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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就那一个念书的,哪天不得流水似的往外头花钱……”屋里面传出来赵秀娥尖锐的声音。
连蔓儿忍不住,轻手轻脚地靠近东屋门口,将门帘稍微掀开一个缝隙。一股浓烟扑面而来,熏的连蔓儿差一点咳嗽出声。
连老爷子这旱烟抽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连蔓儿这么想着,赶忙放下门帘。只是一眼,她也瞧清楚了屋里的情形。连老爷子、周氏、连秀儿都坐在炕上,连守仁坐在连老爷子身边,何氏和赵秀娥坐在离他们几步远的炕沿上。
二房的男人们都不知道哪去了。
“……就是这样,我们也没说啥。我们该干活还是干活,该给家里挣钱还是给家里挣钱。可这欺负人,也得有时有晌的。家里面,她谁是没长嘴,不吃饭吃烟喝风她就能活的。种地这不是大事?我们要出六个劳力,个个都是壮劳力。大伯家出几个,大伯家几张嘴吃饭?我这是怀着身子,那是讲不了了。她谁也怀了身子是咋地,咋就忍得下心,腆的下脸,都让二郎他们去干活,她就在家里等现成的?”
赵秀娥的声音很具有穿透力,而且话说的更尖锐。连蔓儿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往西屋的方向瞄了瞄。蒋氏面沉似水,西屋里的古氏和连朵儿的脸色也不好看。
“二郎媳妇,你这是攀着我给你下地干活那……”周氏怒道。
“奶,你老多啥心。咱家谁要下地干活,也不能让你老下地干活。老姑辈分高,年纪小,那也是不用去的。”赵秀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略有些讨好的发甜。“可她别人,能和你老还有我老姑比吗?我们伺候你老和我老姑,那是应该的,我们还应该伺候她了?”
赵秀娥针对的对象,已经很清晰了。屋里面其他人不说话,想来也是听明白了,不好出面说话吧。
“……咱家读书人贵重,这天底下也不是就咱家有读书人。人家私塾都放假了,先生学生,谁不得回家种地?再咋念书,他不都得种地,把肚子填饱了吗。人家京城的皇上都知道这个道理,人家皇上和娘娘那是多尊贵的人,人家那是多忙,人家年年还得下地干活那,咱家的哪个就比人皇上娘娘还尊贵了,比人家皇上都忙了?不赶这几天,他就考不上了,他就的死了?说啥在家里做饭,没她谁还就吃不上饭了?这在家里做饭的人,都比下地的人还多了,哪家有这样的事?”
连蔓儿在外面听着,不由得有些佩服赵秀娥。作为一个孕妇,赵秀娥平常是很娇弱的,各种害喜不适的反应很剧烈,不能够干活,不能够被气着。但是一到吵架的时候,她就能血槽全满,战斗力不仅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逐日增强的趋势。
“得了,得了,别吵吵了!”连老爷子怒声道,“老大,你现在就去镇上,把继祖找回来!
明天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下地干活去。”
“爹……”连守仁叫了一声。
“你还等啥,还不快点去把人给找回来?”连老爷子打断了连守仁的话,又催了一句。
紧接着,连守仁黑着脸从东屋掀门帘子走了出来。
蒋氏带着妞妞转身回了西屋。
连蔓儿淡定地走开,做恰好路过状。
连守仁也没说话,径直就回了西屋,接着砰的一声,西屋的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然后,赵秀娥、何氏、连守义和二郎也从东屋鱼贯走了出来。赵秀娥走在最前头,扬着头,一副德胜凯旋的模样,何氏紧随其后,脸上都是笑容。连守义背着手,脸上倒是没啥表情,只是轻快的步伐,暴露了他此时的心绪。
倒是二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连蔓儿走回到西厢房门口的时候,连守仁也从上房出来了。
“我大伯还真去找继祖哥了。”连蔓儿回到西厢房,将上房吵架的原委都和张氏、连守信说了。
“就是回来了能咋地,他们爷俩干活,还不顶我小七和蔓儿。”张氏道。
“干活顶用不顶用是一回事,干不干是另外一回事。”连蔓儿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干活的。干活顶事,那是得心里愿意干。”
同样都是连老爷子和周氏的子孙,若不是一直被娇惯着,连守仁和连继祖能不会干地里的活吗。
“那倒是。”张氏点头。
“二郎媳妇挺能说啊。”连守信道。
“秀娥嫂子可真厉害!”连叶儿跟着连蔓儿回来,感慨道。
“是厉害。”连蔓儿点头。她很期待看到明天连家种地的阵容。
…………
第二天,连蔓儿一家吃过了早饭,连守信就将小牛车套好,将犁杖等农具都装到车上,一家人就往南边的地里来。
因为怕累着小牛,连守信、张氏和连枝儿都跟着车走。五郎赶车,连蔓儿和小七坐在车里,两个人的怀里都各抱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花生种。挑的个大饱满,而且红皮没有破损的花生,经过一昼夜的冷水浸泡,已经吸足了水分,一颗颗饱胀起来。
经过浸泡的花生,更容易发芽,也能更快地出芽,从而保障花生的产量。
因为还要照顾早点铺子的生意,连蔓儿一家到地里的时候,时辰已经不算早了。旁边的地里,连老爷子带着一大家子人已经到了。
连蔓儿在人群里看到了连守仁和连继祖。
第二百八十一章 艰难的决定
在地头停住,连蔓儿和五郎抱着篮子下了车。连守信将小黄牛从车上解下来,开始套犁杖。连蔓儿往地里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因为刚刚下过透雨的缘故,土壤很湿润。
这样湿润的土壤,是可以直接播种的。用老庄稼把式的话来说,就是老天爷疼人。如果春耕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雨水,那么庄稼人就得一桶一桶地往地里挑水。那种劳动强度,就是一个壮年的劳力,也很难吃得消。
连守信套好了犁杖,就将小牛赶进了地。然后,他将铁犁尖插进垄的正中,调整好深度,就挥着鞭子,驱赶小牛向前走。
一般用犁杖离地,是需要两个人的。一个人扶犁,一个人在前面牵着牛马走。不过也有像连守信这样,只用一个人,一边扶犁同时驱赶牛马的。这后一种,往往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好庄稼把式。
连守信是个好庄稼把式,而且,他们用的是牛。有的犁杖是用骡子、毛驴,甚至用马来拉着的。牛没有骡子和马走的那样快,但是牛走的稳。所以牛拉的犁杖,对操作者的要求并不高。所以,连守信可以一个人轻松地扶犁和驱赶小黄牛。
看连守信扶犁将地犁开了,张氏忙带着几个孩子随后跟上。张氏负责点种,每隔大概一扎长那么大的距离,就点上两颗花生种。张氏干活也是个熟手,她一手挎着装花生种的篮子,一手从篮子里抓出一把花生来,垂在垄上,腰微微弯曲,沿着垄沟,就像一脚叠一脚地往前走,花生种子就从她的手里自动落入犁开的垄内。
每次掉落的都是两粒。不多不少,间隔也不大不小,就好像拿尺子量过的一样。
连枝儿、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几个都紧随在张氏身后,他们要负责培土。就是两脚站在垄的两侧,用脚培土将播好花生种子的垄合上。
牛拉犁杖,比人工用铁镐刨垄要快上许多,张氏叠着脚,头也不抬。紧紧地跟在连守信的身后,几个孩子也紧随张氏身后。有的时候,连守信还会稍微放慢速度,让张氏能跟上犁杖。这是因为。犁开的垄,暴露在空气中,土壤里的水分流失的快。为了尽可能的保有土壤中的水分,保证花生的出苗率,所以犁开的垄要尽快播种并培土合上。
“他爹,你在前面走你的。”种了半条垄,张氏就对连守信道,然后有招呼连枝儿,“枝儿。你过来,咱俩分段点种。让五郎跟你后边培土,蔓儿和小七跟着我。”
“哎。”连枝儿和五郎忙都答应了。
张氏这样的安排,一家人的进度就更快了起来。
张氏心疼小闺女和小儿子,一边点种,有时候还忙里偷闲,帮着培上一段的土。让连蔓儿和小七能够更轻松一些。
连守信一条垄犁到头之后,就会让小黄牛在地头歇着,他则快步走回来,一边点种、一边培土。
左右的地里,都有人在干活。南山旁边的这一大片地,土地很好,很适合种花生。连着有好几家,都和连蔓儿家一样。在种花生。
庄户人家的小孩,都是要干活的。
在不远处的一块地里,就有两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在帮着大人点种。那家的大人在教两个孩子如何点种之后,还拿出两根秸秆来,一个孩子给了一根。原来是他们家的大人。怕小孩子掌握不好点种的距离,特别弄了两根秸秆来,让两个孩子可以比照着秸秆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