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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多变的攻势下,我溃不成军,软成一堆泥,任他揉捏。
激情之中,我无心去揣测爱与不爱的问题,也不愿去联想这是否就是一部电话的代价。我只是明白,我又输了,输得我看不懂自己,看不到将来。
沙发床被打开,佩罗抱着我睡在我的被子里。我的脸上已经缠好了纱布,身上依旧□。
“为什么不用那个。” 我虚弱无力地责问他。
“有了就生下来。” 佩罗紧紧贴着我,我毫无反抗的机会。
“我会打掉它的。” 我面无表情地说。
搂着我的手臂一紧,而后一只手从我的胸部慢慢滑下,停留在小腹上。
“桑妮”,他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又温柔又无奈,“给我一段时间吧。”
我很想问:要给他多久时间,可是自己咬咬下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好,可以开始了吗?” 眼科医生给我戴上一个有些重的眼镜架子,挡住我的一只眼睛,然后往架子上面插玻璃片。
“可以。” 我回答。
“眼睛看前方,告诉我你看到的E所指示的方向。” 眼科医生道。
房间里的灯熄了,我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光点,上面是一个‘E’。
“右。” 我回答。
光点上移,我所看到的E模糊起来,于是我开始连蒙带猜。
“上。” 我犹豫道。
眼科医生继续在我的眼镜架子上插玻璃片,“好,再来。”
“右。” 我看着光点,依然模糊,“不,是左。”【】
“好,这个呢?” 眼科医生问。
光点上移,一个大点的E出现在我的眼前,看来刚才我猜错了。
插玻璃片、换玻璃片,两只眼睛分别反复进行了几轮同样的检查后,我所看到的E渐渐清晰起来。
“这样是不是很清楚?” 眼科医生取下了遮盖我一只眼睛的黑色薄片,颇为满意地问道。
我点点头,眼镜架上架了几个玻璃片,有点沉重。
眼科医生点点头,房间里的灯亮了,他开始写我的检查结果,“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戴眼镜,否则看书开车可能看不清楚。”
我看着配镜片处方的度数,心里一沉,“这是因为眼睛受伤而引起的吗?以后会好转吗?”
眼科医生埋头写字,很肯定地说道:“是的,如果你注意用眼卫生,度数应该能维持在这个水平,但是好转的话,不太可能。”
老天可怜,兰斯不但害我差点破相,而且害我要戴眼镜了。
不,我不看书,不开车,我不要戴眼镜!
汽车驶离眼科医生的诊所,我坐在后座上,立刻给自己戴上了墨镜。
“去配眼镜吧,我陪你去。” 佩罗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我,鼓动道。
“不,不用了。” 我的心情很不好。
“不喜欢戴眼镜?” 佩罗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看着他的背影,更加难过。我的眼睛散光了,陪我的男人不属于我,我离开他又屈从他,生活一团槽。
“是的”,我回答道,“有时候,看得不清不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佩罗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心情不好,到我那里去吧,我有些新电影的录像带,我们可以一起看。”
我摇头,“不了,我想一个人呆着。”
“也好,反正我下午没事,我陪你。” 佩罗换了车道,准备掉头。
“你在地铁站放我下来。” 我说,“我想自己回去。”
“为什么反复无常?我哪里得罪你了?” 佩罗在路边停下。
我低下头,不想路人看到我。“佩罗,我不希望我的邻居看到你,他们经常看到兰斯出入我家,已经有所议论,我不想再引出别的闲言碎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佩罗没有说话。
我抬头一看,发现他转身正盯着我。
“你难道没有对别人解释吗?” 他质问道。
我看着佩罗,心里泛着苦水。我对他说:“大家都认为兰斯是我的男朋友,我再解释也没用。我不愿意邻居们看到同时有两个男人出入我家,你让我怎么解释?”
“你呢,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 佩罗显然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压抑。
“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佩罗一拳捶在座椅上。
我们不欢而散。
我坚持回家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等哥哥的电话。
自从餐馆的伙计告诉我哥哥出门办事以后,我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伙计,请他转告给我哥哥,说好时间我会等电话,可是哥哥一直没有来电话。
☆、76 孤行己意
眼看着约定好的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里除了失望,还多了一丝不安。
算算时差,哥哥应该已经睡下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与佩罗的不期而遇让我有了一种背叛自己、背叛哥哥的感觉。
思前想后,我忍不住我给马德里的家里拨电话,想听听哥哥的声音,跟哥哥好好聊聊。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铃声反复响着,却无人接听。
我的不安加剧了。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很久,我在担忧中迷迷糊糊地入睡,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正午时分。
起床后,我来不及梳洗,第一件事就是给哥哥的中餐馆拨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铃声反复响着,我的手心全部是汗。
“日安,请问是哪一位?” 小伙计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小伙计的话是那么的飘渺而不真切,几句简单的陈述让我整个人飘飘欲仙,握着电话的手慢慢软了下来。
砰的一声,话筒落到了地上,漂亮的红色塑料裂开了,我的心也被撕开一条巨大的裂缝。
恶性车祸,哥哥在抢救中昏迷,肇事者脱逃。
电话断线了,电话机依然发出单调而刺耳的鸣叫声。
我坐在地上,木木地看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我的一条腿被自己压住,麻木得动也动不了。算了,干脆假装不在家好了。我没有心情去面对任何人,只想自己关着。
敲门声很轻,却很执着。
我揉揉自己的腿,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脚一动,地上的话筒被我踢了一下,发出滚动的声响。屋里太安静了,这出其不意的动静没有逃过门口那人的耳朵,他开始轻声唤我。
“桑妮,开门!”
是佩罗,声音很是焦急。
“等一下。” 我对门口喊了一句。
接下来,我以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放好话筒,去洗手间清理干净自己的脸,然后才去开门。
“桑妮,你还好吗?” 佩罗拥抱我,然后看了看电话机,“我上午打不通你的电话,有些担心你。”
“没事,我不小心摔坏了话筒。”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空洞缥缈,不过佩罗根本没有察觉,他看上去比我更加心神不定。
“别担心,我马上让人给你换一个新的。” 佩罗道。
我借机避开他的目光,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声音正常。
“不用了,电话机是好的。” 我对他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佩罗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叠现金和一张支票,他把东西放到破旧的桌上,然后目光凝结在我的脸上。
“我不需要钱。” 我摇摇头,心里如同翻了五味瓶。
情人便是情人,他始终不忘记给我生活费。
佩罗说:“你先收着,以备不时之需。我要离开纽约了,也许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也许更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史蒂文帮你联系好了一家美容诊所,他后天上午会陪你去。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通知他,他很能干,也值得信赖。”
“嗯。” 我看着佩罗,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却提起了更多的石头。
紧接着,佩罗从裤子里拿出了一样我意想不到的东西——银色的袖珍手枪,附带着一张纸片。
“子弹我装好了,给你防身用,这是你的持枪许可证,自己收好。” 佩罗将袖珍手枪放到我的手上。
我张了张嘴,只听佩罗接着道:“我很担心你的安全,我知道你不会用枪,但我想让它陪着你,这是我的信物。”
“佩罗――” 我一时失语。
他的话让我感动,也同时让我心里酸楚。
琥珀色的眼睛光彩流转,他慢慢靠近我,双臂环住我的腰。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的脸后,他笑道:“恢复得很好,我想不会留下什么伤疤,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还是让美容诊所的医生看一下为好。”
我没有说话。
“不高兴吗?因为我的离开?” 佩罗终于注意到我的不正常,搂着我的手臂紧了又紧。
我摇头。
“哦,是吗?不问我要去哪里,也不问我为何不带你一起?” 佩罗开始逗我。
我再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