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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有一台破烂小Jog,如果她不嫌弃,我很愿意载她去。
她只问了一句车在哪里?然后就跳上车了。我第一次觉得这女孩还真好说话。
其实载她去车站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我本来想跟她聊聊刚刚停在校门附近的那辆宾士跑车,我很喜欢那辆车,而且听说那辆车是我们学校的某个学生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竟然没开口,就这样一路安静到车站去。
在路上我们看见有人因为道路纠纷打起架来,因为当时我们是红灯,反正眼睛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把打架当看戏。一直到绿灯亮起,她也没说什么,我也没有因为刚刚参与打架的其中一个少年的左勾拳打得像在挥苍蝇而发表任何意见。所以,我们就真的一路安静到车站。
到了车站我才问她说她家在哪里?她说高雄,我吓了一跳。后来再问清楚一点,我才知道她家离我家的距离很近,但也近的很尴尬。那是一种骑机车嫌太近,骑脚踏车嫌有点累,走路去又像白癡,开车的话更是智障的距离。现在你问我多远,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喂。」她叫了我一声。
我有名字好吗?
「你的名字很绕口,而且念起来像美国人的名字,我才不想叫。」
这也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好吗?
「我就是不想叫,你要咬我吗?」
好好好,不想就不想。
「喂。」
怎么样?
「寒假到了。」
我知道,但我还有一科没考完。
「你寒假想干嘛?」
还没有计划,大概是冬眠吧。
「你可以正经点吗?」
我是很正经啊。你不觉得冬眠是过寒假的好方法吗?
「好吧,那你慢慢冬眠吧。」
她有点生气,转头就走进车站了。当时我其实觉得有点难过,因为扣掉我还有一科期末考还没考的时间,我可能会有整整一个寒假不会看见她。而且我还耍嘴皮子的对她说我整个寒假都要冬眠,我想她大概很不爽。
於是,我跑到车站附近的泡沫红茶店里去借电话call她。我祈祷老天爷千万不要让她上了火车,不然她没办法回我电话,我就得在泡沫红茶店里等她五个小时。
〈台北到高雄的大约时间〉没几分钟她就回了电话,还好她还没上火车。
票买了吗?我问。
「买了。」
那你上车了吗?
「上车了。」
那你怎么回电话?
「你是白癡吗?我当然要下车回电话呀。」
那火车还要多久开呢?
「已经开了。」
啊?什么?已经开了!?
「对。所以你最好有事情要告诉我,不然你就倒楣了。」
我当然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不然我call你干嘛?
「什么事?」
我要跟你说我寒假并没有要冬眠啦。
「喔,是喔,那恭喜你啊,懒猪。」
我一点都不懒。我跟你说冬眠只要要逗你笑的。
「我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跟我说他一整个寒假都要冬眠就会笑出来好吗?」
你不觉得这是一句很幽默的话吗?
「不觉得。」
喔……那好吧。
「什么叫那好吧?」
就是那好吧的意思。
「你call我就是要跟我解释你的幽默感吗?」
不是,我是要跟你说我不会冬眠。
「你是笨蛋吗?」
不是,我不是笨蛋。
「……」
你在生气吗?
「没有。」
有。你在生气。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她歇斯底里了起来。
你想喝红茶吗?
「你说什么?」
红茶。你想喝红茶吗?我在泡沫红茶店里,我帮你买杯红茶让你消消火好吗?
「我要石榴红茶。」她说。
我买了饮料回到车站,她站在刚刚下车的地方等我。我走了过去,把石榴红茶递给她。她喝了一口,说有点酸。
我又载着她离开车站,但我不知道要载她去哪里。她也很奇怪的没有问我到底要载她到哪里去。我就这样顺着原路回学校。在路上看见刚刚有人打架的那个路口已经围了三部警车,刚刚那些打架的人似乎叫来了更多的人,一时之间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些个刚刚在这里打架。
「你要载我去哪里?」她终於开口问了,在离学校只剩下几百公尺的时候。
我不知道,而且我正在盘算把你卖了我会分到多少钱。
「那你会变得很富有。」她说。
是吗?你怎么这么有自信?
「我并不是有自信,我只是认为我不是你。」
阿咧……你很幽默嘛。
「比起你的幽默,我是略胜一筹。」
然后学校到了。她下了车,我把车停好。这时遇见同班的几个同学,他们看见我身边有个田雅容,喔来喔去的像一群狼一样。其中一个同学说晚上六点半要一起到公馆吃烧烤,要我约田雅容一起去。
你要去吗?烧烤。他们离开之后,我回头问。
「要吃到几点?」
我不知道,但通常都会哈拉打屁到蛮晚的。
「那我要几点回家?」
我不知道,如果你愿意搭统联的话,其实二十四小时都有班车的。
「那我要怎么去搭统联?」
我可以载你去搭统联。
「喔,好,那我跟你去吃烧烤。」
但是你要牵着我的手进烧烤店。
「为什么?」她吃惊的问,眼睛张的老大。
关於这个为什么,我可不可以改天再告诉你?
「可以,那我就改天再牵你的手。」
其实,在她话刚说完的那当下我就把她的手牵了起来,紧紧的。她用力的甩了几下试图挣脱,但并没有成功。
一天,很晚了,我下班回到家,爸爸坐在他习惯坐的那张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儿子,有空吗?来跟我聊聊天吧。」他说。我没多想什么,背包放着就坐到爸爸旁边去。
这天,他跟我谈到妈妈。
田雅容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是在我们都要升大二的那年暑假。我记得在那之前我曾经住院过,因为我得了登革热。我想不到一只蚊子可以让我在病床上躺好几天,我一度发烧到三十九度半,而且全身像是被上万支针扎一样的疼痛,我的身体开始出现红疹,而且奇痒无比,越搔越多,难以抑止。有一次我在睡觉,田雅容到医院来看我〈她每天都会来〉,她不想把我吵醒,静静的坐在我旁边削苹果。可能是病房的光线不足的关系,她把病床旁边的那盏抬灯打开,在那瞬见我刚好醒来,睁开眼睛看见一道强光,「不会吧!天使要来迎接我了吗?」我说。她以为我烧坏头壳了,赶紧跑到病房外叫护士。
爸爸在那时候认识了田雅容,在那之前他只听我讲过她,但并没有见过她。
「伯父您好,我叫田雅容,文雅的雅,容貌的容,是尼尔的女朋友。」她第一次见到我爸爸的时候,很有礼貌的笑着说。
爸爸,你别看她现在文静有礼的样子,其实她对我很凶的。我说。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她皱起眉头的质问着。
很多时候啊,只是我这个人一向只记好不记坏,只念功不念过,所以我忘了你什么时候凶过我了。
「是这样喔。那我这个很凶的人现在就要回去了,要吃苹果你自己削啊。」
她作势收拾自己的东西,把剩下的两颗苹果摆在病床旁边的桌上。然后亲切的笑着跟我爸爸说了句再见,随即回头对我做了个鬼脸,走出病房。
没两分钟她就回来了,她回来的理由是天气太热,医院的冷气吹起来很舒服。
当然,她是不可能真的离开的。一直到我们分手那天,她都不曾真的离开。
她第一次到我家,是因为我答应过她要煮饭给她吃。她一直不相信我是个会煮饭的男生。她说我看起来一副好命相,应该是连扫地拖地都不会的公子哥儿。但当我把一盘盘家常小菜端上桌的时候,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还跑进我家的厨房去翻看了一会儿,我问她到底在找什么?她说在看我妈是不是躲在厨房里。
「尼尔,你妈妈是个很完美的女人。」爸爸说,又喝了一口威士忌。
嗯。我知道。我这么回答爸爸。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妈妈是不是个完美的女人。
时钟指向十一点整,钟声噹噹的响了十一声。爸爸点起一根烟,同时也递了一支香烟给我。我曾经在当兵的时候抽过大约一年的烟,但越抽越觉得没意思,所以就没再碰烟。
我接过烟,拿起打火机点燃。好几年没再抽烟的我已经不太熟悉烟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