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妮揪扯着双手,她有这习惯,只要紧张无措时都会如此。刘芝又说了一通,见安妮不说话,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谁想她忽然问自己:“这些话是唐律师让你对我说的吗?”
刘芝愣住了,没好气地说:“怎么,你拿唐律师来压我?”
“没。”安妮倒不是她那个意思,只是过于在乎唐呈对昨儿事的看法。刘芝瞪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随即离去。
安妮揉揉脑袋,想起卫伦曾说自己气人的本事很大,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刘芝肯定对她没好印象了,也许唐呈也是。
正这般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张餐巾纸。她顺着瞧去,却见唐呈站在自己面前,他方才路过这里,听见刘芝在训她,又见她低头,以为她是哭了。谁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讪讪地收回餐巾纸。
安妮微微恍神,听他说:“帮我拿支烟。”她这才看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打开来,正等着她帮忙。
安彤蓦然想起曾经,他刚满十八岁,跟着班上的同学学会了抽烟。可又怕父亲打他,就常常躲起来抽,有一次自己撞见了,说是要去告状,被他急得抱住。两人本就互相有意,这一抱竟然吻在一起。
他嘴里的烟草味道,至今还仿佛萦绕在她鼻前。
“安妮?”唐呈见她走神,唤道。
“嗳。”安妮收回思绪,拿出一根烟,踮脚,塞进他嘴里。他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即言谢。
一支烟快到尾,他才说:“刘芝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盼着你好。你想想,一个姑娘家不能太冲动,否则要吃亏的。”
“我知道。”
他将烟尾扔进垃圾桶里,朝前走,没几步就回头喊她:“不走吗?”安妮赶紧跟上去,离他只有半步,鼻端是淡淡的烟草味儿。她好像回到了十五六岁,跟在他身后一起上学放学。这般,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这难得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下班,她回到小区时又去超级市场买了菜,回到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她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想起昨儿有些对不住卫伦,于是打电话给他。
“怎么了?”他隔着电话问,周围有些吵闹,安妮听不太清,便说:“晚上回来吃饭吧,我刚做好的。”
“能吃吗?”他忍不住诽腹。
“那我一个人吃。”
“你给我留着吧,等我回去再热给我吃。”他那边刚说完话,身后就传来另一个声音:“老六给谁电话呢?说得这么柔情甜蜜的。”
“还用说?肯定就他藏了五六年的女人。”
“玩金屋藏娇啊,咱老六一向好情趣。”
听起来,是他那一帮朋友在开他玩笑。卫伦对她说:“这儿吵,我出去说。”
脚步声传来,听筒里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卫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道:“说真的,把饭菜留着。”
“嗯。”安妮忍不住说:“你又得深夜回来?”
“有意见了?”卫伦却是反问她。
安妮心想:我哪敢有意见,可是没说出口,只能说:“回来喊我起来,我给你热。”
他应了声,她便准备挂电话,但卫伦制止住了她:“安妮,有事我想跟你说。”
“嗯?”
卫伦破天荒地有些支吾,磨了许久才开口:“我有个亲戚,就是我奶奶。她初夏时要过八十大寿,你跟我一起回去见见她吧。”
安妮猛然愣住,他从不给她接触他身边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亲人。她也是震惊,傻气地问:“我以什么身份去?”
卫伦一听这话就火了:“你觉得呢?难道你想以我普通朋友的身份过去?你以为我家大门那么容易让旁人随进随出?”
安妮忍不住驳斥他:“说得你家跟深宅大院一样。”
“对,就是深宅大院!”卫伦极没耐心地接着说:“反正离初夏还有几个月时间,你好好想想。”
他挂了电话,安妮握着手机,这有什么好想的!
夜里帮他热菜,后来又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惹得她第二日起来晚了。急急忙忙赶去上班,到事务所门口,抬手看表,差一分钟就迟到了。刘芝显然看不惯她这踩点来的现象,也是,满屋子的人都跟驴子似的,任劳任怨,她可不能太另类。
她看了一眼唐呈的行程表,发现他下午两点时需要外出,还需要一束花,玫瑰。玫瑰素来赠情人,安妮的心难以预计地不快活,到处都泛着酸楚。她去打印室复印资料时,刘芝恰巧同在,见了她便说:“等午休的时候,你辛苦点跑一趟花店。”
安妮明白过来,拿着刚复印好的资料竟然投尽了碎纸机里了,刘芝猛然拍她肩膀:“嘿!你怎么回事!”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虚晃一笑:“刚才复重了。”说着重新复印好资料,刘芝便交代她去哪家花店,买哪种玫瑰。安妮记在心里,她没敢问这花要送给谁。
后来午休的时候,安妮坐在地铁里,看着车窗外忽明忽暗,抑郁的心竟渐渐平静。如果唐呈有了女朋友她该高兴,至少证明他这五年来活得快乐,她和他早就没了可能,她不该在心里还奢望着什么。
赶到刘芝说的那家花店时,时间已经快十二点。花店不大,装修点缀得却很温馨。她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当一声响,随即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欢迎光临。”
安妮望过去,却是吃惊不已,说话的女人穿着白裙,身上围着紫色围裙,秀黑的发随意扎着。那是她高中时的好朋友,翟娇。
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翟娇的名字,但克制住了。看得出来,翟娇是这间店的老板,她正问自己:“要买什么花儿?”
“粉玫瑰,要一束三十二枝的。”
翟娇微微一笑:“我有个老客户和您一样,每次买粉玫瑰都是要一束三十二枝的。”
“哦,是吗?”安妮心想她所言的老客户八成就是唐呈了。以前在高中时,翟娇就暗恋过唐呈,安妮能看得出来。她想,也许翟娇就是唐呈的女友呢?但可能性不大,是女友还从她这儿买什么玫瑰。
翟娇挑选了上好的玫瑰,再包装起来。安妮坐在她店里的椅子上,屋外是车水马龙,她想起以前每天放学,总要和翟娇跑两条街去吃点心的。安妮猛然回神,这家花店在十一年前可不就是她们常来的小吃店么!
安妮顿时激动起来,却小心地压抑着,试探地说:“我曾是燕高的学生,好像那时您这花店是个小吃店啊。”
翟娇先是一愣,继而惊呼:“可巧了,我也是燕高毕业的。您说对了,这家店的前身就是个小吃店。后来我大学毕业,找不着事儿做就把这店盘下来,开了个花店。”
安妮望向她,仿佛看到了十一年前的翟娇,朝气蓬勃的脸庞,永远都挂着恬淡的笑容。翟娇被她瞧得不好意思,随即低头说:“我瞧您也挺眼熟的,您是几几届的?”
她晓得那是套路话,但依然有感动漫溢。她说:“千禧年那一届的。”
“我也是呀!我们可真有缘啊!”翟娇呵呵笑起来,安妮随着她笑,想起过往却是喜忧参半。十一年过得有多快?她都从十八岁的少女长成二十九岁了,搁在她老家,这年龄孩子都该有五六岁了,但她却毁了自己的青春。
安妮将刘芝给的地址递给翟娇,她笑着保证花一定送到,随即接过安妮付的钱。安妮转身要走,可两三步又折了回来,翟娇微笑着看向她:“还有什么事吗?”
“留个电话给我吧,有空了,我们去燕高看看?”安妮建议。
翟娇是大方的女人,两人互相交换电话号码,还说只要她不忙就一定陪安妮去燕高。她笑着说好,离开花店乘地铁回事务所。
安妮问过自己,为什么得到重生后要接近唐呈。她想过很多个理由,想一个驳一个,最后她安慰自己,只是想远远看着他就好,只是远远看着。那是多么卑微的姿态,掩藏自己的过往,换了一副皮囊,就远远看着他。
唐呈已走了半个小时,临走前交代刘芝把后面的时间排开。安妮正好从花店回来,与他碰了面,她对他说:“花已定好了,差不多该送过去了。”
唐呈点头微笑:“谢谢。”
“应该的。”她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看着他欣长的背影消失。整个一下午,她都勤快地工作,刘芝对她这样的表现很是满意,难得给她笑脸。直到下班铃响,安妮积攒了一下午的力气全然消失。
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从包里摸出手机,打给卫伦:“在哪儿?”
“外头,怎么了?”她声音太过有气无力,卫伦似乎听出来什么。
安妮想了想:“你今晚陪我吧,回家陪我。”
那头卫伦就吃吃笑起来:“丫头这是跟我撒娇吗?怎么口气不对味儿啊!”
她也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