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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楷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易家奇坐着顺了两口气,最终不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听说……苏画回来了。”
易沉楷的心一刺,眼眸蓦地暗黑,语气也变得生硬:“这和她没关系。”
“没关系吗?”易家奇反问,痛心疾首:“沉楷,你怎么永远都想不通?”
易沉楷冷笑出声:“既然你知道我永远都想不通,当初为什么还要那样逼我?”
易家奇张在了嘴,无话可说。
没等他反应过来,易沉楷已经站起身摔门而去。
他开车出了华易,支孙知道该去哪里。这个城市的路标,好像给人指不了方向,内心一片茫然。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拼命压抑自己,把所有翻涌的情绪,死命地压下去。有时候,他恨苏画的绝情,有时候,却又恨自己没用。人家能平静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能不找你要一句解释,能十几天来连条短信都不发给你,已经充分说明了她对你根本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你还会下意识地想推后婚期,你还在幻想等待什么?
最可怕的是,当他意识到他自己走的是哪条路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快要开到水语花苑门口……
老天!他懊恼地低头伏在方向盘上,却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一辆似曾相识的白色越野车。
血在瞬间变得冰凉,易沉楷看见那辆车停在小区门前,从里面走出了秦棋。
他这是回家吗?回他和苏画的家?
没有见到苏画,但是他看到秦棋再次出来,他看见秦棋的手上,拎的满袋子蔬菜。
这就是他们的小日子……易沉楷惨然地笑,他可以想象,苏画和秦棋,是怎么样在一起快乐地做饭,甜蜜地相视而笑。
嫉妒让他心如刀割,他迅速调转车头逃离了这里。
秦棋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幕,父母打电话来,说今晚过来看他的新房子,顺便在这边吃晚饭,所以他提前回家,去买了菜。
可惜,今晚苏画似乎有应酬,可能没法一起吃饭了。
不过,来日方长,呵,他轻笑。他和苏画现在的关系,发展得虽然缓慢却十分平稳。苏画偶尔也会流露出对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的信赖。
这样就够了,苏画是值得花时间等待的人。他也有信心,将这锅爱情的浓汤,炖得醇厚绵长。
苏画晚上的确有应酬,不仅如此,饭局完了她还不得不回办公室,写明天要用的标书。等终于忙完,她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额,她真的想向公司申请配个助理,哪怕只是帮着打文件接电话偶尔跑跑腿也行,像现在这样万事亲力亲为,她真怕有一天会像网上报道的那样,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收拾完东西,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打算抄近路回家。穿过那个阴暗狭窄的巷着时,她不自觉地加快他脚步,想要尽快走出去。可是,背后却传来声音,含混不清,却又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美女,站住,扶我一把。”
苏画心里一寒,脚下更快,却见横空个出一只胳膊,箍住了她的腰。她吓得大叫出声,用手上皮包的尖角,死命地对着那手背砸下去,那人吃痛,手上的劲松了,苏画趁机甩他,拼命往前跑。穿着高跟鞋,跑起来脚钻心地疼,可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看得到前方路口隐约地明亮的灯光,只听得到背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辱骂声和脚步声……
当她终于跑出那条巷道,看到不远处水语花苑的灯光,和路边的巡警,她的腿一下子软了。惊魂未定的她,从口袋里摸出电话,发抖着按下号码,可是即将要拨出去的时候,她呆住了——她下意识里,第一个想找的人,居然是易沉楷!
为什么还是易沉楷?为什么还是他?她在震惊中心痛,呼吸也仿佛被抑制住了。
“苏画。”有人在叫她,她像受了惊的兔子,惊慌地转头,并将手机藏到了背后,似乎怕别人窥见了她心里的秘密。
她看到秦棋向她走过来:“我刚把爸妈送回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下班。”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在路灯下,秦棋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事,刚才遇到个醉汉,跑了几步。”苏画勉强笑笑。
秦棋的表情,顿时紧张而愧疚,握住了苏画的肩:“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我该去接你的,不该让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家。”
苏画安慰他:“没关系的,偶然情况而已。”
秦棋却沉默着揽紧了她,那是一种充满保护的姿态。
这一次,苏画没有推拒,只是觉得心酸,其实单身女子的肩膀,有时候很孱弱,扛不起所有的世态炎凉,有一只手, 能为你挡一挡风雨,给一些温暖,你会感到安慰。
当秦棋将苏画送到她家楼下,她正准备去开门,却忽然被人往回一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秦棋紧紧地抱着她,唇抵着她的额:“苏画,你别这么坚强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越坚强,我就越觉得心疼。”
苏世界形势的心悸动了,握住了秦棋的衣襟,. y? 就像很久以前,那个小女孩,总喜欢抓着他的衣 .Y。服,在他怀里哭泣。
今天,她没哭,他却比以前更加心疼。每个人的坚韧,都是历经了磨难而来,眼看着她,从一个总是爱哭的小姑娘,变成一个事事独立的女强人,他无法想像,她曾经经历了多少蜕皮挫骨的煎熬,他心疼那些她经历过的痛。她本该就是个单单纯纯,让人呵护宠爱的女孩子啊,走到今天,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过错。
“苏画,以后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逞强了,好不好?”秦棋低声说,又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他温暖干燥的唇,让她心里轻颤,在他恒里点了点头。
“咳,哼。”一声刻意的咳嗽在身后响起,苏画吓得推开了秦棋。
林暮雪笑嘻嘻地站在门边:“哎哟,亲热得舍不午上楼了啊?”
苏画脸有些红,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转头对秦棋轻声说:”我先上去了啊。“
她和林暮雪走进楼道:“你下来干什么?”
林暮雪痞子似地耸一耸肩:“本来是想去吃占夜宵的,哪知道一下楼就看见了甜得腻死人的场景,吃不下了。”
苏画狠狠狞了一把她的胳膊,她尖叫:“撞见了你的奸情,你就想杀人灭口啊。”
苏画对这个毒舌派女掌门没办法,只好闭口不言。
林暮雪又凑过来:“哎,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苏画一愣,又想起了今天差点拨出去的那个电话号码,心就沉了下去:“再说吧。”
林暮雪看了看她的神色,没有再问,眼神也变得有些默然。
她知道,苏画心里的某个人,其实并未真正走远,就如同她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一样。
在门口各自道了再见,苏画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不敢去回想刚才的情绪波折,她只能把注意力转到工作上。今晚遇到的事更加坚定了她申请助理的决心,至少以后她可以有个人分担一些工作,不用总是加班到深夜。
20 多情总比无情苦
苏画第二天就向总部打了报告,要求在总部办事处增设一名助理。因为苏画的业绩和荛量摆在那里,总部的回复很爽快:同意。
于是,苏画迅速在招聘网站发布了信息,开始招人。在现代找工作如此之困难的世道下,一个外企的文员职位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应聘者的电话络绎不绝。
可是一边面试了几个,苏画都不太满意,不是过于圆滑,就是过于幼稚。苏画既不希望每天进办公室看见的就是打扮妖娆的下属对着镜子补妆,也受不了要像教小学生一样都下属处理公事。
一连过了三天,苏画接到了工程师小陈的电话,吞吞吐吐地说他有个中学同学,想过来面试。
苏画听着他的语气,心里当下明白了几分,恐怕不是一般的高中同学吧?但是她也没有点破,只是答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小陈就带了他同学过来,给苏画介绍:“苏经理,这是吴晴。”
无情?这是苏画的第一反应。
但是随即递上来的简历,解除了她的疑惑:吴晴,毕业于大专,专业国际金融,英语出色,有在外企前台工作经验一年半。
苏画抬头仔细看这个女孩子,眉眼清秀,透着大方伶俐,是难得的是,没有化妆。
心里当时便有了些好感,虽说自身有守办公室恋情的前车之鉴,但是她也不好因为这个便刻意不给吴晴机会,何况,看吴晴对小陈的神色,似乎并无那个意思,而维修人员也通常不在办公室,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思量结束,她合上手中的简历,对吴晴笑了笑:“那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