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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血迹斑斑。
董鄂云婉泪眼朦胧,略带抽泣:“姐姐,你没事罢!怎的这样不小心。”
孟古青定了定色,和色平声:“想必是因着这天寒地冻的,宁福晋穿得又这样单薄,足下麻木,才会不慎跌倒的,还是赶紧传太医罢。”
琼羽闻言,嗓音比素日里大了些,朝殿中一起子宫人:“赶快传太医。”
董鄂若宁眼眶中饱含泪水,想来瓷渣入肤,自然是生疼的厉害,却还硬撑道:“妾身还是回重华宫去,这般血迹,在此污浊了静妃娘娘喜气可不好。”
言罢,便步履蹒跚的朝外去,孟古青赶忙疾步跟去,对殿外站着的小德子道:“快备轿辇。”
许是为表姐妹情深,也许是为表心慈大度,只闻董鄂云婉急声道:“快将宁福晋扶上本宫的轿辇。”
孟古青嘴角浮起来冷笑,董鄂云婉素来温文尔雅,此刻却是这样大声,可见是故意嚷给自己听的。小德子将将迈步欲备轿辇,便让她叫了回来,悠悠望着董鄂氏姐妹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必了。”
眼含笑意的步入殿内,淡淡道:“小桂子,将这茶碗渣子收拾干净了,若是再扎到人可不好。”
“嗻”宝蓝衫子赶忙动手收拾,满地的碎渣,染着血迹,瞧来虽不是触目惊心,却也叫人莫名的生疼。
琼羽站在殿中与孟古青相视一笑,二人便步入内殿,暗红的珠帘后,略是比外头暖和些。雁歌方才闻得声响,亦是疾步踏出,不想一个不慎却叫那佛珠落了满地,生怕孟古青发觉,便未曾踏出,只慌忙在内殿是拾捣着那檀木佛珠。
越来越近的步伐声,让雁歌愈发的慌乱,最后一颗佛珠塞入袖中,闭了闭眼,总算是松了口气,微微起身。珠帘声响,孟古青和琼羽笑谈而来。
雁歌恢复素日神色,笑吟吟道:“主子,已经收拾好了。”又朝着琼羽福身行了一礼,对着随琼羽而来的玉枕灿然一笑,玉枕自是回以微笑。
皆随主子落在一旁,孟古青欠身落座,轻抚着腹部,眉眼之间虽含笑,却又隐隐忧色。
琼羽亦是落座,笑颜之间,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方才可真真是吓坏我了,皇贵妃可真是愈发的明目张胆了,今儿一早的闹出那般事端来,眼见不成,便又生一计,使了这样的法子来害你。”
雁歌方才只闻外头声响,却因着佛珠的缘故,便未曾太注意,听琼羽这样一说,心知那皇贵妃又出了幺蛾子来害自家主子,急张拘储的询问:“主子,您没事罢!怎的了!”
听琼羽那番所言,雁歌约莫是明白了,今儿个早上那么一出,许是同皇贵妃脱不了干系。眼见着一计不成,方才又生了事端。
正说着,灵犀和芳尘已然入殿,芳尘此刻将什么规矩礼数的皆抛到了一旁,只满脸紧张的打量着孟古青道:“娘娘,还请太医来瞧瞧罢,您可觉有什么不舒服的。”
孟古青摆摆手道:“本宫还没有那般娇弱,今日之事万莫要声张,莫不然,还不知要生出些什么事端来。”
“静儿,她这样害你,你何故息事宁人?如此岂非向她示弱,日后她只怕更是肆无忌惮的谋害于你了。”琼羽言语间似乎甚是不解。
孟古青摇摇头道:“琼姐姐,我若不息事宁人,又能如何。如今费扬古甚得皇上器重。其又与安亲王关系甚笃,我若与皇上提及,只怕也只得让皇上为难罢了。况且,家丑不可外扬,今儿个一早的就闹了那么一出了,怎能再起风浪。”
琼羽紧锁的眉头略浮无奈:“我以为你是恨透了皇上的,毕竟……,罢了罢了,你若要为皇上想,那便为他想罢。你这性子啊,可真是让我担心,从前是这般,如今还是这般。什么都往心里藏,有些个事儿,说不得,可有些事儿啊,说了来,总是比藏在心里头舒坦不是。”
孟古青颜容浅笑,眉眼中苦涩之意:“这里是紫禁城,原也是没有法子的,有些事是必须忍的,就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也得忍着不是。还说我呢,你受的委屈也不少,也不见你吐苦水不是!”
嘴上是这样说,可说到底,却也是因着生怕她三哥有个万一,生怕腹中胎儿再遭毒手,她是这样同自己的说的。对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她曾爱的刻骨铭心,伤得亦是深入骨髓,然如今却是收心高望,仰望帝王那样望着他,她能做到的,也唯有如此。她父王的死,始终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琼羽清丽容颜淡然苦笑:“正如你所言,认命罢了。”言语间,琼羽眸中悲伤一闪而过,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这一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琼羽离开翊坤宫之时,天色已然渐晚,雪未落,只得是夜风凛凛,玉枕手中的灯笼摇曳,几名太监抬着轿辇走过黑压压的宫巷,永寿宫略显清冷。皇帝也很久不曾来过了,只得是以礼相待,琼羽并不在意。
永寿宫的陈设不如翊坤宫那样气派,更不如承乾宫那样华贵,甚为简单。褪下逶迤繁复的衣袍,落座镜前,青丝常垂,呆望着镜中女子,良久之后,似对玉枕说,又似对镜中女子说一般,黯然轻云:“大野始严凝,云天晓色澄。树寒稀宿鸟,云迥少来僧。背日收窗雪,开炉释砚冰。忽然归故国,孤想寓西陵。”
曲罢,凄凉笑道:“呵,好似,不大应景,不过,也都一样孤寂。”
玉枕落在尔后良久,眼眶中包着泪水道:“小姐,早些歇着罢!如今天寒地冻的,您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镜前雪白亵衣胜雪如仙,纤长玉手抚着绾绾青丝,泪珠滑过桃腮,丹唇轻启:“玉枕,我有多久不曾回过家了。”
玉枕顿了顿,聂喏道:“自打夫人去世之后,便再没回去过了。若是小姐想回去瞧瞧,原也是可以的,宫中虽是有规矩,可皇上和太后一早的便言明,小姐与旁人不同,若是想回去,也不似旁人那样难。”
琼羽淡淡道:“回去又有何用,娘已经不在了,回去他们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若非因我是皇上的妃嫔,是紫禁城里唯一的正妃,想必他们连看也不想看到我罢。毕竟,那个人一直恨着我娘,他的心中只在意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莫不然,怎会将我送进宫来。我娘可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为什么,就这样不待见娘,若是他待娘好些,就好那么一点点,娘就不会死了。”言语至此,琼羽竟悲切起来。
玉枕动了动唇,走上前,轻拍着琼羽,尽量隐忍着悲伤道:“小姐,您莫要这般,夫人在天上看着您呢?”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今日这样落泪了,低眸瞥着素白的锦帕,泪珠滚的愈发的厉害。七爷,她唯一的牵挂,呵,如今她心中的苦楚,谁又能明白呢。白日里还在说静儿,可她自己呢,正如静儿所言,她亦是一样。
沉默良久,琼羽起身步于榻前。玉枕温和道:“小姐,睡罢,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玉枕,还有佟妃娘娘,还有静妃娘娘。还有,三阿哥。”
琼羽缓然躺下,闭眼假寐,眼前又浮现起碧波绿湖边,那一袭素衣浅浅,笑得极好看,盯着她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呢!生得这样好看,竟在这湖边哭得楚楚可怜,就不怕遇见了登徒子。”
她抹了抹泪,佯装得一脸恶色冲他道:“登徒子!”
他却并不以为然,悠悠走到她身前,递出素色锦帕,有意无意道:“妆容哭花了,像极了花脸猫。”
她愤然的接过那锦帕,胡乱在脸上擦了擦,转身便离去。
当年原也是因着她娘受了委屈,她与她爹顶撞了几句,二娘再添盐加醋一番,她爹便气急败坏的掌掴了她。伤心之余,便跑到了湖边,方巧的就遇上了他。
归家之时,闻言有贵客驾临,道不清身份,但知晓极显贵便是,莫不然,她爹亦不会亲自引其游园。她亦不会再遇他,见着她之时,他显然亦是惊讶的,他爹虽是不欢喜她,却也正色介绍:“这是臣长女琼羽。”
她并不知晓他身份,只屈身行礼。许是想起了湖边之事,他似笑非笑道:“哪个琼羽,哪个羽。”
她柔声应:“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人如其名。”她低眸看着地,不知他是什么神情。那时,她方才知晓他是当今帝王的七哥,爱新觉罗常舒。
后来的太多,太多,总之,她就是爱上了,他同她说,唤他阿七。可偏生是命运弄人,为了不让她那庶妹入宫,她做了皇上的妃嫔,成了清宫里唯一的汉人正妃。
夜幕深深,悲喜皆有,翊坤宫中,孟古青亦是镜前卸去妆容,今日生辰,妆容衣着皆是繁复,费了好些力气才褪去。许是因着怀了身子的缘故,近日是愈发的嗜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