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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礼节行完,就是送嫁了,锦佩和姐姐嫂子们直接去了悦兰的公主府,杜澈则跟着诸王和驸马们去送嫁。她们到了坐下来喝了半晌茶,迎亲队伍才回来。又一起到青庐里观交拜礼。锦佩偷空跟李曜三个说悄悄话,要他们一会别轻饶了秦焕。
结果被太子听到了,太子就打趣道:“你这做姐姐的,当初你和逾清成婚的时候,咱们可都拦着没难为他,到五妹了,你还要出来撺掇捣乱。”
杜澈也在旁边,听见这话有点不好意思的转了头,假装没听到。锦佩腹诽,叫得这么亲热,都称上字了。
就耍无赖:“那阿兄要是不甘心,今天连他一块好了,正好他和秦三郎最要好,今儿就当有难同当了。”
李曜立刻叫好,李昊和李昂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之前是有太子约束他们,这会儿见锦佩连杜澈都舍了,自然更加高兴,太子只得无奈的说:“差不多就行了,不许闹得过了。”
锦佩和三个哥哥答应的很是爽快。杜澈很想跑路回府,今天主角明明是秦焕,为什么他也要跟着遭殃啊!可李昊和李昂已经很迅速的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去入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 写的有点惆怅
第59章 夫妻夜话
回家的路上锦佩看着瘫在车上烂醉如泥的杜澈;脑子里只有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她很想拎着杜澈的脖领子学咆哮教主:你又不是新郎官,你喝成这样是要闹哪样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好不好,当然主要还是整秦焕的啊!想到下人传来的话说驸马一直帮秦郎君挡酒,才这么快醉倒的;锦佩就更火大。你这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吗?
可惜,杜澈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满腹教训的话说不出来,火也发不出来,闷得要死。回到家里,车直接到了二门,下人们抬来软轿;锦佩真的很想把杜澈扔去前院不管他,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有那么一点不忍心,就叫人把杜澈抬回了主屋。
叫人给杜澈换了衣服擦了脸,又拿了醒酒汤来给他灌下去,过程中杜澈一直没醒过来,也没有吐过,酒品倒还可以。上次估计是喝的不够多,才做了囧事。
收拾完了锦佩也累了,就爬进里面去睡。睡到半夜口渴,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见床边一个黑影,她一惊啊了一声,睡意全没了,就见那个黑影微微侧头说话:“别怕,是我。”原来是杜澈。
锦佩心里还砰砰直跳,外面值夜的阿娟听到了声音在问:“公主要什么?”锦佩还惊魂未定,一时没答话,杜澈就答话:“来添一盏灯。”又问锦佩:“吓到了么?”
锦佩刚想发火,阿娟端着灯进来了,就没理他,叫阿娟倒水给她喝。喝完就躺下转身朝里把背留给杜澈。杜澈其实是睡着睡着被内急憋醒了的,他去方便完了,又喝了水回来,觉得有点头晕,就在床边坐了一下,谁知正巧这时锦佩醒了,把她吓着了。
杜澈就也上了床,却只坐着,又问:“你没事吧?”
锦佩这会心还跳的厉害呢,又有点生气,就还是不答话。
杜澈等不到她答话,就往她那边凑了凑,伸头去看锦佩的脸,锦佩也没闭上眼,他头一伸过来,又吓了锦佩一下,锦佩伸手使劲推开他的脸,怒道:“吓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来一次!”
杜澈就老老实实的坐好,“别怕,我不是在呢么。”
“要不是你在,我还吓不着呢!”锦佩一激动声调上去了,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又赶快压低声音:“喝的这样醉,不好好睡觉,半夜起来折腾什么?”
“我口渴了。”很委屈的声音。
“哼,我不是说了么,以后出去不准喝酒!”终于抓住机会教训了。
“今天不是你让我喝的么!”杜澈咕哝了一句。
“……”这人是不是还没醒酒啊,怎么感觉憨憨的。可你要说他没醒酒,偏还记得清楚。“我是让他们灌秦焕喝,你去挡什么酒?”
“今天不是他新婚之夜么。”杜澈傻笑着说。
“你倒操心的多,又不会真的灌醉他。结果倒好,你醉的个不省人事,回来的时候真该把你扔在大街上。”
结果杜澈回了一句让锦佩目瞪口呆的话:“扔在街上也是丢你的脸。”
锦佩反应过来就直接爬起来去推倒杜澈,伸手撩开纱帐让灯光照在杜澈脸上,她要好好看看这是不是谁假扮的,要不然这人怎么突然变异了呢?看了半天,确认是杜澈无疑,心里又疑惑,不会是被谁穿了吧?
杜澈看着趴在他胸膛上发呆的锦佩,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是他的妻子,她还是一国公主,他们立场不同、有君臣之分,一条一条的线在他脑袋里绕成了线团,最后他放弃去理,伸出双手抱紧锦佩,低声说:“锦佩。”
“啊?”还在纠结要不要出言试探一下这人是不是被穿了的锦佩呆呆的应了一声。
“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什么机会?”
“不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现在我们已经都成了婚,你也并没有旁的中意的人,是吧?”说到最后有点不确定了。
锦佩转了转眼珠:“然后呢?”并不正面回答。
“你上次说的原也没错,只是未免有些不公平,”看见锦佩似乎要开口反驳,他又继续说:“你先别忙着驳我,我今日也不是想和你辩什么是非对错,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世上许多事原不是一句对或错就能评断的。就说苏辰东,你固然可以说他是以死谏博千古流芳,但若以受正统教育的臣子角度,设身处地的去想,他犯颜直谏,乃至不惜性命,实是忠贞之臣,况他本人在朝中素有清名,天下士大夫中,总是同情他的多些。
我说这些也不是说你的看法就错了,你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只是如今已经都无从验证罢了,他一死,是真是伪,实在无从辨别。我那天也是一时想不通,钻进了牛角尖了。”
锦佩听到这里,恍惚想起一句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不错,苏辰东这样一死,真是一生真伪无人知了,皇室说皇室的理,臣子说臣子的理。也就没有插话,听杜澈继续说。
“我也不该怨你心中从没把我当做丈夫,其实我自己也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把自己当做你的驸马,没有站在你的位置去考量,你说的没错,我是一直还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事情,这样难免会看不到自己的毛病,只会觉得自己被薄待了。
锦佩,演几个月的恩爱夫妻,我恐怕演不好,我们来试着努力去做一对恩爱夫妻吧,可能一年两年不行,但我们有一辈子呢。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放下从前的成见和芥蒂,真正的坦诚相对,将心比心,总能有彼此知心、互相理解的一日。你说,好不好?”
锦佩一时愣住,没想到经过那日的争吵后,他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做?”
“为什么?先辈大儒都言明要‘经夫妻、成孝敬、厚人伦’,《大学》也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行了行了,别掉书袋了,喝的烂醉的回来,半夜起来吓人,这会拉着人背书不让人睡觉,你到底想干嘛?”
杜澈拉住要起身的锦佩:“澈之意愿皆已自陈,只不知卿意下如何?”
锦佩翻了个白眼:“我困了,这会想不清楚,睡醒了再说。”然后推开杜澈,钻进自己被窝里睡了。
杜澈也没再纠缠,老老实实的盖了被子,临睡前说了一句:“你慢慢想,我等着。”然后就很轻松愉快的沉入了梦乡。
他是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轻松了,那边锦佩却纠结了,恩爱夫妻?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有没有保质期?有没有副作用?说的轻松,感情培养出来了,还能再收回来吗?锦佩太知道爱上一个人之后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了,恨不得24小时黏在一起,没有自我,没有别人,只有那个爱着的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理,两个人哪怕只是坐在一起说些傻傻的话也好。
可这样毫无保留的爱,她给出去过一次,收获了什么?再来一次的话,还能在失去一切后,再次穿越获得新生吗?或者,变身女王?不做那个沉沦的人也许就不会是一样的结局了,可她属性不对呀……
辗转反侧了半宿的锦佩,在天都快亮了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想到:恩爱夫妻,似乎也不用爱情吧!对,就是这样!最后如释重负的睡了过去。
半夜里折腾的太久,早上两人就都起的迟了。好在如今杜澈也不用按时点卯,从东都回来之后,皇帝就让杜澈去了都水监,但并没有给他新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