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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这幅画,看来似运动现场中散放的五色气球,背景是闪电。闪电都打在气球身上。
她作画的功力进步的非常快。我想。
十分种后,她收起画笔和颜料,才发现我的到来,她笑开。
“你让我做的圆的紫色画框,已经请人做好了。”她说。
“很好。”我笑着点头。“改天我把那幅画再创作一下。”
“你看我刚创作的这幅画怎么样?”她指着画板上的画。
我远站观看效果,又近站看她的笔锋。
罗君等不及我发表意见,她说:“画名是‘灵感’。它显示白热的刹那间灵魂来自千头万绪。”
我点点头。
“气球代表脑中的杂念漂浮在空中。”她继续说。
我凝视十秒种,我看她热诚地等我批评。我说了一个字:“好!”
罗君的脸绽放笑容,开出花朵。
我看着罗君:“我有一个创作概念,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使它诞生在画纸上。”
她看着我,睁大眼睛。“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她柔声问。
“冲突。”我说。
“冲突?”她把美丽的眼睛半闭。
“世界上充满冲突。国与国冲突,民族与民族冲突,个人与个人冲突,意见与意见冲突,观念与观念冲突,甚至,一个小时前的我与一个小时后的我也可能发生冲突。”
“冲突真是无处不在。”我说。
“怎样才能在画纸上表现出来呢?”罗君认真思索着问。
“我原打算创造一个立体的空间,上下前后画满各式各样的汽车,每辆汽车都发出独特的声音,把所有的声音糅合在一起,便是一种声音的冲突。”
“这个想法不错呀。”罗君说。
“好不够好,有点俗套,不够新奇。”我说。
“现在的美术界,不够新奇,便是失败。”我补充。
罗君看着我。
“我希望你能够走出画室,深入原野或者山林,把对自然清新生动的感观放在首位,认真观察沐浴在变幻不定光色中的自然景色万千细微变化,去寻找那种细微的反璞归真的冲突。”我说。
罗君看着我,犹豫着:“我能做得到么?”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一定能做得到,我相信你。”
八十七
走出校园,我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超豪华轿车。
是一辆加长型林垦。
惊叹之余,我笑着问自己,什么时候我也能坐一坐这样豪阔的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继续向前走。
车子跟了我几步,突然驶到我面前,停住。我站住,看着车门缓缓打开。
然后,我看到了司徒刚。
飞天集团的董事长,千金小姐司徒高纯的父亲,司徒刚。
他一双沉稳的眼睛望着我,我一双不太沉稳的眼睛望着他。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就是小纯的朋友。”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他把车门完全打开,看着我:“如果你暂时没有什么急事,我希望你能够上车。我想和你谈一谈。”
犹豫了一下,我上了车。
车内相当豪阔。坐垫靠背异常舒适,但和司徒刚同坐一车,我没有感到舒服。在我的印象里,司徒刚对我没有什么好感。
车子稳稳发动起来,几乎无声息地向前行驶。
司徒刚暂时没有开口,悄悄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我想起一句有意思的话,老板着脸,称为老板。而他正是飞天集团的大老板。
车子驶进一条幽深的小路,二十分种后,缓缓停下。
他扭转头来,看着我,眼睛像口井,很深。
“不介意我抽根烟吧?”他说。
我还相当年轻,一位成功的企业家用这种口吻根我说话还是第一次,我感到有些得意。
“不介意。”我说。
他打开车内的空调,然后掏烟,点火,深深吸了一口。
一个大而浓厚的雾团从他嘴里钻出来。雾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车外有鸟鸣,车内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尴尬。
我思索着他要说什么,是不是让我离开他的宝贝女儿呢?
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孩子,他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么?开玩笑。
烟的身体越来越短,直到只有屁股。
司徒刚把烟屁股丢进车内的烟灰缸里,扭过头来望着我,像吐烟雾一样吐出一句话。
“其实,小纯有病。”他说,声音缓慢而深沉。
“我知道。”我说。
他瞪大眼睛,脸上布满惊奇。
“你知道?”
我点点头,小声说:“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吧?”
司徒刚摇摇头:“恰恰相反,是身体方面的。”
我大吓一跳:“身体方面的?究竟是什么病?”
司徒刚的脸色有些暗淡,把脸转向车前,许久没有说话。
我的心凝重了。唉,可怜的公主殿下。
司徒刚叹息了一声,终于狠心开了口。
“小纯三岁的时候,被确诊得了这种病,当时医生作出预言,说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这句话给了我当头一棒,几乎把我打昏。
“什么!”我张大嘴巴,满脸惊愕。
司徒刚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当时我震惊了。我不相信,便带着小纯四处治疗,美国,日本,德国,英国,还有法国,都去过了。”他说。
“前前后后,治疗了十五年!”他叹息。然后摇头。
摇头表示没有治好。
“我对不起孩子……”他的声音非常沉稳,沉稳中带有呜咽。“十几年来,孩子都是在残酷的各式各样的治疗中度过的。”
我的舌头开始颤个不停,身体也忍不住哆嗦。
“究竟是什么样的病?”我问,声音抖个不停。
“是一种非常罕见非常古怪的病,至今没有确切的名字,同时,这种病也非常可怕。”
我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这种病先让小纯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再让她失去漂亮的头发,然后……”
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良久。
车内沉默得可怕。
他又掏出一根烟,点火,没有点着,又点火,深深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然后失去她的生命。
我知道这便是司徒刚要说的话,尽管他不愿意说出来。
我的肉体,我的神经,我的灵魂,一下子全垮了。
眼睛没有彻底潮湿,可朦朦胧胧看不清前方。
我一直都怀疑公主有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病。
人世间最残忍的病,本就是无法治愈的病。
“现在,我只想小纯能够快快乐乐地过好余下的日子,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
“但是,目前……”下面的话也许很沉重,他悲哀地停了下来。我抬起头,望着他。
“我近来发现小纯的病有加重的迹象。”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了出来。
“好了,清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摇着头。
我有了一种感觉,我感觉头好痛,撕心裂肺地痛。
老天啊,你为何如此残忍!
“有一次,小纯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孩子,我想一定是你。”他说,丢掉烟屁股。
“我也爱她。”我说。
司徒刚突然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我感觉我的手比头还疼,硬生生忍住。
“你是小纯最好的朋友,希望你一定要带给她欢乐,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照顾她!”
我鼻子酸酸,沉默不语。
“答应我!”
他的口气像在命令我,又像在哀求我。
“我答应你!”
他眼里流露出感激,松开了我的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我,说:“你需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这里面有五万元钱,你拿着先用。”
我接过,放进口袋。
“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就算牺牲我的生命,我也心甘情愿。”我说。
他感激地望着我。
“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说。
“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