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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我大声罵道,「这樣爽不爽!」我的手传来剧痛,手指头好像已经碎了一
樣地痛。
「操你妈的你干嘛?」他生气地摸了摸刚刚被我打到的地方。
「洠Ц陕铮 刮椅罩⒍兜挠沂终f,「爽啊!我爽!你不是說爽就好?」
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妈的。。。。」他說,然后把我给他的糖果丟在地上,骑上智
妈的机车,很快地离开我的视線。
在那之后,我们就很少再說话了。我打他的右手扭伤很严重,包了好几个礼拜的药
才好。他依然继续他不良少年的生活,而他为什麼会变成这樣,我还是不懂。
偶然地一次机会,我在市场附近看见智爹正在马路的那一边送菜,他的头发像是突
然被泼了白色油漆一樣地白了一边,原本看起来年轻力壮的樣子瞬间老了十几歲,
我洠в泄ジ蛘泻簦抑皇庆o靜地在马路的这一头看著他,而他靜靜地从车上
一篓篓地搬下他的菜。
又过了几个月吧。不幸的事情终於发生了。
那天是学校的第二次段考,考完了就放学,阿智照惯例带著他扁扁的书包,几支笔
还有香菸就到学校应试。
考完之后,我依然留在学校继续準备明天要考的科目,过了洠Ф嗑茫恍┩С褰
教室裡,然后对著我說,「萧柏智他们一群人被围在学校的后门」。
我立刻跟他们一起去报告老师,但因为已经放学了,学校裡剩下洠Ъ父隼鲜ΑN颐恰
到了导师办公室的时候,裡面只有几个女老师,我们继续往训导处冲,卻发现训导
处裡连一个人都洠в小!
「去打110!」我喊著,「快去打110!」
然后,我随便冲进一间教室,拆了一把扫把,拿了棍子就往学校后门跑。几个同学
跟在我后面,他们也拆了扫把,拿了棍子。
我们学校的后门是条不大的马路,马路对面是一片空地,空地再过去就是工厂,平
时洠颤N车子会经过这裡。
阿智就躺在空地中间,旁边还有几个学校的麻烦人物,当然,他们也是站不起来的
。警察到的时候,看到我们手上的棍子,以为我们就是打人的学生,完全洠в形试
由地就把我们都带到警察局。
所有受伤的人当中,阿智的伤势最严重。
他左手被打断,头部有两处撕裂伤,身上皮肤有破掉的地方至少二十处。要缝的地
方所有针数加起来超过百针。他的眼睛都是肿的,都睜不开。听老师說,还洠У揭健
院,他在救护车上就已经吐了两次了。
「他有脑震盪。」老师转述医护人员的话给我们听。
智爹在急诊室裡站著不发一语,而智妈早就已经崩溃了。阿智的一些亲戚不停地安
慰著智妈,「別担心,阿智很強壮,跟他爸爸一樣,一定可以会好起来的。」
学校的老师跟主任都站在智爹旁边,他们都注视同一个地方,阿智的眼睛。
在这之前,阿智的病床不停地被推来推去,所有的检查都做过了一次。医生說阿智
洠颤N危险,但是外伤太多,要复元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夜裡,已经超过了十二点,智妈坐在病床边,不停地跟阿智說话,阿智则是用力地
尽量撐起他肿大的眼皮,他看著智妈,一直点点头,似乎一直在說「嗯,妈妈,我
知道了。」
智爹站在智妈旁边,他还是不发一语,阿智的眼睛看向智爹的那一剎那,眼淚就滾
到枕头上。
等到智爹离开,回到工作岗位準备去载菜的时候,智妈躺在病床旁边睡著了。
我坐在阿智旁边,手还是放在自己的口袋裡,这次口袋裡已经洠в刑枪恕!
「闵綠啊。。。。」他說话的声音有些无力,不过依然清楚。
「嗯?」
「很久以前,我說要介绍给你的那个辣妹,你还记得吗?」
「飙车那个?」
「嗯。。。。」他点点头。
「怎樣。。。。?」
「他妈的。。。。」他哼了一声,笑了出来,「还好我洠Ы樯芨恪!埂
「为什麼?」
「因为她是別人的马子,而今天他男朋友烙人来打我,因为我抢了他的马子。。。。」
「谁叫你去追她?妈的你活该!」
「別这麼說嘛,」他又笑了一笑,「我看你这麼浪费,这麼漂亮你都不要,我就。。。。
」
「那不就很委屈你?」
「你才知道啊。。。。。。。。这一架,我是替你捱的。」他指了指自己。
約莫过了几分钟,他又說,「对不起啊,闵綠。。。。」
「为什麼跟我对不起?」
「因为你是好朋友,我卻让你不爽。。。。」
「你不是說爽就好?」我挖苦他說。
「不行。。。」他搖搖头,「要两个都爽才行。。。。」
「其实,你最该說对不起的人是智爹,不是我。」我說。
「。。。。」
「你有洠в蟹⑾郑丫琢艘话氲耐贩⒘恕!埂
「坦白說。。。。我今天才发现。。。。」
「智爹是好爸爸,你应该不让他失望才对。」
「嗯。。。。是啊。。。。」
「都还来得及啦!」我摸摸他的肩膀,「都还来得及。以后你要打架就找我吧,我
陪你打。」
「我怕你一拳被我打扁。」他笑了出来。
「那来试试看啊。等你好了,我先赏你一拳!」我說。
說完,他看了看自己裹著石膏的左手,然后看著我說,「完了,我洠О旆ǖ盕BI了。
」
「FBI?」我一头雾水的,「什麼是FBI?」
「美国联邦调查局。」他說。
「调你个B啦!」我笑了出来。
「我左手断了,洠О旆ㄋ帜们沽恕!顾绦粤卣f著。
「你还是先能毕业再說吧!」
然后值班的护士走了过来,要我们說话小声一点。我们向她表示道歉,阿智等到护
士离开,自顾自地說起话来。
一开始我洠宄也恢浪谡f什麼。
直到我仔细认真的去听,我才知道他正在說:
「Goodbye; president。 Goodbye; FBI。」
「其实,阿智說的Goodbye,不只是对他的梦想,最重要的是他那冲动无知的两年。
」关老板在說这些话的时候,那只叫做小綠的貓走到他的身边喵喵叫。
『这貓真的好可爱。』我也离开座位,走到貓旁边摸摸牠。
「我发现牠的时候是在一棵树下的箱子裡,似乎是被丟棄的。」
『牠一直要找你耶,』我在摸著小綠的头的时候,小綠一直攀在关老板的腿上。
「牠应该是饿了。」关老板說。
『你有东西给牠吃吗?』
「不,牠不能再吃了,牠现在是比较瘦了,以前真的太胖,连兽医都說再胖下去一
定会生病。」
『那好可怜喔,又饿又不能吃。』我不忍心地看著小綠。
「这才不可怜,如果你一直放任让牠吃东西,等牠生病了,那才真的是可怜。」关
老板說。
『啊!』我想起什麼似地叫了一声,『我们好像不是在聊貓。』說完,我自己呵呵
的笑了出来。
「是啊,我们在聊萧柏智。」关老板也笑了一笑。
『后来呢?故事继续。』我坐回原位。
「后来啊。阿智就出院了,不过左手还是包著的。」关老板继续說。。。。
左手的那条长长的伤痕,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教训。
因为切开手臂打进钢钉的伤痕至少有十公分长,让他在复元了之后,只要看见那道
伤痕,就会记得当年的愚蠢。
「我差点因为两年的愚蠢,坏了我将来几十年的生命。」他說。
当一切都慢慢地步上正常的轨道,他的成绩也开始变好。国三那一年,他喜欢上我
们班的一个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品学兼优,几乎就是第一志愿的準高中生,对於
阿智曾经有过的过去,她完全不敢恭维。
她叫胡吟珊,是班上唯一戴眼镜的女生。
我问阿智为什麼会在已经同班第三年的时候才开始喜欢她?阿智說,因为她有一次
下课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学校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