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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常委、昌州市委书记了。
而安德健则从丰州地区行署副专员调任洛门地委委员、纪委书记,后来还在洛门建市之后升任了洛门市委副书记,最后在洛门市政协主席位置上退下来。
现在一切都不可能再重复历史了。
陆为民觉得自己需要好生重新规划一下自我发展轨迹,在这个充满了躁动和机遇的1992年里,自己似乎真有点忘乎所以了,太过于沉醉已经获得的东西,却忘了这一切不过是借助某些先知先觉的盗取。
如果仅仅是满足于现在的这点先机而沾沾自喜,无疑对自己所获得这样一个机遇是莫大的羞辱。
今天安德健的敲打让陆为民从那种可笑的沉醉中清醒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是真有点得意忘形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陆为民静静的思索着,也慢慢丢弃了之前那一段时间里的浮躁,沉下心来,开始认认真真的想着事情,如果……,一旦……,或者……,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
无论日后会有什么样的造化,自己都需要把握好现在的每一刻,陆为民撑着下颌望着窗外落下的夕阳,思绪有如脱缰的野马,无羁无绊的躁动的旷野里奔行。
1992年5月的这个下午,丰州地委办这一层楼显得那样安静,既没有夏力行的召唤,也没有潘小方的打扰,甚至连经常响个不停的电话都变得悄无声息起来,让陷入沉思中陆为民竟然有些不能自拔。
第三卷 莫道君行早 第二十六节 硬骨头
“我赞同萧专员的意见,在具体规划上行署可是适度超前,但是也不宜过分夸大,这两大军工企业的领导也不是随意能蒙蔽的,太过虚夸范儿会让他们感觉我们丰州是在哄骗他们,实际上我们丰州实际情况他们都很清楚,我觉得还是实事求是一些比较好。”
坐在会议桌侧面的陆为民似乎比起两个月前老成不少,略显老气的白色长袖衬衣让他年龄看起来陡然增加了几岁,三七分的头发让他更有点儿政府干部的味道,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儿土坷垃味道,这是甄妮的评价,但在丰州这块地盘上,在陆为民如今所处的位置上,这样的打扮无疑更合适。
六月中旬昌江省党代会一结束,夏力行就接到省委安排到中央党校学习,而陆为民留了下来,暂时卸掉秘书工作,全身心投入到了地委办综合科科长工作中来。
而争取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落户丰州的交涉也进入了关键阶段,在王舟山的提议下,陆为民被临时安排到了这个专项办充当办公室主任,协助王舟山和萧明瞻来推进这项工作。
“可是从我们掌握的青溪那边开出的条件来看,青溪在这方面的优势太过明显,我们的差距很大,如果我们不能给两个企业一个较为可观的承诺,只怕两家企业不会选择我们丰州,这个责任我们承担不起。”答话的是建委副主任徐建斌。
满脸忧心忡忡的他是真有些着急了,地委书记夏力行才去京里学习时,专门就这个问题召集了领导小组成员开了会,明确提出这项工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谁在工作中有失误或者不得力,导致了这项工作失利,地委要严肃追究有关部门相关领导的责任,在这个问题上徐建斌对于萧明瞻和陆为民的观点很不以为然,觉得两人思想提过古板,连这点承诺都不敢表态,你怎么能说服两个企业?
“徐主任,这不是我们可不可以承诺的问题,关键在于这两个企业是否能相信的问题。他们提出的三年内要在丰江和东沣河上建成两座大桥,而且明确提出了大桥的规格,按照他们的要求,这至少需要两千万到三千万的投入,我们丰州地区财政拿得出来么?我们整个丰州地区七县市财政收入不到八千万,光是这两座桥就要投入两千万,就算是我们拍胸脯,可他们会相信么?而且我感觉现在他们和我们谈的关键恐怕不仅仅是两座桥的问题,而是担心我们丰州是否具有履行承诺的能力,桥的问题只怕只是一个由头,就算是我们真的同意承诺,只怕他们又要提出其他的条件。”
陆为民语气很平和,他当然知道徐建斌所承受的压力,但是这样冒然承诺,只会起到反作用。
这一段时间和两个企业的领导接触也不算少,陆为民跑了两家军工企业也有了三四次了,对这两家企业的心思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现在这两家企业也处于一种痛苦的纠结状态。
在他们心目中青溪无疑是最合适的,无论是企业领导还是职工代表们都是如此认为,但是也正因为青溪条件相当好,对方在对两家企业落户的态度上虽然表面热情,但是在条件上却没有多少真正的优惠了。
而部里边给两家企业的搬迁费用却有限,如果要搬迁到青溪,不但厂区位置太偏,而且生活区也安排得不尽人意,在这一点上也是最让两家企业领导和职工代表所诟病的,但青溪方面经过几轮谈判都没有松口,明确表示只能提供这样的条件。
丰州方面开出的条件无疑是最好的,诚意也是最足的,但是摆在面前的现实是丰州地区现在条件很差,财政孱弱,基础设施薄弱,无论丰州方面开出多好的条件,那也有点像水画饼充饥,能否落实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种情形下,谈判就处于僵持状态下了。
王舟山不为人觉察的点点头,陆为民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而这一点也是他最担心的。
现在不是开出条件多少的问题,而是丰州是否具备了兑现条件能力的问题,除了在土地规划上丰州可以打包票外,其他几项条件,如厂区和生活区市政基础设施建设落实时间,公共交通线路的布设落实,有针对性的新建学校和医院,这些条件一个比一个复杂,也是让丰州方面颇为头疼的。
“陆科长说得对,现在关键在于长风厂和北方厂对我们的许诺兑现持怀疑态度,所以才会提出这么多要求,我感觉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推诿。”接上话的是地区财政局副局长邓少海,他扶了扶眼镜框,沉声道:“在这几轮接洽谈判中,我也和他们厂里几位领导接触过,他们对我们财政收入状况很关心,尤其是预算内收入支出更是关注,询问过我许多关键问题,我感觉他们不太相信我们可以在他们希望的时间段内履行我们的承诺,怀疑我们是在虚言许诺,引得他们搬迁来之后就变成一笔烂账,慢慢还。”
“那老邓你就应该好好和他们解释,释去他们的担心才是啊。”徐建斌有些悻悻的揶揄道。
“可实事求是的说,如果真要按照他们现在提出这些条件全部应承下来,地区财政根本承受不起,那就是一个虚言诓骗,我怎么解释?人家也不是傻子,对比一下你财政收入,除了每年必须的刚性开支,你勒紧裤腰带能拿出多少来,人家也能盘算出一个大概,我吹的天花乱坠,那也得有人相信才行。”邓少海语气平淡的回应。
“恐怕没那么夸张吧?他们企业里对我们财政收入和支出就能了解这么深,预算内预算外收入这两块他们了解多少,尤其是邓局长你所说的刚性开支之外其他的支出,他们也能了如指掌?除非是你们财政局主动向他们报盘,就连我们这些人每年审议预算时还不是一样对你们财政收入支出云里雾里,还不是你们说怎么就怎么,还能糊弄不了那些外人?”
徐建斌的话虽然有些刻薄,但是却也说得在座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财政收入支出那些专业的东西一旦细分下来,在座的人的确还没有多少能完全农民明白,正如徐建斌所说,要应付糊弄外人,应该不是难事儿才对。
气氛变得稍微轻松一些起来,先前的争论让会议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眼见长风厂和北方厂两家企业与丰州方面的谈判毫无进展,两家企业似乎主要精力都集中到了和青溪方面谈判去了,这让王舟山和萧明瞻都感到了巨大压力,夏力行在离开时专门召开会议交待这项工作,而且每隔几天也会有电话回来了解进展情况,如果最终结果是两个企业与丰州失之交臂,那么可以想象夏力行回来之后这件事情就得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
会议终于散了,依然没有取得一个一致的意见,实际上真正的决定权并不在丰州方面,关键在于长风厂和北方厂这边的态度。
王舟山和萧明瞻脸色阴沉的对坐,其他人都离开了,陆为民这个临时办公室主任却被留了下来。
“明瞻,这事儿还真有些棘手啊。”王舟山有些怪异的秦腔此时听起来也有些低沉,面部表情倒还镇定,“我得到消息,青溪方面可能也想拿下长风厂,有意要做出一些让步,如果这个消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