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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纸漫天,散在了昭阳殿的金碧辉煌里,秀鸾只是高举着手中的凤印,“父皇向来尊敬太皇太后,就是他见到黄奶奶,那也是要恭恭敬敬地下跪的,你们呢,胆子当真那么大么?”
此话一出,众人不得已跪下,林浩然的眼里,更是杀气腾腾,却还是跪在了大殿中央。
他的这个皇妹,果真是不简单啊。
“皇兄。”林秀鸾噙着泪,一步步走近了林浩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今你既然坐上了父皇的位子,皇妹也没有什么祝贺您的,如今,终于看见了一样像样的贺礼,也不知道皇兄喜不喜欢。”她说着忽然抽出了腰间的短剑,刺了过去。
林浩然身经百战,哪里能够让她如愿,一把抓住了秀鸾的手腕,短剑落地,他站了起来,几乎折断了她的手,“秀鸾,这玩笑,可真是大了。”
“林浩然,”秀鸾却在此刻只冷冷地盯着他,“是你害死父皇的,是你下的毒,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
林浩然却面不改色,只是冷冷地说道,“秀鸾,皇兄想不到,就连你也被齐律那个贼人蛊惑了,你难道不知,是他害得父皇?还是你明明知晓是他的卑鄙,却还要做他的帮凶?”
说到这里,林浩然忽的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短剑。
“秀鸾,看来皇兄真的是看错你了,如今,为了江山社稷,皇兄只能大义灭亲!”
第二百二十四章 长安乱(二)
那一刻,秀鸾忽然泪流满面,尽管她的声音很低,林浩然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秀鸾是说,“皇兄啊,一直以来,你不就是想除了我么,今日也算是如你愿了。”
林浩然的手一顿,只是转而想到了什么,手下的力道忽的又加重了几分。
“太子殿下,不好了!”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昭阳殿的死寂,也让林浩然的手止住,他沉默地望着赵公公,眼里是锋利的冰冷, 简直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了一般。
赵公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两腿更是打着颤儿,连滚带爬地滚进了昭阳殿,“回禀皇上,沈疏的人马已经进了皇宫,现在已经攻进了昭阳殿下。”
“竟然如此迅速。”林浩然的眼眸迅速地暗了下来,瞥了一眼色色发抖的林秀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或许还可以利用这丫头……
“沈疏这个贼人,竟然还敢来昭阳殿送死!”他冷声说着,派遣了几个侍卫将秀鸾捆绑住,推着她到了张扬殿外,台阶之下,沈疏的人马已然包围了皇宫,奈何林浩然有十万精兵,沈疏却早已在荆州招揽了千军万马,再加上未央在长安的那些唯她马首是瞻的人。
里应外合,一路至昭阳殿,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是连林浩然都没有想到的,只不过在看到昭阳殿的门口的秀鸾时,原本还优哉游哉的未央却是面色一凛,这个林浩然。竟然连他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实在是太无情了。
也是,皇上是他亲爹,这他都能下的手去。还有什么是他林浩然做不了的!
一想到这里,未央脸上的神情是愈发的不屑,他只是看着林浩然说道,“林浩然,你竟然要用你妹妹的性命,你实在是太无耻了吧!”
“她既然与你们这些贼人为伍,就不再是朕的皇妹!”林浩然冷笑一声,“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朕才是大势所归,你们又何须苟延残喘。若是能缴械投降。兴许朕还能从轻发落。”
一口一个朕。叫的还真亲切。
未央撇了撇嘴,如今他们是人多势众,林浩然这个皇帝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自己又何必怕他?
一想到这里我,未央是鼓足了劲,挺直了身板,“我说皇帝大人,若是真的是众望所归,您说为何我们这些人轻而易举地就进了长安城内?沈疏既然是乱臣贼子,为何就是站在这儿,还能毫发无损?究竟是你低估了我们,还是您高估了自己呢?”
一句话堵得林浩然瞬间杀气腾腾。
沈疏有些无奈,只能将未央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无言地看着高高的阶梯上冷然的林浩然。
此刻,他还不能动手,那便是弑君。
尽管沈疏已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若是你们能够退出长安五百里,朕便放了秀鸾,否则。”他一把揪住了林秀鸾的衣领,“若是从这儿摔下去,非死即伤,这毕竟是你们不愿的。”
好一个非死即伤,未央忽然生出了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感觉。
秀鸾望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阶,看着上面雕刻的繁芜复杂的花纹上的锋利的棱角,闭上了眸子,泪水自眼角滑落,她被堵住了嘴巴,却是对着底下的诸位无声地摇了摇脑袋。
那时,她忽然挣脱了林浩然,如同一只失翼的蝴蝶,自高耸的昭阳殿外翩翩飞落,若是这样赔着父皇与齐律离开,那也不错,至少不会让自己沦落为林浩然的把柄。
只是预想中的痛楚并没有袭来,一双柔软的手搂住了自己纤细的腰肢,秀鸾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了齐律精致的五官以及他略略皱眉的神情。
齐律。她忽然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齐律就这般凭空出现,可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过好在他眼疾手快,抓牢了秀鸾,才不至于让秀鸾跌倒下去。
他没有死。
只是秀鸾的心中却是百味具杂。
等到秀鸾终于落了地,她瘫倒在了地上,身子不断地颤栗着,只觉得无端地发冷。
齐律脱下了身上的袄子,披在了她的身上,又给了沈疏一个笃定的眼神,自己却坚定地踏上了通往昭阳殿的大理石台阶。
一步,一步,林浩然的眸子是愈发的寒冷。
“齐律,你还有脸活着。”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殿下是在说自己么,还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齐律只是淡淡地笑着,漆黑的瞳孔里不带一丝情感,颓长清瘦的身体里却透着比林浩然愈发凌厉的霸气。
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昭阳殿之中。
林浩然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正前方的龙椅里,皇上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这不可能!”林浩然只瞪大了眼睛,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皇帝不可能死而复生。除非他一开始,就没有死。
“孽子啊,孽子。”是而立之年的皇帝苍老的声音,颤抖的手指直指着林浩然,“是你要害朕,是你!”
林浩然冷笑一声,“父皇是糊涂了吧,儿臣是领着千军万马到皇宫救你的,您可不能冤枉了儿臣!”
“就是你!”赵公公见情况不对,早已寻了个空挡逃之夭夭,而皇上似乎是太过激动,颤抖的手指直指着林浩然,苍白的嘴唇更是微微地颤栗着,“分明是你,想要毒害我!是你拿着刀剑站在朕的床前!”
“父皇,您可不要血口喷人!”林浩然只是冷冷地说着,“拿着刀剑的人,不是儿臣,是儿臣的手下,沈洛!您老糊涂了自然认不清人的,只是您还不了解儿臣么?这种脏了手的事情,又哪里轮得到儿臣去做?”
此话一说出口,举座震惊,似乎谁也没又料到竟然一切真的是太子自导自演,实在是太过可怕!昭阳殿内的沉默凝聚成了惊人的爆发,大家议论纷纷,面上皆是严肃的神情。
“好啊,你个孽子,终于道出了实情!”皇上气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恨不得将林浩然临时处死。
“老东西。”破罐子破摔,林浩然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时候,“你不过就是快死了罢,本王没有登上了皇位又如何,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做多久,与其后继无人,还不如及早地让位于本王,否则天下大乱,后人只会记载你是灭国之君,这又是何必?”
“你,畜生啊,当真是畜生!”皇上气得喷出了一大滩血来,“朕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把皇位给你,你休想!”
“父皇,有些时候,话可不能说那么绝!”林浩然估计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只是冷冷地笑着,那笑容使人不寒而栗,“就算你想要将儿臣如何了,也要看看您老人家,究竟能不能活成!”
他这样说着,只一个颜色,忽然就有十几个侍卫跑出来,撒了一地乌黑的东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刺鼻的味道。
齐律顿住,却也身陷那一团黑色的莫名物的包围之中。
未央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分明是她制成的火药,为何如今会在林浩然的手上?未央心下忽然一慌,隐隐预料到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赶紧唤了人来去打探装着火药的小仓库是否还在。
若是被人偷去了,那可如何了得?!
未央愈发的惴惴不安,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些火药的威力别说是整个昭阳殿了,就是要炸了一整座皇宫,那也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看着林浩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