且已饥肠辘辘,何况他一介三岁小儿呢?
“走,娘带你去吃馄饨!”
一路南行,阿叶已经爱上了馄饨的味道。这饨馄原始于北地,但总是浑浑沌沌一大碗,皮厚肉糙,一见就失了胃口。而南方人在吃上精细讲究,所做出来的馄饨皮薄馅嫩,汤汁鲜美。尤其上面还飘着几叶葱花,绿意盎然,怎么能教人不爱?我这一说,自然换来阿叶的一阵欢呼,精神也好起来。
*
陵阳县本就坐落众山怀抱之中,一衣带水缓缓自城中淌过,将整座城一分为二,山灵水秀,红暗梅熟,让人无法将之与百年前的硝烟战场联系在一起。
这里是福泽天朝之地,历来君王重视有加,就如同皇陵所在地甘泉山一样,也有重兵把守。而且寺院众多,大多都是由朝廷拨款所建,自古以来已成惯例,是以这里庙宇庵堂成林,且均是气度不凡。
一进陵阳县,风气顿改,街上随处可见或黄衣或青衣的僧侣,卖香烛的商铺比比皆是。来来往往的寻常百姓也多面容平和,似无限安乐。身置其中,也不自觉心情豁然开朗。
我心中一动,若就在这般灵静之地僻居,也好过带着阿叶辗转奔波。
寻了一家干净的面店坐下来,阿泽自动钻到了桌肚底下,免得惊扰到旁的客人。
老板娘是个胖大婶,一看便知是原住民,胖乎乎的十分和气。
阿叶看到别人在吃馄饨,有些迫不及待,兴奋地指着开锅:“娘,小宝也要吃馄饨!”
胖大婶闻言笑呵呵,手脚利索:“来了!”
阿叶顾不得烫,一口一个,显是饿极了,我眼中渐渐泛起湿意。
这时,旁边有人嘀咕:“伊洛进献珠宝,以次充好,这不是没把咱们皇上放在眼里吗?也难怪龙颜大怒,把那伊洛的使者给斩了!”
我一惊,轩辕帝怎么会斩了人家的使臣呢?
另一人叹道:“哎,又不太平了!”
开头那人显然不同意他这么说,声音也略略提高:“想当年在西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那是何等快意?如今匈奴尽灭,才是真正太平!怎的两年太平日子一过,你就怕打仗了?”
我微微诧异,方才进来只见邻座有两位布衣打扮之人,难道竟是将士?
又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另外一人又说:“西北战场,荒无人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