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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凭你此时的功夫,光是这一招,江湖上能够挡得住的,也已寥寥无几了。好!你瞧,这第二式叫做‘直劈乾坤’!”楼一怪边说边比,左脚前跨,右掌直竖,掌根吐劲,向前切出!
“丝!”这会崔文蔚依稀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细长的声音,直线向空中裁去。
好像真个把一片青天,齐中切开似的,飞出老远!
“这是第三式‘扬清凝浊’!”
话声出口,左腿微屈,右足前点,身躯一蹲,同时双掌疾翻,左掌掌心微凹,由下向上,右掌掌根下沉,由上往下。就在这—扎—沉之际,陡然发出“蓬”的一声大震,劲风电漩,随掌而出,向身前激撞而去。
直震得崔文蔚两耳嗡嗡,历久不绝!楼一怪却早已收住式子,发出哈哈大笑:“鸿蒙三式,劈天掌精髓所蕴,普天之下,已是无人能敌!”
“那也未必见得!”
一个苍老声音,从平台上传来,那正是迟老残的口吻!
楼一怪高兴头上,给迟老残这么一说,不由怪睛圆睁,射出两道棱棱电光,厉声喝道:“老残废,你只里教你的绝招,此时何用多说?”
楼一怪嗤的笑了一声,慢吞吞的道:“那么你也只里传你的绝招,用不着自吹自擂,你方才说的‘普天之下,无人能敌’岂不把我迟老残也损在里面?”
楼一怪怒嘿道:“咱们这场输赢,待会就可分晓。”
迟老残连声应道:“当然!当然!本来就是如此!”
崔文蔚听着两人开口,心中暗暗好笑,论两人年龄,最少也都在八十以上,还是好强争胜,差不得一言半语,这一对好朋友,看来当真是打出来的交情!
两人刹那之间,又重趋寂然。楼一怪为了争取胜算,不厌其烦的把姿势演了一变,又是一遍,反覆比划,直等崔文蔚完全记熟,然后又把内功外铄之法,发招收势之诀,仔仔细细的详为讲解。
虽然“鸿蒙三式”,一共只有三个招式,却也费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练会。这还是崔文蔚自己先前练过达摩上乘心法“易筋经”,和“紫罗十二式”打了基础,方才又由楼一怪,灌输十年真力,此时才勉强学会。楼一怪又督促着他反覆练习,一面随时纠正,这样又耗了半个多时辰,崔文蔚总算把“鸿蒙三式”练熟。楼一怪心中着实高兴,哈哈笑道:“娃儿,咱们回去,瞧瞧,不知老残废把你媳妇儿教完了没有?”
“放心!老怪物,咱们早已练完啦!”
迟老残的声音,不徐不疾,又传了过来。
“走!娃儿。”楼一怪一声说走,急不择待,往山顶平台上纵去,崔文蔚也立即跟着跃起!果然!迟老残笑容可掬的依旧坐在原来位置上,好像没有动过。红绡也席地而坐,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脉脉注视着自己,流露出无限的关心和情爱。好像要从自己身上,瞧出楼一怪教了些什么来?崔文蔚心中感到一阵甜蜜,向她微微一笑。
迟老残道:“娃儿,你也来休息一会,咱们比赛就得开始。”
崔文蔚新学“鸿蒙三式”,已深觉楼一怪这三招“劈天掌”,威力之强,旷世无俦。这两个老怪物,不吝把自己精研数十年的独门绝技,传授给自己两人,而且更不惜耗损真元,灌输内力,以求速成。
其目的当然是为了假自己两人对手过招,以观摩他们独创的招法,是否已臻完善之境?因为他们功力相当,如今一别数十年,谁都坚信自己的成就,已经超过对方,只有从旁观察,始能瞧出自己的优劣所在。
自己和娇妻这一场比试,虽然只是点到为止的试验性质,但光凭自己所学“鸿蒙三式”,已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不知娇妻又学了些什么,推想迟老残教出来的功夫,也断不会比楼一怪差。
那么这种出手就能叱嗟风云的招法,一发难收,双方万一稍为失手,不死也得重伤,他心中想着,脸上神色,也在不停地变化。迟老残瞧他立着发怔,不由莞尔笑道:“小娃儿,你在想些什么?”
崔文蔚面露愁容,抬头道:“老前辈……”
迟老残不待他说完,摇手道:“用不着耽心,你们方才经咱们两个老不死灌输了相等的功力,别说这场比试,只是点到为止,试试招法,就是真个拼命,也保里伤不了半根毫发。”楼一怪听得哈哈大笑道:“老残废说得不错,你们如有损伤,咱们两个老怪物还算得什么人物?来来!时光不早,娃儿们这就开始。”
红绡听说就要比赛,早已高兴得一跃而起,俏生生的走到场中,娇笑着道:“崔郎,你快来呀!”
崔文蔚无可奈何的跟着走去,在她对面站定。
楼一怪瞧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哈哈!铁闩自落,石门自开,这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迟老残瞪了他一眼,喝道:“老怪物,你口里说些什么?”
楼一陆笑叱道:“这与你无关。”
迟老残道:“你这分明是打暗号,老怪物,等娃儿们动上了手,你可不准再开口!”
楼一怪怒道:“我开不开口,你也里得着?”
迟老残孩儿脸一绷道:“你想用暗号指点,咱们这场比试,就立时作罢。”
楼一怪气得双脚一顿道:“作罢就作罢,想不到你老残废如此诬蔑我老楼。”
迟老残呼的站起身来,迫上一步,道:“那你方才说的什么?”
楼一怪须发戟张,发横道:“偏不告诉你。”
崔文蔚眼看两人全都脸现怒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连忙叫道:“迟老前辈不可误会,楼老前辈说的,不过是他口头禅罢了。”
迟老残歪着头道:“那我以前怎没听他说过?”
楼一怪怪笑道:“一定要你听到过才算?”
红绡拦着道:“两位老前辈,咱们就要开始啦,你们请坐下啊!”
一面又娇笑着斜睇了崔文蔚一眼,道:“崔郎,你进招呀!”
说着脸色一庄,两手在胸前一横,左掌掌心向下,右掌掌心朝上,好像抱了一个什么似的,静候崔文蔚发招。楼一怪突然点头叫道:“唔!‘两仪真解’中的‘先天太极式’,老残废,这是你的压箱子本领!”
迟老残哈哈笑道:“不错!老怪物真有点眼光!”
两人在呵呵嘿嘿的笑声之中,同时在山石上坐下。楼一怪大声说道:“娃儿,你们就以三招为限。”
迟老残道:“好!就是这样!”
红绡婷婷而立,等了一会,还不见崔文蔚发招,不由眼珠一转,催道:“咦!崔郎,你怎不发招呀?”
崔文蔚为难地笑了一笑,问道:“绡妹,你准备好了?”
红绡春花似的脸上,闪起一丝甜笑,点头道:“崔郎,你只里发招就是。”
崔文蔚真怕“鸿蒙三式”,威力太大,他瞧了娇妻一眼,自己身子,又从三尺距离,退到一丈之外。然后正身而立,肃容道:“绡妹,你可当心了!”
他气纳丹田,蓦地仰天吐气,两臂一分,运起三成功力,双掌往前面推出!
“鸿蒙三式”乃是楼一怪“劈天掌”的精华所在!
崔文蔚虽是初学乍练,又只发了三成力道,但这种石破天惊的惊人掌法,本身威力,已足使一般武林中人,无法招架!可是说来奇怪,那股无形无声的掌劲,刚到一丈光景,突然啸声大作,疾若奔雷,迫近红绡身前,只见红绡不避不让,依然怀抱太极,静立如故,左掌微沉,掌心向外一按,左掌跟着抬起。
手法简单,只是换了一个式子,立即把扑来劲风,无形化解!崔文蔚陡觉自己发出的力量,似乎被人转动了一下,直入无底深渊,一去不返。自己因力道落空,上身前顷,几乎向前跨出,心下一沉,赶紧往娇妻望去。
她,还不是深情关注地望着自己,对方才一掌,根本浑然未觉,心头不由惊喜各半,暗想原来迟老残教她的功夫,果然也不同寻常!
“绡妹,这是第二招!”
崔文蔚心中大定,胆子一壮,第二式“直劈乾坤”已使出五成功力。“丝”的一声细响,随掌而出,往前飞去。红绡柳腰微挫,双手疾转,状若抛球,往上迎去。这一下,双方同时发动,崔文蔚的一缕掌风,堪堪齐中划到,红绡的无形太极,也已抛起,半空中发出极其微弱的一声“波”,双方力量,又同时抵消。楼一怪眼看自己四十年苦研,认为无人能敌的“鸿蒙三式”,已有两招被人轻易破去。
虽然还有一招威力最强的“扬清凝浊”,但目下形势,似也难有胜算,不由用手抓了抓头皮,侧脸瞧去,迟老残盘膝而坐,脸上却隐露笑意,心中禁不住冒起火来,真想出其不意,劈他一掌!
“绡妹这是第三招了!”
崔文蔚喝声方落,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