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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半响,这屋子又是连门窗缝隙都封起来,眨眼功夫浑身就都热了起来。老黑手中酒坛子一顿,坐立不安起来,屁股下旧凳子咿呀作响。下巴朝着那扇紧闭木门抬了抬,他迟疑着道:“瘦猴,里面是不是还有个十四五岁姐儿?”
瘦猴撇他一眼,“不会吧你?忍着,等会白给你糟蹋了。那小模样,卖到窑子里不得七八两银子啊。”
“屁话!总归是要卖到窑子里去,先给老子尝尝鲜咋了!”被瘦猴一说,老黑似乎恼了,一下站起身就要去开门。
叶葵听到脚步声渐近,急忙又闭上眼睛。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啊——”
“啪——”
“再吵老子割了你舌头!”
少女哭喊声伴随着老黑骂骂咧咧话语越来越远,但是只隔着一扇薄薄木门,根本阻挡不了另一间屋子里传来声音。
衣衫撕裂声音,老黑跟瘦猴猥琐笑声,似乎被捂着嘴所以显得闷闷哭喊声……一切都那般清晰……
叶葵只觉得有股寒意不断从背心袭来,忍不住庆幸自己这身体年纪还小。
突然,响起一阵砸门声。
而后,一个妇人轻佻声音出现屋子里,“哟,我说老黑你这可够猴急,老娘还指望这几个好货色换银子呢,你倒好自己先玩上了,敢情你准备买了啊?”
“花娘子,你瞧你个小气劲,我不碰还不成了么。”
“哼。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晚死这上头!”木门又被打开来,进来个浓妆艳抹,看不清面容三十许妇人。
叶葵来不及装晕,被瞧了个正着。
“瞧着小脸长,”花娘子蹲下身,萝卜似手指贴到她脸上,“滑不溜,改明儿花娘子定会将你卖个好价钱。”说着朝叶葵抛了个媚眼。
她丢了个包袱到地上,又留了壶水便出去了。
屋外三人不知说些什么,声音被压得低低,怕是商量到了鸿都要怎么处置他们。叶葵推醒叶殊,见他要喊急忙做了个噤声动作,而后一把将那个包袱跟水壶揽进怀中。
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是吃。虽然只是几个冷硬粗面饼子,但是也聊胜于无。这种时候,吃饱了养足精神可比什么都重要。
耳中传来口水下咽声音,叶葵冷眼扫视了一圈,此时屋子里加上他们姐弟两还剩下七个人——除了窝对面墙角那个背着身男童,其余人都已经将视线牢牢锁定叶葵手上了。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这些人肯定关得比他们两人要久,饿也一定久。但是叶葵并没有要将手中饼子分发给他们意思。
七个人,只有四个粗面饼子,不论怎么分都是不够。
她塞了一个饼子到叶殊口中,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饼子冷硬,难以下咽,她便就着水狠狠往下咽。剩下几人看上去年纪都要比她大,其中大那个似乎已经有十一二岁,此时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就她飞地吞下小半个饼子时候,其中两个年纪较大已经站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叶殊怔怔地捧着饼子喊她,“阿姐……”
连灌几口水,将剩下半个饼子也拼命塞进口中,她霍地将剩下两个粗面饼子连同包袱一道丢向了那几人。
趁着那几人去争抢饼子,叶葵开始催促叶殊赶紧吃掉手中饼子,保不准那几人会抢完后再来抢这个。
吃了半个,叶殊龇牙咧嘴,“阿姐,咽不下去,嗓子疼。”
萧云娘虽然没什么银钱,可对这两个孩子向来不薄待,别人家孩子都吃着粗粮长大,偏生他们俩吃着细面精米过日子,胃口都被养叼了。可是她死了,今后日子指不定连粗粮都吃不上,哪里还能这般挑三拣四。叶葵心一狠,沉声道:“咽不下去也得吃,不想饿死就吃!”
叶殊被她严厉语气骇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又啃起了饼子。啃了一会,他忽然停了动作朝叶葵喊:“阿姐你看!”
叶葵循着他手指向地方看去,竟然瞧见之前那个背着身子躲角落男童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还抢走了那两个仅剩粗面饼子。
怎么可能?
以一敌四,竟然还胜了?
低头吃着饼男孩霍地抬起头来,视线直直望进叶葵眼中,看得她一愣便又低下头去。
不过十岁左右模样,却生得异常俊俏。
肤色这昏暗环境下白得晃眼,也愈发衬得眼窝里那双眸子漆黑如墨,似乎微微一动便流光溢彩。而右眼角下泪痣又红如朱砂,莫名便带上了几分妖异。
这孩子,简直俊俏得令人分不清男女……
006 伺机而逃(一)
四个粗面饼子,他们姐弟俩一人吃了一个,另外两个却全部被那个生得异常俊俏男孩给吃了。
叶葵冷眼看过去,没有抢到饼子几人脸上多少挂了点彩,看来那瞧上去瘦弱孩子其实手脚倒是够狠。这是个她完全不懂时代,她不知道一个十岁左右孩子是否会武功,而且这时所谓武又能到何种程度。内功?心法?拳脚?
她着实弄不懂,也没有机会懂。
她所能倚仗不过是自己曾经学过一点柔道以及帮里叔伯们教过些微东西,可经过训练是她原本身体,而非现这个弱不禁风,四肢伶仃孩子身躯。何况还要带上一个比她弱叶殊,叶葵想到头疼也没有想出要怎样全身而退。她学得好是枪,可是这种时候别说来一把勃朗宁手枪,就是玩具枪也根本没地找。
所以,若是要逃,光靠她自己力量怕是不够。
不大水壶里原本就只装了三分之二水,她同叶殊喝了之后还剩下点,叶葵带着叶殊拎起水壶走到那个男孩身旁坐下。
“给你水。”叶葵垂眸,将水壶递过去。
那孩子头也不抬,接过水壶便灌。叶葵这时才发现,他左手似乎有些不对。露袖外那截手臂肿胀得厉害,也不知里面骨头有没有断。
“阿姐……娘呢……”叶殊忽然小声问道。
叶葵一怔,突然不知要如何同他说才好。然而未等她想好说辞,叶殊自己倒是喏喏道:“娘一定不了。”
“小殊……”叶葵心中一惊。
“阿姐我没事,”叶殊仰起头,眼角分明挂着泪珠,口中却道,“说不定娘也跟你一样会突然好起来,会好好地长平巷等着咱们回去。”
叶葵知道这种事越早让他接受越好,但是听到他故作无事话语她终究不忍心戳破,只是用力抱住了自己弱弟。
几个时辰后,花娘子带了人进来给他们一人灌了一大碗水。
那水味道极怪,想来是下了蒙汗药之类东西,但是不喝却又不行,只得任由他们填鸭般给自己灌水。而且药效发作得很,片刻功夫眼前就开始发黑,头也晕沉沉似乎成了团浆糊。
门似乎又开了,进来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隐隐约约听到几句“鸿都”、“水路”、“飘香院那边”之类话,再想要听得仔细些却是不能了。几人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落耳边就像是针扎进脑中一般,可是那疼却又是钝钝。
身子好像被人扶了起来……
等到再一次醒来时候,外面已是夕阳西下。
河水特有腥味随着风悠悠地从缝隙间钻进来,叶葵深吸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劲。狭小船舱里硬生生挤进了七八个孩子,憋得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二氧化碳浓度绝对超标,若不是舱门关得不够严实还有几丝缝隙,怕早就窒息了。
不一会,舱内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苏醒过来。
像是掐好了时间,花娘子适时推开舱门弯腰探进来,“哟,这就都醒了啊,正好该下船了。”
倚门边一个少女忽然扑到花娘子脚边,两手抓着她小腿开始哭叫:“你放了我吧!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爹都一定会给!”
花娘子冷笑一声,一脚踩她手上,“有这把子力气省着去伺候男人吧!”说完便大声呼喝他们出去。
那少女哭得极惨,叶殊路过时候似是不忍想要出声安慰她,被叶葵一把扯了回来。他不解地看着叶葵,她却并不准备同他解释。
弱者值得同情,但是一味只懂哭弱者却丝毫不值得可怜。
而且那人太天真——即便是千年后,人们对于曾被绑架女子也充满可鄙猜测,何况是现这种名声大过天时代。
她说只要放了她,不论多少钱她爹都会给。她却不知道她爹指不定早得知她失踪,且一夜未归时候便已经当她死了……
刚下了船就又被赶上了马车。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挤成一团,而是分成了两架马车。马车跑得,颠得人浑身疼。叶葵努力坐正身子,眼睛往飘起帘子外望去。越走越荒芜道路,似乎并不是往城内去方向。月亮升起来时候,马车开始慢了下来,终停了几间茅屋并着旧瓦房院子前。
众人被赶进了那间茅屋里,花娘子照旧丢下一个包袱跟水壶便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