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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朕是天子,你是皇后,比常人要面对的更多,哪有时间去顾忌?朕是说万一——”
我再次打断他:“若有万一,臣妾也将跟随皇上于天上地下!”我没有说出殉葬一词,只觉一旦开口,便似乎真的有那一天。
“胡说!”他声色俱厉,待看到我眼中已有泪花,又放柔了声音,“朕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母子。这些年来,朕看着你一路走来,细微谨慎,伸屈有度,倒也放心不少。只是轩儿尚年幼,但他是天朝皇权的正统,若朕不在你们身边,只怕道路艰险。所以朕决定让焰炽监国,由你父亲佐政。朕踏上征途之后,前朝之事,你亦要清楚于胸!从明日起,你随朕一道上朝。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为了轩儿,你必须熟悉前朝的风浪!朕一旦离开,你便不再有这机会!”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铮铮繁华灰飞烟灭:第三十七章 西门一别硝烟起]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番安排押运的任务落在了贤妃父亲工部尚书纪大人的肩上。
战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大哥亦率军起程卦西南边境,以防蛮夷之族趁我天朝攻打匈奴之际从后方攻入。
而西征大军动身前晚,椒房殿中,我止不住泪流,双臂紧紧将皇上环住,像是眷恋母亲怀抱的婴孩,久久不愿放开。
轩儿尚不知离别滋味,瞪着无邪双眼,搂住阿泽的脖子看着紧紧抱在一块的父母。他聪颖之至,未满两周已会识字,看到“父皇”二字便知道指向皇上,只是至今仍不会说话,成了我的隐痛。淑妃笑容自得,有心宽慰:“贵人语迟,皇后娘娘莫担心!”她的微笑端庄典雅,在我的眼中点点灼伤……
“颜儿,这个给你!”良久,皇上解开我的双臂,自怀中取出一物无比慎重地放在我手掌之中。
冰凉!圆润!
我定了心神,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和田籽玉佩。玉匠灵巧,依着玉坯雕琢,有仙鹤、荷叶,还有穿梭于荷间的红鲤,一切仿佛浑然天成。
“这是母后遗物和合如意,多年以来朕视之为护身符随身携带。你在产室迟迟不能生产时,朕怕你会像母后一样,情急之下就将这玉佩解下放于你手中。后来你平安产下轩儿,朕定下心神,不免暗笑自己一时慌张,乱了方寸,所以又拿回来了。”
原来如此,我还道他是为了别的因由。之前的一丝疑虑悉数烟消云散,于是摇着头递了回去:“既是护身符,还是皇上戴在身上吧!”
“朕有这个!”他掀起皂色中衣一角,露出腰间的荷包,盘龙云海。
我会心一笑,却有红云浮上双颊:“皇上的丹青,臣妾也定视若珍宝!”
他眉心一皱,而后又舒展开来:“那是朕随兴所至,以后,朕再认真为你描上一幅!不过——”他顿了一顿,似下了一番决心之后才说道:“其实桂宫里有你的画像!”
我一愣,尚未明白他所指的究意是什么,他已取了我手中的玉,系在我的腰间,叹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迷醉于他眼中的深情——帝王家最奢侈的东西,我亦轻呤:“与我期何所,乃期西山侧!”
……
“和合如意给你,你要一直戴在身上!朕虽不舍,但以后你会明白朕御驾亲征的理由!答应朕,好好守护自己,守护轩儿!”他控住我的双肩,如雪压青松,是为了来年的茁壮,“无论何时,为了朕,为了轩儿,多替自己考虑!”
*
初春已至,朝阳明媚,冰河解冻,暖风徐徐,九洲生机盎然。
西华门外,战旗迎风猎猎,盔甲明亮,一副整装待发阵势。御驾亲征的轩辕帝一身甲胄戎装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比校猎围场又多了几分气势恢弘。他的嘴唇紧抿,露出坚毅的表情。他的双眸清冷,更让人明白他的决心。
而我,私下里满心惆怅,在众人面前却又觉无比自豪。那种复杂的心情,时时啃噬着我。
部队渐行渐远,送行的队伍仍高呼“轩辕帝万岁!”震耳欲聋。
接下来,更多的时间我都是在椒房殿中,而乔公公则会将每日最新战况报告给我。皇上特意将他留了下来。
我曾问大嫂,为什么大哥在军中对她和琪儿不闻不问,往往回来的书信当中都是公文般的语言,她笑着回答,中间分明夹了一丝无奈:“军心至要!”
到了现在,我才算是明白了。大哥如此,皇上亦是如此。
不久,大军就到了河西前方。接下来频传捷报,不过都是匈奴的小股势力。
我的心一直悬着,直到——
淮王焰炽来找我!
此次,皇上命他监国,更是难看到他的身影。每每有事,也只是让乔公公递来消息。现在,他亲自过来,必是有了要紧的事。果然,他一改往日的随意,十分慎重的请安,而后神情严肃。
“据前方急报,后续粮草队伍屡遭匈奴伏击!”
我一惊,粮草乃后勤保障,皇帝率大军攻打匈奴,若粮草不敷,只能勒兵不进。而作战贵在神速,一旦失了先机,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所以,在这一环节上,轩辕帝可谓慎之又慎,怎么会这样?
“纪大人他们的路线比大军更为隐蔽,而且派出的也是精锐……”
焰炽重重的哼了一声,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此中疑点颇多,让人费解!”
“你是指——”
他压低了声音:“兹事体大,我亦不敢妄猜。但与战事攸关,不得不防!”
如此一来,我心领神会,于是点头说道:“你先暗中派人去甘泉宫打探一下动静,咱们再作打算!”
“也只有如此了!”
焰炽刚退下,他的王妃便来请安了,面上有一丝疑惑,定是在外面遇见焰炽了。
*
我伏于榻上,轻按着额头。轩儿自己在玩,阿泽已经长成了一匹大狼,不再像过去那样时常与他嬉戏,更多的时候是默默在他身后趴着,两耳却高高竖起,如同备战。
心绪不宁,突然便想到了皇上为我作的画,便叫知夏取来。
他说桂宫里也有一幅我的画,可是除了这幅,他什么时候为我作过画?
展开画卷,孕妇拙态历历在目,仿佛又回到从前,在他的目视下,怡然自得。
他说我入宫的画像与本人并不相像,究竟不相像到何种地步?
“柔言,你去尚文局将本宫入宫时的画像取来!”
“是!”
两幅画放在了一处,相形之下,画师所作顿觉毫无生气。美则美矣,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左看右看,半晌——
眼睛!
画上的眼睛!
我的眼睛大而水灵,睫毛之下,眼廓极深,如一潭深渊。而画师所作,似丹凤眼,细细长长,但又嫌小了一些。
如此一来,整个面貌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像是另一个人!
我细瞅着那双眼睛,想起宫中曾有传闻,说是皇上因为我的画像而起了封我为后之心。但此时看来,那画竟不比真人十分之一,难道皇上真的没有爱美之心?
又想起皇上所说若是以画像度人,恐怕就被蒙蔽了。
突然,我像是被惊雷击中!
那眼睛,分明在另一幅画上见过!
就是我在桂宫所见到的那幅画中的女子!
顿时,如被一股冰冷浸透。
于是,我对柔言说:“去将君贵妃的画像也给本宫拿来!”
三姐的画像拿来了,柔言慢慢展开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双眼睛!
为我和三姐作画的,是同一个画师!
*
幽幽深宫,清清暖风,引纱幔飞舞九天,撩人遐思。
我端坐于椒室殿中,明眸紧锁那一道宫门,似乎身处的不是深宫,而是一个局,一个权利欲望充斥的局。而那个设局人——到底是谁?
一道清唱,父亲着玄色相服自明亮处走进,当中而跪。
“不知皇后娘娘急召,所为何事?”
我早已摒退了众人,椒房之中,独留下他与我二人。
“父亲,此时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今日请您前来,是给您看样东西!”
父亲徐徐而起,双手拢于宽袖之中,面有疑色:“请皇后娘娘示下!”
我走至案前,将三姐的画像托起,正面迎向他:“父亲,此人是谁?”
他抬头一看,震了一下,而后垂下头去,谦声说道:“回皇后娘娘,此乃贵妃画像!”
我低下头来,露出一丝微笑,又换了我的画像:“那此人呢?”
他复又抬头看画,便如被定住似的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回道:“此乃皇后娘娘!”
我轻笑出声,将那画像放回,而后转身:“父亲,此地只有你我父女二人,女儿且问一句,是否父亲有意而为之?”
他本来略微有些佝偻的腰身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