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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沉楷呢,就厚脸皮地把这当成了默许,后面“妈”长“妈”短的,让苏妈妈没有办法。
饭吃完了,他还破天荒地跑去帮着收碗,眼看着他搏起袖子打算洗碗,苏妈妈忍无可忍地开口:“好了,去坐看吧,男人家洗什么碗。”
易沉楷心中欣喜,面上遗憾地回到客厅,恰好苏爸爸下楼去散步了,他偷偷对苏画说:“咱妈说了,男人别洗碗,以后你不能再叫我洗碗了。”苏画白了他一眼:“想得美,没让你做饭就不错了。”
“咱妈的贤惠你真是一点都没继承下来。”易沉楷夸张的叹气。
“叫得还真亲热。”苏画替了他一眼。
易沉楷的眼底,流露出真情:“那是,我觉得和爸妈特别亲。”
苏画想起他那个从小就没给过他温暖的家庭,怜惜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等苏爸爸散步回来,易沉楷又主动提出和他下象棋。他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个家里终于有陪他下棋的人了。
爷俩去书房下棋了。苏画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像个小女孩一样,靠在妈妈身上啃苹果。吃完了又撒娇:“妈,给我剥个橙子。”
“自己不知道剥?“苏妈妈嘴里这么说着,却已经挑了一个最红最透亮的,剥开了项端的皮。画画从小就喜欢吃橙子,却又不喜欢吃切开的,自己呢,又嫌橙汁沾手,所以每次都会偷懒赖着她剥。画画一直是个内向独立的孩子,所以这种依赖和撒娇很难得,每次给女儿剥橙子时,她其实也十分开心于这样的亲昵。
“妈,你说怎么我越长大越喜欢撒娇了呢?“苏画看着妈妈剥橙子,发了句感慨。
苏妈妈的手停了一下,涌起一阵心酸:要是你在受那么重的伤的时候,也能向我撒娇该多好啊?至少我可以抱抱你,给你做爱吃的,陪着你走过最难的那段路,可是在那种时刻,你却偏偏要坚强。
苏画没察觉妈妈情绪的微妙变化,只是欢喜地拿过剥好的橙子,满足地咬了一大口:“家乡的橙子就是甜,在我们那,七八块钱一斤的也不好吃。苏妈妈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前呀,觉得你在外面出息我们就高兴,现在却巴不得你就留在我们身边,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晒被子,就好了。
苏画的眼晴有些热,她搂住妈妈的胳膊,低声说:“以后我把你和爸接去和我一起住。”
母女两个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各自眼角都有泪光。
里屋传来笑声,苏爸爸很少这么爽朗地笑,这笑声感染了她们,也相视而笑。
苏妈妈又切了几个橙子,装在盘子里,对苏画努努嘴:“??给他们端进去吧。”
苏画甜甜一笑,她知道,妈妈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易沉楷了。到了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按照当地的风俗,该去扫墓。苏画的祖坟都在乡下,那里还有她的大伯一家。
易沉楷很主动地做了劳动力,将一系列零零杂杂的东西都自己提上,不让别人插手。苏画想帮忙,被他笑着阻止:“你以后做饭洗碗就成,这种体力活该男人干。”
“切。“苏画笑着白他一眼,也不再跟他争,陪父母走在后面。
苏爸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来要提,你看沉楷他…… ”
“没事,您这不是有接班人了吗?”苏画调皮地笑。
苏妈妈笑着瞟苏画一眼,心说:这小子,还挺会表现的。
对于去大伯家,苏画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安的,毕竟是在农村,怕易沉楷那种贵公子嫌弃,何况那家伙还有洁癖。
刚一院子,大表哥的儿子就了,刚刚玩泥巴的他,手都是黑糊糊的,看见易沉楷,他很好奇地问苏画:“姑姑,这是谁呀?”
旁人还没接话,易沉楷立刻回答:“我是你姑父。”
剩下三个人都无语,可真够自觉的。
亮亮仰望着他:“姑父你真高。”
易沉楷眯着眼晴笑了起来:“你想不想比我还高?”
亮亮奇怪:“我怎么才能比你高啊?”
易沉楷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来:“我让你骑大马,你就比我高了。”说完就把亮亮举起来,架到了自己的肩上。
亮亮开心地咯咯笑,苏画站在一边,也微笑了。
等到大家都进了屋,苏画悄声对易沉楷说:“要洗手的话,在房子的右边有水笼头。”
易沉楷却不以为意的笑:“没事,就是.点泥巴嘛,那个男孩小时候没玩过泥巴?”
苏画有点惊讶,他原来是真的不介意。
易沉楷的眼神,不自觉的追随着亮亮满屋子欢蹦乱跳的背影,语带羡慕:有个小孩真好啊,多可爱。”
苏画怔了怔,没说话。
易沉楷扭过头来,握住了她的手:“画儿,我们明年就要孩子吧。”“好。”苏画柔声答应,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
吃过午饭,苏画一家去山上祭坟。易沉楷和苏画走在最后面。他知道她害怕走山路,在背后推着她,可是只有半人宽的陡峭小路,还是走得她胆战心惊。特别是再过一个涧的时候,还要过独木桥,这是她每年必经的难关,往常她都是抱着就义的心过去的,今年有了他就不同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易沉楷好笑,这个人的平衡能力之不好他是见识过的,再加上胆小,他蹲下来:“我背你行了吧?”
“会不会我们两个人一起掉进沟里啊?”苏画问。
“总比你一个人掉进去心理上要平衡点吧?”易沉楷答。
说的也是!苏画心一横,爬上了他的背。
他不愧是运动健将,背着她三下两下,跳过了独木桥。苏画乐得大笑。苏妈妈回过头来,又好笑又好气:“扫墓呢,你们俩还闹。”
刚才那一幕,她和苏爸爸都看见.Y ? 了,尽管觉得不严肃,心里却又欣慰,这两个人的亲密,那么自然天成。
到了太爷爷的坟前,苏画半跪下,易沉楷也跪在她身旁,两个人一起烧纸钱。
山间的风,带起火盆里的灰烬,往某个方向飘洒。寂静中,苏爸爸点燃了一挂鞭炮,那声音里,带着怀念,也带着希望。苏画的祖先,终于见证了她的幸福。
扫完墓回来,苏妈妈的态度明显和缓了,晚饭的时候还叫了一声:“沉楷,快过来吃。”
易沉楷很爽脆地应了一声,和苏画温暖地对视一眼。
走的时候,易沉楷又抱了一次亮亮,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明年姑父再回来看你。”
只是一天时间,亮亮却和他特别亲,才包着他不松手。
苏画看着这一幕,心里在感 慨,他将来,一定是个特别好的爸爸。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苏画在车上的时候,就说爬山爬得腿疼。回到家还没坐上两分钟,易沉楷就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盆热水,放到苏画脚边:“泡一会,疼会减轻点。”说着又很自然地去给她脱袜子。
一旁的苏妈妈,在那一刻几乎落下泪来,他能对女儿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晚上睡的时候,苏妈妈叹着气对苏爸爸说:“我们就把女儿放心交给他吧。
一向含蓄的苏爸爸,这一次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我放心。”
从那天起,他们真的拿他当女婿待了,第二天一家人又欢欢喜喜地去了同城的大姨小姨家串门。易沉楷对每个人都很亲,因为他打从心底认为他们是他的亲人。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他的内心深处,仍旧渴望亲情,而如今,他终于圆了他的梦,苏画的亲人,都是他的亲人。
所有的人都喜欢这个一表人才却又真诚温和的年轻人,衷心地替苏画高兴。苏画常常温暖地偷偷看着他,为他为自己骄傲。
二十九的晚上,他们手牵着手去散步,看见小区里的孩子,已经开始放焰火。他扯了扯她的手:“我们也去买吧。”
苏画微笑:“好。”
他们买了满满两提兜烟花,易沉楷开始一路走一路仍甩炮,有时故意假装往苏画的方向扔,吓得她跳脚。
可是她又胆小地不敢点炮,只好任他欺负。
扔得多了,她恼了,又叉着腰做起了茶壶:“易沉楷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扔一个,今晚我不让你进我家的门。
易沉楷做了个鬼脸:“那也是我的家,你不让我进爸妈会让我进。苏画跺脚,她现在还治不了他了!
就这么一个扔一个跑地到了苏画家楼下,易沉楷叫她:“我不扔了,我保证。”
“鬼才相信你。“苏画气呼呼地打算去拉铁门。
易沉楷长腿一迈,冲上去抱住她:“画儿,我们一起看焰火。”
苏画心里一震,停下了脚步,让他牵着去了花坛边。
他握着她的手,一起点燃了最大的那个。
像一朵花在空中绽放,然后化作无数闪亮的星星,苏画在易沉楷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