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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声道:“大嫂问得不错,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没有重大之事,也真不敢惊扰两位。 ”他一顿之后,又向四外瞧了一瞧,问道:“符兄还有一位令高徒,何不也请出一见?”
天狼听得微微一怔,暗想难道侯长胜在什么地方,开罪了这个老怪物?
口中却笑道:“小徒有事下山去了,尚未回转。”
王屋散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如此说来,那符兄是有意包庇的了?”
天狼符奇立,平日性烈如火,这时经他没头没脑一说,不由倏然变色。
猛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祁兄,咱们数十年交情,你上来不把事情说明,便说兄弟包庇门人,天下那有如此说法?”
王屋散人一见天狼起立,也虎的站起来。
客堂中气氛,立时显出紧张!
天狐一见两人全都站起,也连忙跟着站起,向中间一拦,说道:“祁大哥到底为了阿事?总该说说清楚!”
王屋散人脸色铁青,冷冷的道:“大嫂子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折辱我祁某?”
天狼天狐一听此言,更是一头雾水,齐声说道:“愚夫妇确实不知,小徒如何冒犯了祁兄,如蒙不弃,就请直说!”
王屋散人瞧他们这般光景,知道的确不知情,不由怒气稍平。
用手指着兰儿道:“符兄但请问问令媛,便知端的。”
天狼天狐,同时回过头去,望了兰儿一眼。
天狼喝道:“兰儿,你侯师哥如何得罪了祁伯伯?快说!”
兰儿横了辣手郎君温璜一眼,道:“他徒弟生着嘴巴,不会说?”
天狼厉声喝道:“快说!”
兰儿被他大声一喝,受了委屈,不由眼圈一红。
天狐连忙拦道:“你不准吓唬她!”
一面回头温言的道:“乖儿,你只管说出来,娘替你作主。”
兰儿平日里娇纵惯了,那里受遇半句疾言厉色?
今天凑巧天狼被王屋散人师徒寻上门来,听口气竟是侯长胜招来的麻烦。
而且兰儿也知道这会事,那回山之后,为何不早些告诉自己?心中有气,所以才大声喝了一句。
兰儿当着外人,原来已是盈盈欲涕,这时给娘一撑腰,不由“哇”的一声,扑入天狐怀中,指着温璜道:“这个坏人欺侮我!”
天狼为着顾全王屋散人面子,斥道:“兰儿,你不准胡说八道,好端端的他怎会欺侮你?”
兰儿头虽然钻在她娘怀里,耳朵可听得清楚。
闻言蓦的拾起头来,道:“爸,你不信,我来问他好了,其实那不是侯师哥,是岚哥哥!”
天狐轻轻的“哦”了一声。
兰儿掉过去,向温璜道:“你先罚个誓,如果回答我的话中,有半句谎言,将来就死在你自己手上的毒冰轮之下。”
她此言一出,听得王屋散人师徒脸色大变!
原来王屋散人这柄青玉轮,乃是仿照五行轮等兵器改良而成。轮上还安了三十六枚倒钩,专锁敌人兵器。
他意犹未足,又化了十多年工夫,从深山大泽,采集了数十种剧毒之物,淬炼倒钩之上。
任何兵器,只要碰上毒轮,奇毒之气,就会循着兵刃,传入对方。手臂立呈麻木,失去抵抗之力,被当场击毙。即使侥幸逃出性命,那毒气也逐渐由手臂攻入心脏,十二个时辰,毒发身死,端的厉害无比。
更因有数十种奇毒,配在一起,其性各异,其毒愈烈,除了间接所伤,尚有解药可解之外,如果直接被毒冰轮击中,转眼立毙,就算王屋散人自己,也无药可救。
兰儿因见辣手郎君温璜,手上捧着毒冰轮,所以顺口说了一句。
那知恰巧说到王屋散人师徒心中最犯忌的事上去。
温璜瞧到兰儿满脸娇嗔的向自己说话,心中一喜,忙道:“我师傅和符老前辈都在这里,我焉敢打诳?”
兰儿应了声:“好!”便向天狼天狐道:“岚哥哥送了我黄金马匹,别过之后,我惦念着爸娘,就赶了回来。”
天狐搂着女儿,点头道:“乖儿,你说下去!”
兰儿掉头望着温璜道:“我在前山树林下休息,一个人唱着山歌,你来偷听?”
温璜点了点头。
兰儿又道:“后来你就说着不三不四的话,欺负我,是不是?”
温璜待要分辩,说自己只说她的歌声好听,就被她打了一个耳括子。
但他只说出:“我只说姑……”
兰儿拦着道:“我还没说完,不准你说咯!我说得对,你点点头,我说得不对,你摇头就是!
后来我没有理你,返身走了,你一直跟在后面,我说你再跟,我要打你耳光。你一生气,就撤出毒冰轮,朝我砸来,是也不是?”
这话可听得温璜大急,当时她一连打了自己两次耳光,才惹自己动怒。
而且当时自己毒冰轮也不过是个虚招,主要还是想把她擒住,是以听她一说,方想答辩。
只见兰儿不待他说话,又急急的问:“你当时是不是撤出毒冰轮,向我迎面洒来?难道我说得不对?你说呀!你怎不点头?”
温璜受不了娇嗔作态,似怒还笑的眉目挑逗。他傻了!两眼发直,不由自主的又点了点头!
兰儿赖在天狐怀里,嚷道:“爸!娘!你瞧他不是全承认了,仗着毒冰轮欺负我。”
天狼听女儿说一句,温璜点一点头,分明是这小子欺负自己女儿。
还仗着毒冰轮骤下毒手,王屋散人不明是非,居然率领徒儿,到析城山上门问罪。心中一怒,不由嘿嘿地冷笑了两声。
天狐道:“让兰儿说完了再说!兰儿,后来呢?”
兰儿听得心中暗喜,又道:“他才使出毒冰轮,向女儿砸来,恰好岚哥哥赶到,拦在前面和他动起手来,后来削断了他毒冰轮上两枚倒钩。”
天狐望着王屋散人,冷冷的道:“原来祁大哥教出来的好徒弟,欺负了兰儿不够,你还帮着他赶上析城山来,欺负咱们老夫妻?”
王屋散人见兰儿所说,和徒儿跟自己说的,大有出入。但他却是频频点头,一句也不辩白,心中已然有气,不由恶狠狠的瞪了温璜一眼,怒声喝道:“她说的对不对?”
当然王屋散人的语气,是要温璜趁机辩正,那知温璜被师傅厉声一喝,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兰儿气愤的叫道:“方才我问你的,你都承认了,为什么不向你师傅点头?”
温璜其实吓昏了头,给兰儿一嚷,果然又直起脖子,点了点头。
这可把王屋散人气得满面通红,霍然转身,一掌对准温璜劈去!
他虽然只是凌空虚斫,但劲气怒啸,辣手郎君惨哼半声,手抚右臂,疼得身躯乱颤。
王屋散人一掌斫折了徒儿右臂,回头向天狼夫妻说道:“孽徒冒犯令媛,兄弟已断臂示惩,小姑娘总该无话可说了罢?”
天狼夫妻,不防王屋散人对自己徒儿,会骤然下手,劈断右臂。
这时瞧着疼得直冒汗珠的温璜,心中怒气,不由消了大半。
天狼符奇立从怀中掏出磁瓶,倾了一粒其色如墨的药丸,凌空抛与王屋散人道:“这档事,令高徒虽有不是之处,但事已过去,不提也罢!这是兄弟秘制的‘续断丹’,对接骨生肌,特具灵效,祁兄快替令徒接上骨罢!”
王屋散人看了手中接得的“续断丹”一眼,竟又把他掷还给天狼道:“符兄的‘续断灵丹’,固然武林之中,无出其右,但孽徒不肖,断肘罪有应得,兄弟自问还有法接拢,盛意心领。”说着,也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瓶,倾出药末,让温璜服下,一面又道:“小徒既蒙符兄有宥,咱们揭过不提,不过兄弟还有一事请教!”
天狼道:“请说!”
王屋散人道:“那削断兄弟毒冰轮上两枚倒钩的小子,既非符兄高足,不知又是何人门下?”
兰儿接口道:“哼!还说揭过不提,怎的又问起岚哥哥来?”
王屋散人没理会,只是向天狼道:“这小子仗着手上利器,损坏兄弟兵刃,兄弟焉能轻易放过?还望符兄赐告,兄弟立即告辞。”
天狼冷冷的道:“不瞒祁兄说,这位江相公,目前正在析城山作客。”
王屋散人突然脸皮一宽,笑道:“如此说来,倒真是巧极!咱们数十年交情,兄弟想请求符兄,把这小子交给兄弟,不知可能答应?”
兰儿听得心中大急,她怕自己爸不愿开罪王屋散人,遽尔答应,方想开口。
天狐是知女莫若母,暗中拉了她女儿一下。
拦着答道:“祁大哥倒说得简单,别说江相公得罪祁大哥,是为了救护咱们女儿,就是没有此事,他身在析城,便是符家佳宾,也不能让祁大哥随便带走。”
王屋散人明知江青岚和析城多少有点牵连,天狼夫妻未必便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