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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小木看着她脸色似是不太好,眼眶有点幸存浮肿,不仔细看不出来。
“木大哥早,醒了便睡不着了,刚刚听木梓说出什么事了?”既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夏锦便真接说了出来。
此时红袖和罗氏也抱着朱誉从屋子里出来了,几个人便就站在廊下问了安。
“是这样的,今个儿便是升堂问案的日子,凌大人便早早让衙役去牢里提了两人,结果你猜怎么着?”木梓本想卖个关子,见他家少爷瞪他也不敢让夏锦猜了。
忙赶紧道,“是夏大庄今个儿破晓时分,趁着狱卒都困顿的时候,一根裤腰带把自己给吊死在这牢里了,凌大人发了大火说,这人还没审了就这样自杀了,都是狱卒懈怠所致,这全部要拉出去打板子的,这不衙门来人请少爷过去救火。”
木梓三言两语便把事情来龙去脉给说了清楚,只是众人想不明白夏大庄为何会突然寻死,只有夏锦心中有几分猜想,这人只怕是因着她昨个话,以为夏大伯娘被他所杀之事凌大人已经知情,想着自己怎么着也难逃一死,又害怕被斩首最后落个死无全尸,便在这升堂之前吊死了自己。
夏锦听着因着自己一时气愤之话,要让这几个狱卒都要挨板子,心中不忍便催着小木赶紧过去,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相信小木能把这凌大人的火给灭了。
夏锦也没急着马上回家,只在这客栈中等着小木的消息,好不容易盼到这巳时末了,才见木梓回来送信回来,“这案子是结了,朱老七被判了杖五十,发配西山石矿终生为奴;夏大庄因着是重犯这尸首便由衙门统一入敛,不发回家中安葬了。这狱卒也没事了,少爷说是他昨日进过大牢找夏大庄问话,这夏大庄才畏罪自杀的,被凌大人罚了一年的俸禄,这会还在衙门写悔过书呢!”
夏锦听着不免有点儿心虚,昨日若不是自己央求他带自己进去或是不一时气愤去骂夏大庄几句,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她不替夏大庄可惜,那样的人死有余辜,只是小木一力为自己担下罪责让她有点心虚又有点感动。
木梓还传了小木的话,让夏锦不必再等他回来了,早点回去免得她哥担心,听到这话夏锦不禁小脸通红,这家伙皮挺厚的,他怎么知道自己等的就是他呢。
待夏锦回了家,便把夏大庄的事告诉了夏天,只是瞒下了自己的猜想,饭后两人便带着罗氏去了夏大伯娘家。
告诉了那夏健母子夏大庄的事,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想必午后就会有衙役过来报信,虽说这尸首不许家人收敛,但夏天还是问夏大伯娘要不要办个丧礼,若是他们想办这事他便一力承担下来。
只是最后这母子俩商议了一翻还是决定不办了,简单的立个衣冠冢就罢了,这样的人只怕宗族的人也不会允他进宗祠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夏健的生父,立个衣冠冢也算是夏健的一翻孝心了。说句实在这么个人就算死了他们也不会为他难过,那这个丧礼又是办给谁看呢。
既然人家决定了,夏天也不勉强。只道,一会去老族长那里一趟,把这家里之前一些在夏大庄名下的田地给划到夏健的名下。
这立冢的事待夏天去请示了老族长,让他老人家在祖坟边上给指个地方,明日准备好了,再叫人来带这两人过去。
罗氏依旧留在夏家照顾这母子两人,这沈老大夫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是留下来照顾夏健,便真的除了三餐去夏天家用饭,其他的时间完全守在夏健身边寸步不离。
还好这夏健年轻身体底子好,这自从伤口缝合后过去了一天一夜竟也没发过热,夏锦这下可算是完全放下心来,用现代话说这夏健也算是过了危险期了。
这觉没睡好人总是觉得混身不自在,从夏大伯娘家回来夏锦便搂着宝儿陪周公下棋去了。
她这一觉可就睡到日已西沉,宝儿早就起来由林氏带着在院子里逗福妞玩呢,夏锦醒来就看到这副画面,突然得她便生出一丝活着真好的感概。
林氏见夏锦站在廊下看着她们发呆,便向她招招手,夏锦笑着向着她们走去,“嫂子,有什么事吗?”
“老婶下午来过好几趟了,听说你睡着呢,便又回去了,奇奇怪怪的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你这会得空不若去她家问问可是有什么事?”林氏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婶,必竟这个婶娘可是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痛快性子。
夏锦听林氏这么说心中多少有点数,老婶这怕是为了罗氏和夏健的事来的,算了,自己过去一趟,若是老婶问了自己便表明了立场,免得她老人家纠结。
夏锦来到老婶家时娘俩正坐在炕头上缝衣裳呢,瞅着像是夹衣,想着这开春天气也是一日日暖将起来,过些时候便是身上这棉衣便穿不住了,也是时候该把这夹衣单衣的准备起来了。
夏锦挨着炕沿坐下,拿着香儿刚刚缝好的一件夹衣比着大小应该是小豆丁的细细瞧了瞧,“香儿这女红是越来越好了,瞧着这针脚可真是细密匀称。”
夏锦这说的可是真心话,她实在是配服这古人的智慧竟然能把这衣裳缝得和现代机器缝起来的有的一拼,这每一针的针脚几乎是一模一样。
香儿听了夏锦的话自是开心的不得了,那小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还在不断扩大,老婶白了她一眼,人家夸了一句这尾巴就要翘上天了,真是个小丫头。
老婶看着夏锦想了想道,“锦儿,你就是忙也别把这女红的手艺慌费了,这以后成了亲相公的衣裳还是要你亲自缝才好,你以前可是做得比香儿好太多了。”
“我知道,老婶有时间我便会做点的,其实夏锦也很羡慕古代女人闲着没事就做做女红打发打发时间的悠闲生活。只是自己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实在是很少能有这样的闲情。”
不再纠结这针线女红的事,夏锦转而问老婶,“老婶,嫂子说你下午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老婶看了眼炕上的香儿,打发她去菜地摘点菜,待香儿走了才对夏锦道,“锦儿,这罗氏的事是成了?”
其实老婶已经听红袖那丫头说那朱老七已经在和离书上画押了,只是那丫头嘴紧的很除了这个愣是一个字也挖不出来。
夏锦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那罗氏你可有什么打算?”老婶决定还是先试探试探夏锦的意思。
“没有啊,老婶为何这样问?”其实夏锦知道她想说的是何事,只是自己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有些事她不太好开口说出来,只能慢慢引导着老婶自己说。
听到夏锦的话老婶咬咬牙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锦儿,这么和你说吧,你大伯娘央了我替她家夏健保媒,而那个女子便是罗氏,你大伯娘也说了不再意她嫁过人,也愿意她把孩子带过来,只是她必定卖身与你的人,这事要先问过你的意思。”
夏锦也知道这事心中早就想好了答案,“那大伯娘也不介意她是奴籍,按理这入了奴籍的人以后生的孩子就是家生子也是为奴的。”
其实夏锦哪能听不懂老婶话里的意思,只怕是想央了她做个人情这两人要是真成了便把卖身契还了罗氏,其实这也是夏锦心中所想,只是她还是想听听大伯娘的回答,才能放心把罗氏交出去。
“你大伯娘说不介意,只要你能同意,这他们俩都还年轻,只要好好干总有一天能将这卖身契赎回来。”老婶也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夏大伯娘的话又说了一遍与夏锦听。
听到这话夏锦也算彻底放心了,从怀中拿出一个用棉帕包着的东西来,这个还是刚出门的时候找嫂子要的,只想着若是老婶说起这事,便做个顺水人情,夏锦把这包裹当着老婶的面缓缓打开,“这里面是罗嫂与宝儿的和离书和切结书,从此罗嫂母子便与朱老七再无瓜葛。”
老婶不明白夏锦拿出这此东西是何意,夏锦示意她稍安勿躁,又从中挑出两张纸摊开来说,“这是罗嫂和宝儿的卖身契,现在我都交给您,对于罗嫂和夏健的事我不反对,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两人都要甘心情愿才成,若是他们能结下秦晋之好,就麻烦老婶把这些个东西交给他们,权当是我祝贺他们成亲的贺礼。”
说完夏锦又细细的把这东西包好推给老婶。
老婶没想到夏锦竟是早有准备打算成全这两人的,不禁连声说好,“好、好,那这事我先不和你大伯娘说,过几天我先问问这二人的意思,若是他们都有意这事就趁早办了,了了一桩心事也让这夏健好好的做人。”
“老婶,可否先让二人订亲,若是这夏健真能重新做人了,一年后便让这两人成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