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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没有军衔,麻野义男看不出对手的官阶。
不过,他相信对手是一位军官。因为,这个清兵极有鼓动力,他所到之处,清兵士气高昂,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能和一位军官交手,麻野义男很是满意!
“你的,姓名,军职!”麻野义男喝道,既然是一场中世纪的决斗,那就按中世纪的规矩来,来将通名,大战三百合!
“老子吴佩孚,团长!你他妈的是谁?”
“麻野义男!上尉中队长!”
“中队长!”吴佩孚大为失望:“你和老子不对等!”
“能和团长对决,那是我的荣幸!”
“来吧,中队长!”吴佩孚大喝一声。
鬼头刀和战刀交错在一起,火星四溅,吴佩孚的鬼头刀应声而折。
rì本的钢刀,是现代钢铁制造业的结晶!
明治维新以来,rì本确立了军工和重工业为先的基本国策,为了确保军工,优先发展钢铁工业,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rì本基本实现了钢铁工业的现代化和国产化。rì本这个严重缺乏铁矿石的国度,却完成了世界上最为迅速的钢铁制造现代化,锻造出世界上最高质量的钢铁,制造出最好的战刀!
战刀是rì本的荣耀,因为,它凝结着这个国家在短短三十年间所取得的现代化成就!这不仅仅是钢铁制造技术的现代化,更是整个制造业的现代化、国民心智的现代化、体制的现代化和思想观念的现代化!
握有这种战刀的武士是骄傲的!手握战刀,那就意味着,他的背后,是一个新兴强大的国家!
吴佩孚的鬼头刀断了,断在了rì本战刀之下!
一把折断的鬼头刀,折shè出一个国家数十年的碌碌无为和因循守旧——大清国还在用几百年前的锻造技术制造刀具!
现在,当rì本钢铁冶炼水平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时候,在中国湖北的张之洞,正在为兴建一个炼钢厂而焦头烂额!
因为要建炼钢厂,张之洞遭遇到了和郭崇焘相同的困境,社会舆论指责他“奉夷为师”,“师敌忘仇”,学洋人的yín技,忘了祖宗的根本!张之洞不得不一再延缓钢厂开工。就这样,他还是背上了汉jiān的骂名。
十九世纪末,中国最大的悲哀,不是满清的腐朽统治,也不是慈禧太后昏庸误国。而是中国所背负的五千年沉重的历史包袱!
辉煌的历史文明,恰恰是中国拒绝进步的理由!
吴佩孚一阵绝望,他手里只剩下一个刀把,麻野义男的钢刀,举上了头顶,吴佩孚无以招架。
“你的,换刀!”麻野义男高举战刀,却没有落下。
一个士兵扔过来一把鬼头刀,吴佩孚握住鬼头刀,一声嚎叫,一声脆响,鬼头刀再次应声而折。
“换刀!”麻野义男吼道,他的脸扭曲到了极致。
吴佩孚一连换了四把刀,全都折断在麻野义男的钢刀下。
两人的周围,全是第一团的官兵——麻野义男的骑兵中队全军覆没,一百八十名骑兵,一百八十匹战马,全都战死在了河滩上,只剩下麻野义男一人。
跟在骑兵中队后面上岸的rì军步兵,也遭到第一团的迎头痛击,泅渡过来的两个中队,没能在河滩上站稳脚跟,被赶下了桥川江。
第一团阵亡三百三十二人,他们大多数死在与骑兵中队的肉搏中,其他人,则是死在了步兵村田式步枪的枪口下。
吴佩孚扔掉了折断的大刀,一摊手:“老子输了!你他妈的给我滚回南岸去!”
麻野义男怪叫一声:“大rì本皇军没有逃跑的军人!”举起战刀,冲向吴佩孚。
第一团的士兵们一拥而上,缴了麻野义男的战刀,把麻野义男摁倒在地。
吴佩孚喝道:“干什么?这小子有种,是条汉子,放了他!”
士兵们松开了麻野义男,把他的战刀送到了吴佩孚手里。
吴佩孚拿着战刀,掂量掂量,赞道:“好刀!”
麻野义男冷笑:“你可以用它砍掉我的头!”
吴佩孚冲着麻野义男一拱手:“你回去,告诉你们长官,下次找一个对等的军官来和我决斗。”
“你不配!”麻野义男冷笑:“你连一把像样的刀都没有!”
“你这是激我杀了你!”吴佩孚笑道:“我不会上当的。你小子对我的脾气,我还真舍不得杀!”
麻野义男嚎叫一声,迎着吴佩孚手里的战刀冲了过去。
第164章 人头
吴佩孚急忙躲避,脚下却是陷在了烂泥里,一个拌蒜,栽倒在地,麻野义男冲过来就要抢刀。
周围的士兵再次一拥而上,按住了他。
“杀了我!杀了我!”麻野义男狂叫。
吴佩孚喝道:“把他扔进桥川江,让他自己游回去,这条江水浅,淹不死人。”
麻野义男狂呼不已,士兵们七手八脚架着麻野义男到了江边,“扑通”一声,把这个狂呼乱叫的rì军上尉扔进了桥川江。
东方露出了朦胧的白光,天快亮了。
江水中荡起薄薄的晨雾,飘浮在河滩残缺不全的尸体上。
桥川江变了颜sè!
……
天sè蒙蒙亮,胎里峰,东林瀑布。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瀑布边的悬崖上,那是一个丢失阵地的连长的人头。
这个连长奉命带着一个排驻守在东林瀑布下的一处高地,全排五十二人,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跑回来了,其他人全部战死在高地上。
督战队逮捕这个连长,在东林瀑布边,执行了战场纪律。姚喜亲自cāo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说起来奇怪,姚喜身为师长副官,历经松骨峰、安城渡、成欢、虎飞岭大小十多战,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杀过人!
似乎每一次战斗,他都是打酱油的。
可是,每一次战斗都少不了他,好像没有他这个打酱油的,战斗就不是战斗!
今天,是姚喜平生第一次杀人,但是,杀的不是rì本人,而是自家兄弟。
这个连长炮回到东林瀑布的时候,身上带着十多处伤,有枪伤也有刀伤,他和rì本人拼过刺刀!杀死过三个rì本兵!
但是,一个残酷的事实是,他丢掉了东林瀑布以下的最后一个高地。
胎里峰防御阵地总共由二十一个高地组成,其中,十五个在东林瀑布以下,东林瀑布以上只有6个高地,包括指挥部躲在的东林瀑布。
也就是说,经过一夜的激战,章军由丢失了五个高地,加上白天丢失的高地,东林瀑布以下的高地全部被rì本人占领,第三团被挤压到了东林瀑布以上的狭窄地带。
东林瀑布是指挥部所在地,是整个胎里峰防御的核心阵地,担任防御任务是是一个加强连和姚喜带来的督战队,总共有将近五百人。
然而,随着高地的一个个丢失,东林瀑布的军心动摇了。
已经有人丢弃阵地向山上逃跑。
恐惧是会传染人的,一个士兵的恐惧,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传染给一支军队。而一个士兵的逃跑,会导致整个防线的彻底崩溃!
姚喜命令督战队逮捕了那个连长,他亲手砍下了他的人头!并把人头高高悬挂在悬崖上,让每一个士兵都看见,擅离值守的下场。
然而,当姚喜扔下屠刀的时候,他哭了!
他没有让眼泪流出来,眼泪被他硬生生吞咽到了肚子里。
他知道,那个连长不是懦夫!一个亲手杀死过三个rì本兵的军人,绝不会是一个懦夫!
但是,姚喜只能杀了他,借他的人头震慑军心!
“兄弟,对不住了,你要是觉得怨,就去阎王爷那里去告我,我姚喜认了!”姚喜默念着,带着督战队冲上了最前沿。
督战队不再站在队伍的后面,他们与冲锋的rì军混战在了一起。
血淋淋的人头震慑了军心,没有一个士兵再后退半步。
……
一发炮弹击中了罗鸣芳的指挥部。rì军攻占东林瀑布对面的高地,并把山炮拉上来,对东林瀑布展开炮击。
罗鸣芳被两个卫兵压在身下,躲过了一劫,但是,两名卫兵被弹片击中,当场阵亡。
罗鸣芳爬出了倒塌的指挥部,迎面撞见了张勋。
张勋浑身是血。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所在的铁松高地终于失守了。
那是东林瀑布以下,最后失守的高地,担任铁松高地以及周边五个高地防守的是303营。
303营营长阵亡后,张勋把这个营的预备队调上了铁松高地。然而,rì军第一联队的攻击近乎疯狂,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接连对铁松高地发起了7次不间断的进攻。
预备队很快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