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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处,瞬间带来了略显粗糙的触感,可是,一点没有让隋心蕾觉得难受。
隋心蕾真实地感受上隋父左手手掌上的条条纹路,和手指指根部的那几个老茧。
这一双曾经在那个寒冷冬天的清晨,带给自己无尽温柔的大手:隋心蕾永远记得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个寒冬的早晨。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就算是全副武装着出了门,还是会觉得全身没有一丝的温度。由于刚才出门的时候一时心急,忘了带手套,所以隋心蕾只能哆嗦着,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来取暖。
在自己还没有搓几下的时候,一双大掌却牢牢地将自己的双手包裹了起来。怔愣中,隋心蕾看见的是父亲用他的双手包裹着自己的,大掌在揉搓了几下之后,父亲便用他的嘴巴对着四只握在一起的手不停地吹着气。
被包裹着的手背上顿感暖意,却又很快在寒风中被吹散了。而父亲却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复着以上的动作…………
记忆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隋心蕾只觉得在自己心底的某一处正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酸涩难当。
抬望眼,隋父依旧是紧紧闭着双眼,安静地躺着。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平静。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又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发生着改变。比如:这来自于那只被自己贴在脸上的大掌,隋心蕾能明显感觉到掌心深处渐渐冷却掉的温度。
也正在这一刻,隋心蕾明白了,自己再也不能感受到这只手掌处传来的温度,也不能再看到父亲那双总能看清一切的眸子,也不能再看到父亲和蔼亲切的笑脸,也不能再听到父亲吹出优美的口琴声,更不能在当自己唤出一声“爸”时,能再一次听到“哎”的一声回应…………
好多的不能,慢慢地堆积在隋心蕾的心头,渐渐地铺展开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一刻,隋心蕾明白了,自己的父亲真的离开了自己了。而自己必须接受从今以后,没有父亲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事实!
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啊!莫大的悲凉席卷而来,压抑而难受。心口,一阵阵地疼!
这也是一个隋心蕾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可是她多么需要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醒了,她依旧能看到隋父那张总是洋溢着亲切笑容的脸,依旧能看到隋父那双明亮的眸子,依旧能感受到隋父那只虽然粗糙却温暖无比的大掌。
脸,不由地又往那只大掌上贴近了些,隋心蕾要留住此刻的温存;就要自己以这种方式,记住这个温暖,来自于父亲手掌处的温暖,让它作为记忆中那一个最暖的瞬间。
轻轻地将那只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掌平放,隋心蕾又轻轻地将刚才被自己挪移开的被子重新盖在隋父的左侧手臂上。整一整耸起的被子,理平整之后,隋心蕾才放心似的慢慢站起了身。
她回转过身,看见了刚才被护士放在一旁的一块白色的大布。走上前,将白色大布拿下,然后又将它轻轻地盖在了隋父的身上。在整个过程中,隋心蕾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很庄重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的:放步,盖布,理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动作是那么的严谨,不容许有一小点的瑕疵。
只是,在白色大布欲要盖住隋父的头部时,捏着白色大布的手却停了下来。
布与脸的距离,仅仅五公分的距离;眼眸底下,是隋父这一张熟悉地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深深地凝望,想要牢牢记住隋父脸上的每一个部位,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隋心蕾都要把它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就让自己再看隋父最后一眼,再深深地看最后一眼。过了今天,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了。
隋心蕾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酸,那股子酸像是要涌出来了,却被她硬生生地压制了回去。
下一秒,停在半空中的,捏着白色大布的手落了下来。在白色大布落下的一瞬间,那张脸也渐渐地被掩盖住了,最后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片的白色。
浑然天成,病床上一片白色。
转身,隋心蕾便朝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外走去。
却在走到门口时,隋心蕾又转过了头望着了病床上的那一抹白色:白色的大布底下,躺着隋心蕾至亲至爱的人。而也是这一块白色的大布,让隋心蕾与隋父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从此天人永隔!
将重症监护室的门轻轻地关上,隋心蕾就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至始至终,隋心蕾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但是,她走向走廊尽头的背影看上去却是那样的落寞,那样的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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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念琛将被打了镇定剂,睡着了的隋母安顿好,再一次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他发现隋心蕾根本不在里面。
心,没来由地担忧起来。刚才自己只顾着悲痛中的隋母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同样也伤心欲绝的隋心蕾。那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啊,她怎么可能会不悲痛?
力到床在。陆念琛记得,那会跟隋心蕾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听隋心蕾谈起她的父亲。隋父对于隋心蕾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完全的超人,因为隋父什么都会,也什么都懂。陆念琛记得,每当隋心蕾在自己的面前提及隋父时,隋心蕾的眼中都是会发出崇拜之光的。
可想而知,隋父在隋心蕾心中的地位有多深!对隋父的爱有多浓!面对突如其来的,隋父病逝的事实,这叫隋心蕾怎么接受?又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
看着病床上这一块被放着的,工工整整,一丝不苟的白色的大布。天哪,这需要隋心蕾多么大的勇气,才能为自己的父亲盖上这一方白布。想象着当时隋心蕾替隋父盖上白色大布的情景,料想着当时隋心蕾的心情。
陆念琛无比懊恼地在低咒了一声:该死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照顾到隋心蕾的心情?
不用想也能知道,此时此刻隋心蕾的心情会是多么的糟糕,她要忍受着多么大的痛楚。
想到这里,陆念琛快速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又无比快速地按下隋心蕾的电话号码。
一只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一手插着腰,此时此刻,陆念琛的心情莫名地烦躁。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接听音,却没有人接听。
陆念琛原本焦躁的心情终于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变成“嘟嘟嘟……”的忙音之后,而变成了不安,深深的不安。
陆念琛,几乎是跑着离开重症监护室的。此刻,在陆念琛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第一时间找到隋心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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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整整两个小时,陆念琛几乎是把整个医院都找遍了,他几乎是要放弃去医院外面找时,才在医院南边的花坛处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月光下,隋心蕾背对着陆念琛坐在花坛的边缘上。月光将隋心蕾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远远望去,那个花坛边缘上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悲凉。
慢慢地,陆念琛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花坛走近。
最终,陆念琛站在了隋心蕾的背后。
静静站着,陆念琛就这样望着隋心蕾的背影。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隋心蕾,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的面前。
不去打扰,只是安静地呆在隋心蕾的身后,或许是陆念琛此刻最好的选择。
他知道,这个时候隋心蕾最需要的是冷静的空间。而自己,此刻只需要扮演的一个角色便是——默默的守护者。只要隋心蕾不出声,那么自己就这样一直待在一旁,默默地守着她。
月光下,花坛旁边,一男一女,女的坐在花坛边上,男的则是站在她的背后静默着。
夜,是如此的静。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人打破这片刻的安静:
“念琛,过来坐吧!”
隋心蕾背对着陆念琛,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而她的呢喃声却让站在隋心蕾背后的陆念琛先是一愣,下一秒,陆念琛便绕道了花坛前,然后挨着隋心蕾坐下了。
有些尴尬:
“心蕾,我……”
“念琛,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爸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父亲。”
隋心蕾看着远处的黑,思绪陷入了回忆中,“我爸在家里排行老二,因为我的奶奶很早就去世了,而爷爷又忙着外面的事情,所以家里的事情就落在了我大伯和我爸的身上。从小,我爸便挑起了家里的重担:照顾弟弟妹妹,负责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