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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一怪嗔目道:“都是你这火窟害人!”
江青岚听得心如刀绞,俊目含泪,道:“那么求老前辈可有另外办法?救她一命。”
铜椰老人迟疑有顷,道:“除了天材地宝的旷世灵药,要清除这女娃儿攻心火毒,那只有施用老夫空心铜椰针,洞穿她十二死穴,宣泄火毒,才能保得性命,只是一身武功,全付东流,而且从此以后,也不能再练武功了。”
大家听铜椰老人说得如此严重,不由全都面面相觑!江青岚更是悔恨交迸,忧心如焚!蓦地,铜椰老人一句“天材地宝”之言,触动灵机,右手向怀中一阵乱掏,摸出一个小小包裹,急着问道:“老前辈,你说的天材地实,不知是什么灵药?晚辈身边尚有一株千年参王,和大雪山的雪莲子,不知是否有效?”
边说边解,把千年参王和冰魄夫人所赠三颗雪莲子,一起放到白玉台上。
铜椰老人陡的目射奇光,微微点头道:“昆仑门下,当真人杰地灵,哈哈,老夫要早知少侠身怀大雪山上好雪莲,根本就用不看把她浸入‘珍珠灵泉’了。”
江青岚大喜过望,又道:“原来老前辈说的灵药就是雪莲子?”
铜椰老人拂髯笑道:“你要她们女娃儿用纯阴真气度入,收效更速。”
江青岚毫不怠慢,把一粒雪莲,递给白玫,她就依着铜椰老人指点,度入聂小红口中。不多一会,聂小红身上热气蒸蒸,汗如雨下,脸色也逐渐转好过来,蓦地大叫一声:“热死人了!”
人已霍然苏醒,她瞧到自己躺在红绡怀中,大家都围在她四周,不由心中大奇,眼波滑碌碌一转,问道:“咦!岚哥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红绡接口道:“聂家妹子,你醒过来了,快再歇一歇再说!”
江青岚心中一喜,方想开口,忽听迟老残细如游丝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司马老儿为了收练‘灵磁真气’走火入魔,双腿僵化,二十年来,虽然利用本岛地火灵泉,调燮坎离,总嫌为时太久,你身边的成形参王,正是修道人走火入魔,修复玄功的主要药物。此时如能送他三片,不但屠龙岛这场过节,可以从此化解,而且对你也大有好处之事。”
江青岚知道这是迟老残传音入密,暗中嘱咐,当下不好回答,只微微颔首。一面双手拿起藏参锦盒,走列铜椰老人身边,说道:“晚辈厚蒙老前辈指点,概赐‘龙角胶’,妹子聂小红,又多承救助,晚辈衷心铭感,无以为报,区区千年参王,伏望老前辈哂钠。”
铜椰老人望了他手中绵盒一眼,而露微笑,忽然摇手道:“千年参王,百世难得,修道人练丹合药,尤视同珍品,老人虽有所需,但那能要你娃儿的东西,还不快快收起。”
江青岚还想再说,迟老残已接口道:“哈哈!司马老儿,你别再客气,小娃儿是奉他记名师傅指点前来,如果说明了要以千年参王,换你‘龙角胶’,你这牛脾气,宁可再在地底火窟熬上二十年,也不肯破坏屠龙岛陋规,所以才要小娃儿身入火窟,取到‘龙角胶’,再奉上千年参王,作为投桃报李之赠,既符合你‘入阵自取’的规定,又可使你减少活烤二十年,早日修复玄功,岂不一举两得,依老残看来,你还是收下的好。”
迟老残这一番话,果然说得极为动听。铜椰老人悠然长叹了声,笑道:“昆仑老人算无遗策,咱们真是望尘莫及!老夫修复玄功,所需千年参王,三片已足,那么老夫就收下三片,其余的仍由江少侠收起,留备后用罢!”
迟老残点头道:“小娃儿,司马老儿既然如此说了,你就这么办罢!”
江青岚应了声是,就打开锦盒,取出千年参王,切了三片。食菰仙面露喜色,接过之后,便仔细的收入玉盒之中!千年参王果然不是凡品,小亭之中,满室清香,沁人心脾,大家只觉精神为之一清。铜椰老人微微点头,一面抬手道:“震九,你去取一樽‘铜椰露’来,江少侠行走江湖,或许有用。”
食菰仙领命退下。这一阵工夫,天色已是大亮。白玫心中惦念着那柄短剑,此时秀眉微挑,轻轻蹩近江青岚身边,低声说道:“岚哥哥,咱们的宝剑,还吸在磁石峰上呢,你还不求求铜椰老神仙,他一定有办法的!”
她声音虽细,如何瞒得遇铜椰老人,只见他颔首道:“乘风,你到峰下把他们兵器取来。”
赤脚仙躬身领命,就往峰下走去。白玫瞧得暗暗奇怪,这赤脚道人,武功比自己并不高明到那里,自己连摇撼都摇撼不动,他那能取得下来,也许他们另有办法?
她心中想着,食菰仙已取了一樽“铜椰露”回来,含笑递到江青岚手上。江青岚也不再客气,向铜椰老人道谢之后,就自收下。接着赤脚仙李乘风也捧了几人的兵器上来,大家纷纷接过,佩到身边。铜椰老人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兵器上,经灵磁峰吸了一日一晚之久,全已沾染有灵磁之气,今后对敌,还能吸取对方偷袭来的细小暗器!”
楼一怪道:“你要是小气的话,谁还稀罕这点磁气?”
铜椰老人修眉微皱,道:“你这老怪物,五十年不见,脾气真是一点也没改。”
楼一怪嗔目道:“你的小气样子,几时又改了?”
迟老残呵呵大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们彼此彼此!”
口口 口口 口口
山岭上一轮火红的太阳,已射尽了它最后的光芒,带着疲乏,落向天边,满天云霞也逐渐失去色彩!
齐鲁古道上,正有一人一骑,向北疾驰,敢情急于攒程!夕阳虽然褪去了光辉,但斜照着马上骑士,却依然红霞如火,艳丽照人。原来骑在马上的,可并不是燕赵豪侠,那是一位身穿红色劲装,头包红绢,足登小蛮靴的红衣女郎!
只要瞧她背插长剑,怀抱铁阮咸(阮咸琵琶之属),控缰纵马的劲儿,就可知道这妞儿身手不凡,准是巾帼英雄!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渐渐缓慢下来,一人一骑,进入了镇甸,停在一家招商客栈门口,飘然下马。
不知是她艳丽照人呢,还是她下马时的身手矫捷,把店伙瞧得直了眼,楞楞地,有点目瞪口呆!红衣姑娘脸若青霜,凤目之中,隐隐射出两道冷电,店伙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慌忙迎着上去,接过缰绳,一面领着她进入上房!
他知道这种单身行走江湖的女郎,可待慢不得,惹得姑娘家性起,吃不完,就会叫你兜着走。
何况她两道眼神,赛过活闪,一时颠着屁股,送茶送水,十分巴结。红衣姑娘盥洗之后,就砰的关上房门,她把长剑挂到床头,吁了口气,独个儿懒洋洋的倚在窗口,敢情长途跋涉,免不了困乏!
突然房门轻启,闪进一条黑影,而且还随手掩上房门。红衣姑娘陡的柳眉一竖,心中暗暗哼了声:“想是找死!”她身形如电,右手一探,往来人肩头扣去!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滑步丢肩,居然一下闪出身去!红衣姑娘微一怔神,冷哼了声,玉腕疾翻,青葱般纤指,散若兰花,正待拂出。
忽听那人轻声叫道:“姐姐,快请住手……”
那是一个娇嫩的声音!红衣姑娘又是一怔,猝然停手,纵目瞧去,只见自己身前俏生生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女。她那娇若春花的脸上,还带着慌张之色。不由心中奇怪地脱口问道:“你……是谁?”
玄衣少女掠了掠鬓发,轻声说道:“我叫柳琪,啊!姐姐,因为有人在追着我,你就让我躲一躲罢!”
红衣姑娘瞧她那份娇憨模样,稚气未脱,心中不期大有好感。还没开口,只听门外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柳琪轻声叫道:“来啦,来啦!”
一个身子,翩然往床后躲去!
“兰姑娘,兰姑娘,你又躲到那儿去了,真把老婆子找苦啦!”
一个老妪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接着房门上起了剥落之声。房门呀的推开,探进头来的是一个六十来岁,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红衣姑娘先前还当追着柳琪的是什么江湖败类,那么自己正好出手惩戒。如今瞧到原来是个白发婆婆,心中不由感到纳罕!白发婆婆瞧到房内是红衣姑娘,脸上也不禁一怔,连忙陪笑道:“啊!姑娘,真对不起,老身找错了房间啦!”
说到这里,忽然又轻叹了声,自言自语道:“咳!人老了,可真没用了!老身明明看她躲入这间房来的,怎会弄错?”
她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边说边向红衣姑娘一阵打量,忽然她目露惊奇,笑着问道:“啊!这位姑娘,老身好生眼熟,不知贵姓?”
红衣姑娘淡淡一笑,轻启檀口的道:“我……我叫周绿云。”
“你……你……叫周……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