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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崩溃了。
一下子是「王府高汤」,一下子又是「杨式九层塔蛋」,还有什么「苏家糖醋鱼」,我的胃今晚受到强大的威胁。
过了近一个小时,她们终于端出各家名菜肴,在高珏捧女朋友场的吆喝声中,我们开始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次晚餐。
「这可是我们三个人家里的祖传名肴,你们要吃完喔。」
她们三个人很认真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还很热心地为我们盛饭。
现在,让我鼓起勇气回想当天的恐怖晚餐,为你们一一介绍吧。
「王府高汤」果然是王府之人才有福消受,那滋味很明显地告诉你胆固醇之高啊,可能会让你一个月不再碰咸食。
而「杨式九层塔蛋」呢,因为九层塔叶被煎得太久变得又薄又硬又脆,而蛋也在不太熟练的翻搅技术下煎焦了一大半,所以吃起来只有一种感觉。「这饼干挺不错吃的。」这是阿居讲的,不是我讲的。
至于「苏家糖醋鱼」,因为找不到醋的关系,所以变成了「苏家糖鱼」,我不能说它不好吃,因为它的味道已经比前两道祖传名肴好多了,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涓妮因为找不到醋而心情沮丧,竟然忘了煎鱼是需要翻面的……
※很多事情,有过一次经验就够了,而女孩们,有过一次荼毒人的经验就够了。
第四部分第4章(10)
我很庆幸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达美乐,而且它的电话超好记,重点是它送东西的速度算很快,免去我们七个人的饥凉之苦。
因为王府高汤的关系,那火锅可以说是全毁了。杨式九层塔蛋大概只剩下两层,苏家的糖鱼也可能让涓妮的妈妈不敢承认那是她的女儿。
达美乐顿时成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真不敢相信我在听见门铃响的时候竟然有种感动,当皓廷把披萨和烤翅拿进来的时候,我们差点掉下眼泪。
第一次吃达美乐吃到几近以泪洗面,这情况倒是不太常见。当时如果有相机把我们的照片拍起来,那日后看见照片的人可能会以为吃披萨是一种极刑。
我本以为女孩们应该会稍微撑一下,至少为她们煮出来的东西保留一点面子,没想到除了艾莉之外,婉如和涓妮对披萨下手之快,让人有一种她们根本就忘了刚刚搞出了些什么名堂的错觉。
一个礼拜之后,期末考结束,我跟阿居约好要一起回高雄,这一个月的寒假,阿居将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下午,我在电梯口碰到艾莉。
「子学,你要回家吗?」
「是啊,我跟阿居说好了要一起回去,我好兴奋,终于可以回到我美丽的高雄了。」
「喔……这个寒假,B栋11楼注定是孤单的。」
「怎么了吗?」
「婉如要回家,涓妮也要回家,只有我是台北人。」
「如果妳不嫌弃的话,妳可以来高雄玩啊。」
「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不会。」
「那……你可以带我去西子湾的沙滩上散步吗?」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妳还是想走五十圈的话,可能会死在沙滩上喔。」
艾莉轻打了一下我的右手,笑得好灿烂。
我回到房间,把很久没用的行李袋拿出来,开始整理一些要带回高雄的衣服。因为时间越来越晚,却一直不见阿居的影子,我拿出手机拨出他的号码,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过了一会儿,我在桌上看见阿居留给我一张字条:子学,我最亲爱的朋友: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热情邀我到你家一起度过长达一个月的寒假,我更是感动在心,只可惜我跟你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虽然我们几乎一直在同一个范围里呼吸着。
自从我爸妈走了之后,伯父伯母对我的照顾比我自己的亲戚要多上许多,就连学费都是伯父借给我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告诉我,「学费是小事,当是我用这些钱聘请你当我儿子的褓姆吧,你跟子学在台北生活,我没办法就近照顾,你要帮我照顾他」,让我除了感谢之外,对你跟伯父的感情又更加深了一层的羡慕。伯父叫我不要告诉你这些,但我还是多嘴了,不过虽然我食言了,我却有一种满足感。
好了,肉麻的话我没办法说很多,不然你等等要搭车,可能会因为回想起这张纸条而吐得到处都是。
原谅我放你鸽子吧,子学。我兼了两份工作,明天还要去教小朋友写书法,回高雄度寒假这种太无聊的事情,我可能两天就闷坏了吧。你想看见水泮居臭酸掉吗?你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
我虽然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但我很高兴我的爸妈留给我健康的身体,他们在天上也一定希望我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吧。
祝你一路顺风,子学,回来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带点高雄的阳光吧。
最帅的阿G看完纸条,我感觉眼角泛了点泪水。这几年来阿居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勇敢坚强永远不认输的水泮居。当然啦,也一直是那一个不太象话的水泮居,从他说自己是最帅的阿G就可以得知了。
皓廷知道阿居一定会放我鸽子,所以他很悠闲地坐在客厅等我。
「水泮居回高雄过寒假?这比要政治人物不要贪污还难。」皓廷笑着说。
第四部分第4章(11)
「他辛苦了好几年,我想让他休息休息。」
「子学,你其实不必替阿居担心太多,他其实早就已经订出休息的计画,而且一旦他付诸行动,你一定会吓一大跳的。」
皓廷卖关子地说着,我的好奇心狠狠地被他勾了起来,当我追问他的时候,他只有说「有一天你会知道」。
皓廷载我到车站的路上,我接到艺君的电话。我突然发现我今天好忙,所有的主角都碰到了。
「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
「高雄吗?」
「是啊。妳不用回家吗?」
「我可以去吗?」
「呃?为什么?」
「反正迟早要去的。」
「什么迟早要去的?」我有点抓不清楚她说话的头绪。
「你买了车票了吗?」
「买了啊。」
「几点的?」
「晚上八点多的。」
她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回家,而且跟我回家有点奇怪不是?」
她又闷了一会儿,在电话那头嗯来嗯去,「……那好吧……」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妥协的语气,我竟然有种放松的感觉。
「你大概几点会到高雄呢?」
「嗯……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吧。」
「那我那时候再打给你好了,问问看你是不是平安到高雄了。」
「妳不觉得直接给我电话比较好?而且妳也不必为了等我到高雄而牺牲睡眠啊。」
「不……我不要……」
「为什么?」
「如果那一天到了,我一定会给你我的电话的。」
「好吧,不勉强的。」我回答,尽管我有些不解。
「子学,我想吃高雄的黑轮。」
「黑轮?台北也有啊。」
「可是,黑轮不是高雄的名产吗?」
「印象中不是这样。」
「那高雄的名产是什么?」
「高雄有三好,一是人好,二是人很好,三是人非常好。」
「子学,才几天没见,你变白烂了……」
「啊哈哈哈……你真是不懂幽默的女孩。」我干笑了几声。
「不理你了,晚上等我电话,拜拜。」她俏皮地笑着,然后挂了电话。
讲完电话,刚好到车站,我跳下车,拿起我的行李。
「徐艺君?」皓廷问。
「是啊。」我回答。
「她好象很喜欢你。」皓廷笑着说,眼神与表情都带着不可言喻的自信。
「你这表情是怎样?」
「有信心的样子啊。」
「你觉得她很喜欢我?」
「是啊,而且可能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皓廷,你越说越绝了。」我睨着眼看着他。
「相信我,子学,她喜欢你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何以见得?汝不是鱼,焉知鱼乐?」
「吾曾为鱼矣。」他笑着说,自信满满的。
面对他的自信,我心里有点慌乱。我试着转移话题,邀皓廷到高雄玩几天,但他笑着摇摇头。
他坚持要留在台北,说家里经济不是很好,他想多少赚点钱贴补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拍了拍皓廷的肩膀,向他说了再见。
他戴上安全帽向我挥挥手,然而加足了油门离去。我走进车站,排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