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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父病情的恶化,是他们怎么也不曾想到的,而这恶化程度如此的来势汹汹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不,不会的,不会的。”
隋母的头左右摇晃着,脸颊早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遍又一遍:她怎能相信,明明昨晚还跟隋父一块说过话,明明说好的今天给他买他爱吃的桃酥,今天怎么就成了天人永隔了?
这,叫她怎么接受,如何接受?
头一阵晕眩,一个踉跄隋母差点要摔倒。幸好,被陆念琛伸手及时扶住了身体。
隋母完全将身体无力地靠在了陆念琛的怀里,目光悲怆而凄凉。
“隋太太,隋小姐你们还是先进去见隋先生最后一面吧!”
主治医生一脸的不忍心,伸手将隋母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一点点的扳开。
此刻的隋母,之前的哀嚎已经变成的低低的抽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
“伯母,伯母您别这样,别这样。我们先去看伯父!”
陆念琛不忍心看到隋母这个样子,轻轻地在隋母的耳旁劝慰道。
听到陆念琛提及隋父,隋母的原本没有焦距的瞳仁突然有了聚点,她侧过脸,看着陆念琛。
隋母的意愿,陆念琛已经了然,下一秒他便抬起了脚步,搂着隋母朝重症监护室里走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隋母一个人身上,似乎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人,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边缘的,紧紧咬着双唇,木讷地看着眼前一切的隋心蕾。
隋心蕾觉得自己的视线是一片灰色的,所有的色彩都被抽空,她的世界没有彩色只有灰。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却压抑地难受;又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隋心蕾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她,失去了自己最最爱的父亲,失去这个世界上最最爱她的,而也是她最最爱的人。
莫大的哀恸压得她喘不过起来,而她想哭,但是却又哭不出来。
隋心蕾想喊,她不要让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走了,她要他回来,可是她却也喊不出声来。
左心房这一处地方,好难受好难受!
隋心蕾唯一能做的便是,抬起脚步,一步步,慢慢地走向重症监护室,走向那个躺着隋父的地方。
每一步,隋心蕾走得都是好沉重,好沉重,每走一步,隋心蕾只觉得自己的心跟着痛一下。
距离越来越近,可是自己与父亲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当隋心蕾的一只脚刚踏进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时,里面传来了隋母的哭泣声,那么的撕心裂肺!
隋心蕾竟然站在门口不动了,她害怕了,她害怕走进去,害怕看到想象中的那一幅场景。
里面的人哭得是那么的悲惨,而站在门口处的人却是狠狠地咬着唇,就连唇畔已经咬出了血色,她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意,因为此时此刻,对于隋心蕾来说,心尖上的伤痛已经掩盖住了皮肉的痛。
第一百二十章 悲伤不止步
怵目惊心的白充刺着双眸,第一次,隋心蕾如此憎恨这白色。
她,一步步朝着重症监护室中央的病床上走去。视线中,她看到隋母几乎是整个人趴在躺在病床上的,隋父的身上的。
隋母的双手攀在隋父的双肩上,用力地摇晃着,似想要唤醒躺在病床上的隋父。
隋母哭得是那么的声嘶力竭:
“心蕾她爸,你给我起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残忍?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呀!”
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汹涌而出,瞬间湿了隋母的双颊。同时,也打湿了隋父的脸。
隋母低垂含泪的双眼俯视,任凭自己怎么哭喊,怎么敲打,躺在病床上的隋父依旧是紧闭着双眼的。
他的世界,隋母走不进去。隋父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不,这不是真的,隋母不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她不相信,仅仅十个小时的别离,再一次见面时,自己与隋父却成为了永别。
“心蕾她爸,你睁开眼睛看看呀,难道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以后就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说好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你怎么可以?”
隋母的双手紧紧地拽着隋父的衣肩,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隋父悲痛万分。
她恨,恨自己深爱的丈夫,至亲至爱的人就这样先离自己而去,把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同时,她也痛,痛的无以复加。
痛恨交加,双手就不由地捶打着隋父的胸膛,一下又一下。
隋母以这样的方式在发泄着心中积郁的情绪,而隋心蕾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看着。
好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跟自己毫无关系。
随心咧看见:陆念琛走近了隋母,欲想抓住隋母的双手,阻止隋母的“疯狂”动作,却被隋母大力地甩开了。陆念琛再一次上前,试图将隋母从病床上拉开,却也没有成功;
隋心蕾看见:又出现了两个护士,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一个注射器。在陆念琛与两个护士的配合之下,护士在隋母的手臂上注射 了镇定剂,仅仅几秒的功夫,隋母就“睡着了”,也只有这样才让隋母暂时安静了下来。
隋心蕾还看到:在两个护士的帮助之下,隋母被陆念琛抱离了重症监护室。
隋心蕾没有问他们要带隋母去哪里,应该是想让隋母好好睡一觉吧?
随着陆念琛一行人的离开,原本很是吵闹的重症监护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重症监护室里,只有隋心蕾和躺在病床上的隋父,两个人而已。
仿佛整个世界也一下子安静了。
隋心蕾的脚朝着病床前迈开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最后,隋心蕾站在了病床前。
俯视,病床上有些凌乱,床尾处的被子揉皱在了一起。定是刚才隋母的过激行为所造成的。
隋心蕾记得,父亲一向爱整洁,这样的凌乱父亲一定是不喜欢的。
情不自禁地,隋心蕾伸出手,将床尾处揉皱在一起的被子慢慢地整理好。
从床尾开始,隋心蕾将被子一路整理到床头。手指最终停留在被子的边缘口处。
垂眸,望见的是隋父紧闭着双眼的脸。他,睡得很安详,完全没有因为之前病痛的折磨而带给他一丝丝的痛苦。VExN。
不由地,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隋父的脸。从隋父的额头开始,慢慢地轻抚。怎么额头上多了这么多的纹路?而自己之前都不曾发觉。
一遍又一遍,隋心蕾用自己的手指的指腹抚平着这一条条的纹路。可是,每每抚到纹路的末尾,这些纹路又会恢复如初。
手指还在额头前轻抚着,手指突然传来的尖凸起的触感让隋心蕾停下了动作。
闯入视线中的是一条五公分长的,微微凸起的小疤。隋心蕾记得,这一条小疤是父亲为了救自己所留下的。虽然疤痕已经渐渐淡去,但那记忆的片段却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里。
如果不是自己吵着,嚷着要父亲去给自己买当时在小朋友中间很流行的溜溜球的话,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救自己而被高空中坠落的一块玻璃碎片所击中,也就不会留下这一条疤。
如今看来是小小的一条,但是当时的情景是相当的怵目惊心。
隋心蕾是亲眼看着那块玻璃碎片击中父亲的额头,瞬间鲜血便从额前涌出。血,顺着额头不断地往下流,很快染红了父亲的衣服领子,袖口,同时也染红了父亲捂着额头的手。
隋心蕾记得当时自己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吓得哇哇大哭。可是,父亲却微笑着说没事没事,让自己不要哭。
隋心蕾也记得,当时母亲气急了拿起鸡毛掸子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抽,却被父亲一把制止住了,说这个不过是一次意外。而母亲却不以为然,为了这一件事,母亲还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隋心蕾还记得最后,父亲的额头被缝了结结实实的八针。而原本,这一条疤痕应该是在自己的额头上的。
手指一路往下,隋父的眼,隋父的鼻子,隋父的嘴巴,每一处隋心蕾都要清清楚楚地将它们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就像隋父额头上那一条疤痕,永永远远地刻在自己的心头。
隋心蕾的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打扰到正在“睡觉”中的隋父。同时,每一个动作也都是很温柔,很温柔。
轻轻地用手将盖住隋父的一侧被子揭开,露出的是隋父左侧的手臂。隋心蕾蹲下身靠在床边缘,握住隋父的左手然后将它贴近自己的脸颊,并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皮肤处,瞬间带来了略显粗糙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