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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没有~”被戳到心里疼处的卧虎,带着哭腔的用根本不自信的口气申辩。
“知道我本来让你跑十圈,为什么要让你跑五圈吗?”雷萧不给卧虎任何反应的时间,继续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十圈根本跑不下来,所以我才砍掉一半,我是怕跑死你,不好跟你的张叔叔和王叔叔之类的交代,瞧他们把你照顾的多好呀。”
霎那间,卧虎的脸上挂着浓浓的自卑。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还是被照顾的那类人。
“我不要照顾!我不想被照顾!”卧虎放声喊了起来,他实在受不了雷萧的咄咄逼人。可偏偏雷萧的每句话都是说出了实情,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心口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卧虎无助慌乱、悲伤自卑的表情,雷萧根本没有任何的同情心
“我们整个血狐大队,你是唯一的一个没经过集训就戴上血狐臂章的,你觉得这公平吗?”
“你一进入血狐大队,就进入了谁都想去待一段时间的炊事班,这正常吗?”
“血狐上下,不管哪个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卧虎彻底砸懵了,他没想过,这些问题他真的没想过。
“这一切根本不是你该享受到得,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英雄父亲带给你的,你就只是活在祖上给你栽的大树下的那号人!你成不了虎了,只能做猫!”雷萧加重语气,几乎是拿着一把把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插进卧虎的心脏,让卧虎疼痛的想要嚎叫出来。
可偏偏卧虎根本无法反驳,只能忍受着心口巨大的疼痛去听着:雷萧说的并没有错,他的父亲也没有错,错的只是自己。
“滚蛋!”
雷萧眼中露出一丝厌恶,把卧虎赶走,似乎他根本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只有夕阳在卧虎的背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冷冷的看着卧虎艰难的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向宿舍走去。没有谁在这个时候怜悯他,他也不需要谁来怜悯。
卧虎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当中,他在反复的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行?我是不是真的永远成不了一只虎?我难道只是一个永远被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被照顾的废人?
酸楚、伤心、自卑、质疑……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充斥着卧虎远比正常人敏感多的心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可偏偏脑子里面什么都在想。
回到宿舍后,卧虎发疯般的把录有母亲遗言的录音机取了出来,呆呆的坐在床边,手指放在播放键上,却一直都没有按下去。
他想听母亲的声音,但他又怕听到母亲的声音,他怕听到母亲慈祥温暖的声音后,他会伤心的蒙头大哭。
训练场上,一个彪悍的身形走到雷萧跟前。
“雷萧,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能受得了吗?”
听到来人声音的雷萧,本来有些深沉的脸,立刻变得委屈至极。
“哎~~伺候官老爷可真不是个好差事~~教导员啊,您就饶了我小雷吧。当初拍板的是您老人家,现在掉过头反悔的还是您老人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都把坏人做到这份上了,您还要我怎么做?”刚才还露出一副逼人太甚表情的雷萧,这会哭丧着脸向走到他身后的王陆军讨饶。
“咳咳,这个~这个嘛~我这不是太心急了吗,又怕这孩子吃不消~~理解,理解,呵呵~”王陆军少有的尴尬笑了笑。
“教导员,您的心情我理解,别说是您了,就我们这些在您手底下混的小兵蛋子,也都希望小猫咪能够早点成为一头真正的猛虎。可是这事急不来呀。如果按照正常轨迹走下去的话,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您说对不?”雷萧做出一幅情何以堪的表情。
“咳,可我就是想快点看到我那老队长的儿子能够像他父亲一样,咱当兵的不就是这个心情吗。理解,理解~呵呵~”王陆军又冒出来了两句理解,仿佛这个时候他把对卧虎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雷萧身上一般。
“明天,教导员,看明天。要是卧虎还来找我,那您就什么都别担心了,要是他不来找我的话,您还是赶紧把您攒起来的家当拿出来,送他去当个秀才好了。”雷萧对王陆军说着,这一句话让王陆军心里有了底。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对了,去找通信员,让他把我柜子里的那两瓶‘八一’茅台拿出来,你拿去开开荤,开开荤!”王陆军豪爽的送给雷萧两瓶好酒,算是对雷萧这个充当黑脸的家伙一点补偿吧。
“不要,不要,就当为人民服务了!只要您老少干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事就行了。”听到这话,雷萧嘴里嘟囔着,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是清楚,今个他要收了这两瓶酒,哪天要是被教导员觉得亏了的话,天知道这头尸体堆里滚出来的漠北狼怎么招呼他呢。
“呵呵,这小子!”
看着撒腿跑开的雷萧,王陆军转而凝望天空,轻轻的吐出一口长气。
第十二章 老子不服
这个时候的卧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滑落。他一直以为只有他的父亲是个英雄,是个面对死亡谈笑风生的英雄。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一幕,颠覆了他对这些炊事兵的所有看法。
英雄,原来这英雄根本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默默无闻的干着伙头兵的工作,没有丝毫怨言,甚至引以为快乐、骄傲。在他们的眼里,部队的每一个岗位都是在奉献,没有任何的高低贵贱之分。
可以说卧虎进入的炊事班,才是血狐大队真正的精英所在地。这些后勤兵囊括了血狐一段又一段惨烈的战斗,如果完全认清他们,会就知道这些兵是怎样的可歌可泣。
他们几乎个个身带一生都无法痊愈的伤势,扒开任何一个人的衣服,都会看到令人恐怖的伤疤。
他们中间,有的人因为自己的高度残疾,有的人是因为根本无法愈合的心理创伤。
他们苦苦央求部队向他们的亲人发出战死的消息,然后自己拖着残躯在部队过完后半生。不是他们不想家,也不是他们不愿意与亲人团聚去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而是处于现实的他们,在残酷的战斗后,根本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了。
所以,他们宁愿选择让亲人以为自己战死,也不想回到家后让亲人时刻都处于悲痛之中。
他们代表了共和国军人毫无回报的付出,流血了,流汗了,就是没有给留下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
如果非要说根本不可能有人这么傻,死死咬定他们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的话,那他们只是给自己留下了对共和国坚贞不移的热爱和忠诚,再加上自己满身的伤痛。
他们也是人,也是一个饱含情感的正常人。作为军人的他们比更是比平常人拥有更加炽烈的情感!
流血了,擦干;流泪了,甩掉。青春留给祖国,生命付诸奉献。当兵无悔,此生无悔!
说好不哭的卧虎,现在放声大哭起来。他哭自己的幼稚,他哭自己的任性,他哭自己的不懂事……
“别哭,别哭,嘿嘿~~陈年往事,陈年往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杨胜利把雷萧和卧虎一左一右抱在怀里,脸上挤出微笑,可那微笑分明充满了苦涩的骄傲。
“还有,还有,夏老爷!”雷萧使劲擦干眼泪,指着不修边幅,胡子邋遢的夏老爷,吸了两下鼻子,自顾自的说着。
“夏老爷是最好的战略指挥家,他能把一场局部战斗乃至一场大规模的会战所有环节、所有可能引起的突发情况、所有可能面对的困境,计算的精准无误。甚至对于当中哪支分队赶到指定战斗地点的时间,都能从出发到到达精算到以秒来计算。”
“可是他现在呢?怎么样?你别以为他是一个正常人,其实他的大脑早就在弹片的袭击下丧失了一部分思维,只是他还记得一些本能的东西!”雷萧翻开夏老爷凌乱的头发,露出了夏老爷几乎贯穿后脑的一道暗紫色伤口。让人很怀疑是不是他的后脑勺被弹片切断后,又被拼在一起的。
“夏老爷的后脑脑壳不是骨头,是塑料。”
“呵呵呵~~”听到雷萧说起他,夏老爷咧嘴笑了。
“夏老爷,现在几点了?”雷萧把笑容硬安在脸上,问着夏老爷。
一瞬间,夏老爷的眼中精光一闪,毫不迟疑的回答:“现在的时间是二十点十八分三十七秒。”
“夏老爷,谢谢啊!改天我请你喝酒。”雷萧轻轻拍了拍夏老爷的肩膀。
“好!”夏老爷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现在你懂了吗?”雷萧转过头问着已经痴了的卧虎。
卧虎不知道该点头还是不该点头,要说懂,他真的能懂吗?
“懂不懂,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要永远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