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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素光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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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姐,我很高兴有你同路作伴。”她亲自取了瓷杯为蕙殊倒茶,娴雅亲切模样,就像在家中款待宾客的女主人,方才那紧张的一幕彷佛从未发生过。

蕙殊端起茶来笑笑,寻思着,该不该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霍夫人在对面沙发坐下,抬手揉上眉心,似有些伤神。

“夫人头疼吗?”蕙殊想起她一夜未眠,又操心了这半日……霍夫人却笑笑,微叹了一声,“方才很抱歉,让你见笑了。”

蕙殊忙摇头,“不不,是我给您添了麻烦。”

霍夫人凝视她,“祁小姐,北平的事情有些变故,这一路恐怕不会十分太平,晋铭让你随我南下,本来是为你安全着想,眼下却要连累你担惊受怕,真是对不住了。”

“您言重了。”蕙殊迟疑片刻,还是问出心中担虑,“北平,到底出什么事了?”

霍夫人望住她,神色淡淡的,只简略地说,“子谦逃跑,惊动了傅家,令老傅临时变卦,派人上来追截。幸好有许铮前往接应,没让子谦落在他们手里;车站上耳目众多,老傅不敢强行扣押我,只派人来说子谦出了意外,想骗我留下……如今我们强行离开,也算和姓傅的撕破脸皮,他必不甘心放走到手的人质,这一路上定会暗中阻拦。”

蕙殊听得心惊,想不到方才竟是那样的凶险。

可是霍督军夫人的专列,又有谁敢拦截。

霍夫人仿佛是看穿她的疑惑,低低叹道,“南下必经的几站,都有小股军阀割据,他们往日虽不敢得罪外子,但北平一旦变乱,人心背向难测……为万全起见,我打算改道东行,先在平城与督军会合,随后送你南下。”

(下)

车窗外景致千篇一律,毫无起伏的原野,白的雪,黑的土,错横枯黄的枝条。

漫漫路途本身已够乏味,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压抑和拘谨,以及某种无法描述的怪异氛围。在这趟飞驰而封闭的专列里,霍夫人的沉默、霍公子的阴郁、侍从的严肃与许铮的不友善,全都交融在一起,令空气都压抑得无法呼吸。

没有人大声谈笑,连脚步声都必须放轻,一举一动都像在静夜中小心翼翼。

每间起居车厢都是独立的,门一关起来,旁人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也不知道旁人在做什么,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你一个囚徒。门口和车厢走廊都有卫兵,侍从随时听候召唤,他们像看不见的影子,却又无处不在,随时随地有人关注你的动静。

这滋味太难受,分明是暖和的车厢,却让人手足发僵。

蕙殊伏在窗下,握一支笔,对着日记本涂涂画画,在纸上勾勒出一个身穿旗袍,体态婀娜的女子,脸上却空着没有五官,不知道该画成谁的样子。

呆了半晌,蕙殊叹口气,将这一页撕下来揉掉。

还是写点什么罢,自北上以来,遇到林林总总事情,太多出乎意料的变化,反而没有心思去想,日记本里空空如也,许久没有留一个字了。翻看之前的几页,时间还停留在北上之前,密密写着对颜世则的失望、对未来婚姻的不满、对贝儿的羡慕,还有不加掩饰的对四少的仰慕。再看自己写下的文字,蕙殊不禁面红耳赤。

那时的忧愁、快乐与烦恼,不过是这些。

想不到时隔未久,却已物是人非,那种心境已回不去了。

“难道这便是成长?”

提笔写下这一行作了开头,蕙殊顿住,一时不知该再写什么。

“发生在北平的事情太多,我无从说起。从前的疑问不曾解开,又多了新的谜题。好似每个人都藏着秘密,Lily有秘密,四少有秘密,霍家的一切亦是谜……人怎么能背负这么多东西生活呢,那会多么痛苦。没有秘密的人更快乐,我不想有秘密,也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霍沈念卿。

蕙殊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这名字,“我常常想,卿是何人,她心中可会念着谁。若他那般深情仍不能将之打动,谁又能是她心底的人……会是那位神秘的将军吗?我实在好奇,第一次对另一个女子如此好奇。”

停下笔,蕙殊眼前浮现那美艳得无暇可击的容颜。

仿佛拥有两张脸的霍沈念卿,一面冷,一面暖;一面明,一面暗。

若愿对你好,便是春风拂面;如若厌你,便如三九寒霜。

是怎样的恩怨令她对霍子谦如此冷漠,以至于同在一列车上,也不闻不问不见。

霍公子也一直将自己关在车厢里,起居全在里头,始终不再露面。

医生说他风寒感冒,需要休息,除了送餐送药侍从也极少进去打扰。

霍夫人则根本视他若不存在。

多数时候,她也将自己关在车厢里,除了与许铮谈话,偶尔也同蕙殊聊些女人间的话题。她言谈优雅,反应敏捷,英文十分流畅,丝毫感觉不到风尘痕迹。而她身上有种不拘泥的磊落和女性的妩媚,又不同于寻常闺秀。

但更多时候,她是个安静淡漠的人,总是一个人静静看书。

蕙殊觉得,她并不快乐。

难道她的将军并不爱她?

还是因为她藏起了太多秘密,背负着太多负担?

笃笃。

敲门声很重,许铮硬梆梆的声音传来,“祁小姐?”

蕙殊故意磨蹭了半晌才去开门。

“夫人请祁小姐过去。”许铮站得笔挺,目光垂视地面。

“好,我这便去。”蕙殊点头,转回桌前将日记本收起,顺势伸了伸懒腰,方才坐得太久,人也懒怠了。这动作看在许铮眼里,却以为她因不情愿去陪夫人。

见许铮杵在门口瞪眼看自己,蕙殊伸了一半的懒腰便不好意思再伸下去。

“夫人很喜欢你,你有空陪她说说话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许铮嘴角扯了扯,挤出个不自然的笑容。蕙殊错愕,不明白他突然冒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许铮有些讷讷,似乎唯恐她误会,又解释道,“这不是夫人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不乐意陪她,夫人其实心地很好……”

“我没有不乐意呀。”蕙殊笑起来,想了想又悄声道,“夫人待我很友好,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有点怕她。”

许铮脸色也缓下来,“怎么会,夫人是很和善的。”

“怎么没有女仆陪伴呢?”蕙殊奇怪地问,“难道她总是一个人?”

“以前夫人身边有个桂姐。”许铮迟疑了下,“那是一直跟随她的管家,跟夫人是患难之交。半年前,夫人的车子被激进分子投了炸弹,里边只有桂姐一个人,夫人临时有事下车,桂姐却遭了难。那之后夫人很是歉疚,同新的管家也不再亲近。以往旧仆只剩一个萍姐,平日忙着照顾大小姐,不常在夫人身边。”

炸弹、刺杀、死亡,这些事听上去如此遥远,却被他说得如日常三餐一样普通。

这都是蕙殊闻所未闻的事,连想象都十分困难。

大督军夫人霍沈念卿,出入有专列,随行有侍从,连总理府上也对她礼敬三分。她所过的日子,原该是风光八面,华奢气派的……然而想象那孑然一身的孤立,蕙殊只觉难受,脱口问道,“那她的亲人呢,难道连朋友也没有么?”

许铮沉默,似乎不想多说此事,只淡淡道,“夫人有一个妹妹,不在身边。”

哦,那个妹妹。

蕙殊立时想起来,那个传闻被未婚夫当众悔婚的可怜女子。

姐姐是这般风华,那妹妹应当也是美人,为何遭遇却这般不幸。

蕙殊叹口气,说话间二人已走到霍夫人起居车厢外。

许铮不再说话,侧身朝她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已是黄昏时分,天色阴晦,车厢里提早亮了灯。橘色灯光从他侧面照过来,坚毅五官平添柔和,那双大而亮的眼睛里,带了孩童般的恳切。

台灯斜照,霍夫人坐在桌旁,正伏案书写。

“夫人。”蕙殊唤了一声,她似太过专注,并没有听见。

蕙殊抬手敲门,她这才一惊抬眸,露出温柔笑容,“祁小姐,请进来。”

“我打扰你了么?” 蕙殊歉然笑,看她似乎正在专注写着什么。

霍夫人将一页纸笺随手折起,“没有,我只是在写信。”

蕙殊忽起顽心,歪头笑道,“给督军的信么?”

霍夫人垂眸笑了笑,“不,是给我妹妹写信。”

“噢。”蕙殊略怔,看着霍夫人将那信纸折好,夹入桌上一本册子,却不小心从册子里落下薄薄一片东西。她尚未察觉,蕙殊已眼尖地瞧见,忙上前捡起,“您掉了东西。”

是一帧照片。

英武挺拔的男子一身戎装,气度威严,佩元帅剑与绶带,身旁倚坐着神态婉约的霍夫人,身穿繁绣旗袍,膝上抱着个洋囡囡似的孩子,孩子大眼睛乌溜溜盯着镜头,拇指还吮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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