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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李光进激动的一拱手,又欲拜倒。李世民将他拉住,呵呵的笑道:“谢什么?朕不过量材用度罢了。像你这样的忠勇之将如果得不到重用。才是朕的过失。”
众副将也都很开心,一齐上来恭贺李光进。他们都知道,眼下大唐最炙手可热地两个武将官职,无外乎是左、右神策卫大将军之职。李晟死后,唯留马燧一人独掌神策卫。现在李光进一跃而与马燧平起平坐,堪称平步青云。而且李光进年仅四十,可谓前途无量。
众人进了城,李世民在李光进的指引下。巡视了一遍城中。李世民发现,留下来守城的将士伤亡惨重,阵亡不下七千人,重伤三四千,轻伤不计其数。光是用来火化尸体的土窑,就挖了一十七个,时时还在冒着黑烟。便尽管如此。李光进仍然将城防工作做到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实在难得。
很快,城中燃起了炊烟,传来了米饭地香味。李世民让自己带来的人马替下了李光进的人。让他们都去享用一顿难得的饭食。众将士如获新生,好些人抱着馒头米饭甚至还流下了泪来。
李世民也将李光进叫进自己帐中,设宴款待。军中虽穷,但进奉皇帝的膳食当中还是有些酒肉。一壶长安带来的杏花村,一大块煮羊排、两条羊腿。
李光进喝下两杯酒,看着那些肉却在发呆。
李世民疑惑道:“怎么了,你不是很饿了吗?快吃啊!在朕面前,不要拘谨。下了朝堂在军队里,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哦,不。陛下明鉴。末将只是……”李光进犹豫了一下。叹一口气说道,“想起了一个人。一时没了胃口。”
“谁?”
李光进说道:“一个跟随了末将十七年的老卒。昨天,他割下了自己地腿肉煮给我吃了……”
李世民赫然的一惊:“还有这种事情?那他……现在如何?”
“残废了。”李光进惨淡的一笑。然后举起杯来对皇帝说道。“陛下恕罪。末将不该在席间说起这些,令陛下倒胃口的。末将自罚一杯!”说罢。举杯饮尽。
李世民摇头叹息道:“李光进,朕早就听闻,你在河北治兵时,既严厉,又受兵如子。你手下的将士,对你千依百顺,非常的敬仰。朕只在佛经里见过佛祖割肉喂鹰,今日有老卒割肉喂帅……难得啊!若非是对你有着非凡的感情,这样地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像老卒这样的人,堪称我军中典范。朕要下旨,赐他为六品忠刖伯。朝廷出钱,养他一辈子,包括他的家人!”
李光进顿时泪如雨下,出席拜倒在前磕起头来:“谢陛下天恩!”
李世民吁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起来吧李光进。朕现在就让你拿些肉,去送给那个老卒吃,也算是你地一点心意吧。要不然,你心里总会不好过的。”
“多谢陛下!”李光进也不推搪,拿起一条大羊腿走出了帅帐。
李世民慨然叹道:有将如此,我大唐安能不强?有兵如此,我军安能不胜?
第二天,风刮得异常的大。阵阵呼啸,将战旗吹得鼓鼓作响。半空中卷起一阵黄沙,将天空都染成了淡黄色,远处的青山更是朦胧。李世民昂首握剑站在高高的云梯架上,亲自指挥大军布阵。李光进站在他旁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陛下,这就是闻名已久的九宫天罗阵吗?”李光进说道。
李世民一奇,说道:“你认识?”
李光进笑了一笑,说道:“末将孤陋寡闻,只是听说过,未尝亲眼目睹。末将听闻,此阵是隋唐之时名将韩擒虎所创,后传与李靖。此阵用来野战对敌,精妙无比。九九八十一门,中轴三个生死盘。可以随时变幻出二百四十三种阵势。每一个阵势,其生门不同、死门不同,杀法不同,破法不同。要演练此阵。需得临阵经验异常丰富的主将来指挥调度。同时,三个生死盘的主将也要能挑得起大梁,深通此战法之精妙。所以,这是一个难度极高的战法,堪称阵中之最!”
“哈哈,李光进果然名不虚传,连九宫天罗阵都了如指掌。”李世民大笑道,“你说得没错。这就是九宫天罗阵。朕在长安时,请马燧调度人手演练此阵已有月余之久。今日朕才亲自来演练一回,以便熟稔。这种阵法,重在精妙、变幻。阵中地将士并不太多,仅八千一百人。一半骑兵,一半步兵。但是,如果演练得当。其威力可放大十倍不止,相当于数万大军在攻伐。当然,阵法也有阵法的弊端。那就是不适用于攻城与奔袭,只能野战对敌。”
李光进说道:“那个论莽热不是一心要急攻进取拿下鄣县吗?频频前来挑战。有恃无恐。今日不妨就成全了他!”
李世民笑道:“朕,正是此意。只要他论莽热敢来,哪怕是数万兵马,也要陷死在这阵中!”
说罢,李世民左右手同时挥动,阵中阵势迅速变幻。李光颜、薛平、郝三员大将主持阵中三个重要方位,指挥若定如同定海神针。整个战阵如同天体星盘翻转飘流,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光进看得哈哈大笑:“妙哉!陛下,此阵已练至大成了!”
远处的山坡上,几名吐蕃地探马站在高处看了好一阵。个个一脸地狐疑,纷纷说道:“唐这是在搞什么?昨天还个个像死鱼,今天就出城练兵了!”
“速速回报大帅!”
阵法操练了一个多时辰。阵中将士个个挥汗如雨气喘吁吁。李世民叫停了下来。就在城外扎下了一片军营,就地歇息。专等论莽热前来。
下午时分。论莽热果然前来。为了谨慎起见,他带足了两万铁骑,远远地驻足而观。他惊讶地看到,鄣县城外居然扎起了一片军帐,连绵数里。远远就可以听到唐军的鼓声与号角,声势居然很浩大。
论莽热心中惊道:奇了!唐军不是士气一直在跌,就快溃不成军了吗?莫非,他们的援军已到又得了粮草,重振了军威?照此说来,我那弟弟岂不是!……
正在这时,前方探路地小卒飞马回来报道:“大帅,有一小股唐军朝我军奔来!”
“多少人?”
“大约二三十人。”
一名副将顿时高声叫道:“弓箭手准备!”
“喊什么!”论莽热喝斥一声,说道,“敌军来使罢了,不必惊慌。看看敌军想说些什么。传令前方斥候,放他们进来。”
不久以后,唐军大将郝带着二三十骑快马跑了进来,直接到了论莽热面前。
“大唐左神武卫将军郝,见过论将军。”郝在边朔泾州一带生活多年,熟知吐蕃语,他骑在马上拱手略施了一礼,继续说道,“本将奉大唐皇帝陛下之命,前来知会将军阁下几事。”
论莽热打量了一眼郝,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郝扬了一下马鞭,一名小卒拿出一个大大的锦盒走了出来,上面还盖了一层红布,走到了论莽热面前。郝说道:“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待人以诚,待人以礼。此物本是吐蕃所有,现今归还于你,希望论将军不要客气,就请收下吧。”
“哦?大唐的皇帝,居然还会给敌人送礼了?这事倒是新鲜。”论莽热有些倨傲起来,扬了扬手瓮声道:“那本帅就收下了。还有何事?”
“另有一事,就是陛下差我来下战书。”郝拿出一份卷轴让小卒递上前来,说道,“论将军不是一直苦苦挑唆要我军迎战吗?如今我大唐皇帝陛下就准了你的心愿,决心与你放手一搏。两军相约明日辰时在庆林与鄣县之间的大平原上,一决雌雄。希望论将军不要爽约。”
论莽热的脸皮轻轻抽动了一下,冷哼一声说道:“历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向我论莽热亲率的吐蕃铁军下战书,李漠还真是第一人。回去告诉李漠,本帅也不怕他那个手下败将再耍什么阴谋诡计。明日战约,本帅必将亲至。请他整点大军,拿出一点像样的本事来与某决一死战!”
郝冷笑一声,拱手拜了一拜:“既然如此,本将告辞。今日天晚,我军也不便留客用餐,论将军就请回吧。或许你这回去之后,还有更加重要地事情要办,本将就不耽搁你了。告辞!”说罢,郝调转马头拍马就走。论莽热也不阻挡,让他走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样的规矩,自夸武力天下无敌的吐蕃人一般还是遵守的。
郝走后,论莽热身边的副将骂咧咧的道:“大帅,这个无名小卒好不嚣张。明日决战,末将就要到阵前会会他,必将亲自斩下他的狗头!”
“别逞口舌之能,明日到了阵上拿出实力来说话。”论莽热也郁闷了一阵,然后平静下来对身边地人说道:“打开看看,大唐的皇帝送什么来了?”
小卒打开盒子来,众人凑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