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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是奴才。”言语间,小林子已是惶惶不安。
瞥了瞥小林子,孟古青继续道:“昨夜到今早,谁进过本宫的寝殿。”
抬眸看着乌苏敏慧恶狠狠一瞪,小林子吓得一颤,支支吾吾,却不言语。
福临见小林子这般支支吾吾,又这般颤颤抖抖,心中便有了个大概,沉沉道:“给朕说实话,欺君罔上,是什么罪名,你这奴才不会不知晓罢。”
小林子脸色煞白,颤颤巍巍道:“夜里,无人进过,只今儿个一早,雁歌姑娘进去过。”
孟古青冷瞥着小林子,然又望向福临,淡淡道:“雁歌进殿之时,臣妾已经醒了来,她是没有时间去盗取的。再而雁歌进殿伺候之时,臣妾已发觉东西不见了。”
琼羽笑看着几许慌张的乌苏氏笑道:“谁是贼,已显而易见。”
福临剑眉紧蹙,怒瞪着小林子道:“是不是你,盗了静妃的汉白玉耳坠。”
孟古青面色一沉,看着小林子道:“小林子,你跟了本宫亦有些年头了,本宫也不愿为难于你,可昨夜是你在殿外守夜,雁歌又无机会,本宫不得不疑心于你。”
孟古青话还未落,小林子便哭丧着脸道:“皇上,娘娘,奴才亦不知晓啊,奴才,奴才亦不知是怎的一回事。一早的,娘娘便说是丢了东西,奴才全然不知情啊!还望皇上明察!”言语间,小林子甚是冤屈得很。
瞧见小林子这般不肯认,亦什么也不肯说,福临看向孟古青道:“静妃,事关于你,你如何看。若非旁人盗了,那便是你监守自盗。”
孟古青还未言语,乌苏敏慧便似迫不及待道:“定然是她坚守自盗,莫不然,这汉白玉耳坠,怎会平白无故的到来苏和手中。定然是她买通了苏和,来害旁人!不通医理又如何,负责翊坤宫的太医乃是宋衍,此毒原也是宋衍所知,那为何不能是他与静妃合谋下药。”
乌苏敏慧此番辩驳,顿时引得琼羽发笑,悠然开口:“乌苏福晋,你那般激动作甚,莫不是做贼心虚罢。”
琼羽此言,乌苏氏瞬时眸中慌乱,几分胆怯望向怒色的帝王道:“皇上,臣妾只是依据推测罢了。此事事关重大,后宫姐妹皆受害,妾身,妾身也是想为皇上分忧,望着后宫和谐啊。”
福临只怒看着殿下各执一词的几名女子,却不言语。
琼羽见状,冷笑一声道:“乌苏福晋说得甚好,你说是宋太医与静妃合谋,他又何故去将其查出,自找麻烦呢。倒是乌苏福晋你,你与苏和乃是同乡,为何不能是你与苏和合谋。据本宫所知,当年静妃居永寿宫之时,你是处处欺凌于她,若非本宫在,如今她有没有命都是一回事。再而,前些时日钮祜禄福晋进宫,你又与其结怨,一直怀恨在心。若说此乃是你一石二鸟之计,倒也是不无可能。”
瞬时殿中众人皆将目光转向乌苏氏,就连福临亦似疑心于她。乌苏敏慧性子原就不大好,怒目圆睁,气冲冲的看着琼羽怒吼:“你,你莫要血口喷人,皇上,你别信她,她就是合着静妃害妾身啊。”
眼见乌苏敏慧这般哭闹,福临有些不耐烦的怒斥其:“你给朕闭嘴,若你是清白的,朕自然会查个明白。”
默了半刻,福临冷色道:“将小林子给朕打发去尚方院严刑拷打,朕瞧着这奴才嫌疑是大得很。既他不说实话,便给朕严刑拷打。”
福临话将将落,旁人皆还未开口,乌苏敏慧便故作一脸的仁慈道:“皇上,万不可,严刑之下,必出冤案,必是要屈打成招的。”
“乌苏福晋好心肠,方才严刑拷打苏和之时怎的就没瞧见乌苏福晋如此,莫不是为了避嫌罢。”如此冷言的自是琼羽。
乌苏敏慧方才还一副仁慈,顾的大局的模样,琼羽此言一出,却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惶惶不安的瞥着小林子。
福临则是冷瞥了乌苏氏一眼,看向孟古青道:“小林子是你宫中的人,你来处置。”
悄然瞟了乌苏敏慧一眼,孟古青淡淡道:“一切,任凭皇上处置。”
福临扫了扫殿中众人,目光停至小林子身上,冷冰冰道:“打发去尚方院,严刑拷打。”
尚方院是个什么地方,旁人皆是知晓的,小林子吓得一颤,瞬时苦求道:“皇上,是奴才,是奴才盗了静妃娘娘的汉白玉耳坠,然又交予御膳房的苏和的。可,可这并非奴才所愿,是乌苏福晋逼着奴才的!她挟奴才帮她害静妃娘娘,莫不然就要了奴才的命啊!静妃娘娘如今在失势,谁人皆可欺凌,奴才害怕,便……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小林子此番一招,众人皆是震惊不已,福临更是怒不可遏,诚然他并不喜欢乌苏氏,却也不能容忍她做出此事。
乌苏氏慌乱不已,颤颤指着小林子道:“你这个狗奴才,你污蔑我!你是静妃的人,你自然是帮着她。你可别忘了……”
“皇上,臣妾真真是没想到小林子竟这样糊涂,若非皇上信任,只怕臣妾便没了命了!”乌苏氏话还未完,便让孟古青抢了先。
红梅衣袍,甚是委屈的看着福临,孟古青似顿了顿又道:“皇上,臣妾遭人陷害已非一两回了,臣妾,臣妾实在是害怕。臣妾有句话……”
福临眸中好似利剑一般扫了乌苏氏一眼,又扫了扫苏和,虽并未言语,却让乌苏氏不寒而栗。眸光稍稍一变,似柔和些,看着孟古青:“有什么便说。”
孟古青抬眸将众妃嫔皆扫了一眼,似平日里那般莞尔,又略带几分惶恐道:“臣妾觉,乌苏福晋背后只怕是有人主使。乌苏福晋虽是跋扈了些,可她亦无城府,再而不通医理,怎会想出这般缜密的计谋来。”
此刻乌苏氏已是面如死灰,似乎是只等死一般,疯癫的朝孟古青嘶吼:“无人主使!皆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就觉我愚笨,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是啊。当年我欺凌于你,我怕你再得宠,我怕你会报复于我,所以,我要杀了你!正好钮祜禄氏那个贱人又仗着家中势力欺压于我,我便索性将她的命一起要了。”
言语间,忽转向董鄂云婉,恶狠狠道:“还有你,贤妃!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怎会被皇上贬为庶妃,我恨不得你们死,我恨不得你们全都死。”
殿上一身明黄,此刻却是透着杀气,冷眼瞥了瞥乌苏敏慧,沉沉道:“乌苏氏,毒害后宫妃嫔,用心实在恶毒,罪当诛。更是嫁祸旁人,罪加一等,赐鸩毒。苏和,杖毙。小林子,便交给你处置。”言语间,福临看向孟古青。
望着殿上满脸怒色的福临,众妃嫔皆是心中发寒,从前可以那般宠爱的女子,如今却能如此轻松的便要了其性命。不过如此,倒还算庆幸的,至少,皇帝并未迁怒于其家人。
此刻乌苏氏已是披头散发,就是让侍卫带了出去,口中还在叫骂着。
孟古青闭了闭眼,回眸看了看被拖出去的乌苏敏慧。她心知乌苏敏慧是做了旁人的替罪羔羊,但乌苏氏不将那背后主使之人供出,她亦没有法子。
坐于殿尾的乌尤几许慌乱的看着被拖出养心殿的乌苏敏慧,眼见其被拖得无影了,这才松了口气。
孟古青低眸瞥着跪地的小林子,冷冷道:“小林子,以后你不必在翊坤宫伺候了,到底你也跟了本宫多年,本宫便放你一条性命,你以后是生是死,皆与本宫无关。”
呆愣了半刻,小林子叩头哭谢道:“奴才谢娘娘开恩,谢皇上天恩浩荡。”
福临脸色沉沉的看了看一干妃嫔奴才的,冷冷道:“此事已清楚,都退下罢。”
闻言,众妃嫔皆行礼退去,孟古青自也是退去。哪知,还未迈出步子,背后便传来福临的冰冷冷的声音道:“静妃留下。”
孟古青大约未曾料到福临会如此,微微愣了愣,便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福临轻将孟古青拥入怀中,抚着她那绾绾青丝,温柔道:“今日吓到了罢,怕便说出来,你总这般逞强。还有,受了委屈怎的也不与朕说。”
此刻孟古青心中是乱的,她不知福临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乌苏福晋到底曾是他的枕边人,他下令要了其性命,却若无其事,有一日,她是不是也会遭的这般下场。
如此一想,孟古青觉他是那样的可怕,心中忽觉害怕,甚发寒,手更是发凉。福临似是察觉到什么,轻握着她那纤纤玉手,柔情道:“你每每害怕之时,手便是这样冰凉,有朕在,莫要怕。”
靠在福临怀中,她心中甚是复杂,她,这算是重获恩宠了么?只静静在帝王怀中,并不言语,亦是怕说错了话,惹得他不悦。
大约是习惯了她这般,他也并未多言,只静静将她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