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雁歌从来不曾见自家主子发过这样大的火儿,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哭道:“主子,您……您就装作不知晓罢,若是……若是让太后察觉了,她不会放过您的!即便您是她的亲侄女,她也不会容您的。”
孟古青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颤:“真……真的是本宫的姑姑,原来……真的是她!”
女子紧紧捏着佛珠,手劲儿比方才更大,咯咯作响,听着很刺耳。雁歌噗通跪在地上,泪雨连连,白着脸哭着:“主子,主子,您……您可莫要与太后起了争执啊!太后手段狠辣,她就是佛口蛇心啊!”
白日里灼灼烈日,到了夜里几许凉意,孟古青失神的将佛珠人扔到地上,忽想起当年怀孕之时,各宫送礼,太后也送了佛珠。自己让雁歌收拾,后来佛珠却不见了,原来,雁歌是知晓的。
只是,即便雁歌如此做了,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逃过。
雁歌见孟古青这般神色,心中很是后怕,赶紧从地上起来,涕泪纵横的关怀道:“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唬奴婢。奴婢……不是故意不说的……奴婢……”
孟古青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望着满天的繁星,凉凉道:“我的姑姑,还真是皇上的好额娘,一点隐患也不允。难怪这么些年来,皇后和端贵人,都无子。”
闭了闭眼,回眸看着满脸惊恐的雁歌,淡淡道:“本宫不怪你,至少你阻止过,可是她是太后,你阻止不了……”女子长长的叹息。
雁歌低眸垂泪,翁声道:“奴婢对不起主子,都是奴婢的错。”
“你没有错,错只错在,本宫是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言语间一抹悲意。转而继续望着窗外繁星:“本宫没有孩子,但穆克图贵人可以有……钮祜禄格格也可以有。”
长夜漫漫,青灯孤枕的大有人在,孟古青自觉,也不差她一个,身为皇上的妃嫔,自当早早的准备好青灯孤枕。
凤鸳君恩车,唐碧水坐过,杨绾离坐过,多少妃嫔都坐过。唯独她,静妃不曾做过,因她曾是皇后。曾经的皇后,如今的静妃,兴许,孟古青更喜欢做静妃。
皇后总要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与皇上撒娇要不可,日日像个老妈子似的劝言皇上,这便是贤后了,试问,那个男人会喜欢像老嬷嬷一样整日唠叨的女子。
关上窗,孟古青褪去衣袍,只着了雪白的亵衣。夜里天凉,还是须得盖上被褥。雁歌为孟古青将被褥盖上,红肿着眼睛站在一旁。
孟古青扫了雁歌一眼,淡淡道:“下去歇着罢,本宫不惯有人守夜,你是知晓的。”
自打居清宁轩后,她便不惯有人守夜,熄灯之后,伸手不见五指也不那样害怕。
闭上双眼,将白日里在佛经上看的那些句子在心中默念,左右不过是图个心静,心若乱了,那便注定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睁眼便是天明,如今皇后失德,永生禁足,任何人不得踏足坤宁宫。自然,请安也免了,请安这档子事儿,便多是往承乾宫去。位分低的妃嫔,日日皆得前去承乾宫请安。四妃倒是用不着,身为嫔位的雅如贵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孟古青今日着装极为清爽,浅绿的袍子穿在身上,瞧去也格外凉快。轿辇匆匆穿过宫巷,慈宁宫一片祥和,因着清净的缘故,也比旁的地方要多几分凉意。
孟古青一如往常的与太后请安,逗得太后乐呵呵的,似乎昨日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看着孟古青在里头和太后说话,雁歌满脸担心:“主子是不是……”
“可别胡说,主子只是隐忍罢了,可不人人都是喜形于色的。”灵犀抱臂站在雁歌身旁,冷幽幽的声音让雁歌觉得周围阵阵凉意。
这厢与太后唠完家常,孟古青便回了翊坤宫。才进门一会儿,便见钮祜禄氏和穆克图氏结伴而来,见着孟古青,恭敬行礼:“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靠在贵妃榻上的女子略显慵懒:“免礼罢。”言语间,女子坐起来,端正了姿态。
雁歌站在榻前,轻轻摇着团扇,灵犀端来了茶盏。钮祜禄氏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声音有些不悦:“娘娘只怕还不晓得,承乾宫的唐璟格格怀孕了,皇上已下旨通谕六宫,晋其为唐璟福晋。”
“呃,什么时候的事儿?”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孟古青脸上佯装着平静。
钮祜禄氏本就瞧不起唐碧水的出身,即便她自己乃是没名没分的私生女,但如今到底还是钮祜禄氏的姑娘,自然是比唐碧水高出了一截。如今唐碧水为唐璟福晋,怀了身孕,便生生的越了她。
细着嗓音道:“听闻已有好些时候了,约莫十一月便能生产,她可真是藏得好,就怕旁人害了她。哼,只可惜,唐璟福晋所依附的皇后如今已然倒台。”说起皇后倒台,唐碧水无所依,钮祜禄氏眼中蕴含幸灾乐祸的笑。
“没了皇后,还有个皇贵妃呢!到底,皇贵妃还是唐璟福晋的旧主。”孟古青不紧不慢的说着。
说起皇贵妃,钮祜禄氏脸色都变了,原本她为皇贵妃做事,不曾想到,关键时候,皇贵妃竟将自己往死路上推。若非静妃求情,指不定自己连个格格也当不了。
思来想去,觉还是依附于静妃,方可自保。静妃乃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当年遭人冤枉,犯了过错,也不见皇上要了她性命,可见其情谊深厚。再而,静妃还是太后的亲侄女,为四妃之首,更是与其余深处妃位的三人感情甚笃。
方才一直沉默的穆克图氏柔声道:“皇贵妃因唐璟福晋背着主子勾引皇上,一直不待见唐璟福晋,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穆克图氏性子柔和,不似钮祜禄氏那般喜形于色。这话也说得不轻不重的,但却正到点上。
孟古青浅抿了口茶水,嘴角含笑:“给不给好脸色又如何,皇后也未必给过她好脸色看。她呀,只是须得个靠山罢了。”
“娘娘,如此说来,她为何不依附于您?”孟古青这话说来,钮祜禄氏便觉奇怪了。
孟古青笑得几分寒意:“依附本宫,她不敢……”
“不敢?”钮祜禄氏疑惑道。
孟古青目光清冷的扫着钮祜禄氏:“钮祜禄格格,你今日话有些多了。”
钮祜禄氏闻言,即刻闭嘴,低眸饮茶。穆克图氏话不多,也无心求富贵,左右不过就是求个生存罢了。
手中的佛珠格格作响,这一串乃是皇帝送的,生的倒是与太后赠的有几分相像。只是,这里头是心意,而非毒药。
孟古青顿了顿,嗓音依旧是素日里的慵懒:“钮祜禄格格,你莫要去恨旁人,唐璟格格出身再不好,可她却能怀上皇嗣。你若是怀上了子嗣,可比她的金贵多了。你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皇贵妃有宁贵人的二阿哥,也用不着唐璟福晋的孩子。唐璟福晋出身低微,她的孩子,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钮祜禄氏面露喜色,点头应道:“是,妾身明白。”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的先例甚多,唐璟福晋心思缜密,也不容小觑。穆克图贵人,你可明白。”孟古青的目光落在穆克图氏身上。
穆克图氏言行举止,举手投足间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柔声应:“妾身明白。”
艳阳高照,晌午后的御花园格外惹眼。皇帝子嗣不多,至如今活下来的,也就只得二阿哥和三阿哥。
唐碧水怀里龙种,自然是格外照顾,好的东西都往她那里去了。丫鬟婆子的更是不消说,吃穿用度以位同嫔。
走在御花园里,身后拥着一起子人,唐碧水心中很是舒坦。这样炎热的天儿里,孟古青便随同清霜和琼羽,还有雅如贵,四人一道在御花园的万春亭里乘凉,自然,玄烨也跟着来了。原是邀了娜仁的,她那性子如今变得孤僻,三步不出房门的。
整日闷在钟粹宫里,病恹恹的,倔犟得很,宋衍都去瞧了好几回了,也不见好。
御花园里的槐花开得甚好,十里飘香的。“额娘,额娘再高点!”玄烨稚气的声音入耳,这般扯着嗓子,似乎要传遍了整个御花园。
清霜穿了杏色衣袍,很是耀眼,脸上洋溢着笑容。秋千荡得很高,不过玄烨胆子却很大,还在嚷着:“再高些!额娘,再高些。”
“三阿哥胆子可真大!若是嫔妾,可不敢这般!”雅如贵很是喜欢孩子,玄烨活泼可爱,她自然也喜欢,站在一旁笑道。
琼羽看着玩的高兴的母子俩,面含浅笑,柔声道:“三阿哥自小就是如此。”
孟古青看着那秋千,忽想起从前,她就坐在那秋千上,福临便将秋千抛得老高。她那时性子野,也不怕他抛多高,只扯着嗓音喊:“再高些,再高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