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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您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话?”胤禩天生的机敏,习惯了不公平和被忽视,让他满怀感动之余,不自觉地就对得到的温暖产生怀疑。
良妃却握紧他的手说“难道弘晖,还能起死回生吗?”
八阿哥心内震荡,呼吸也变得急促,是他不肯承认的事,已经被母亲看透了吗,是啊,也许很多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包括皇帝。皇阿玛昨天在乾清宫听自己说那番肺腑之言为妻子辩解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嗤笑,还是怜悯,还是深恶痛绝地想要杀了他?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皇阿玛“相信”了他的话。
对,孩子不是他杀的,他不是凶手。
“胤禩,把心思从别处挪回来,太子在一天,那事儿就不能成,好好盯着太子吧。”良妃说罢这句,终于松开了儿子的手,温和地说,“要保重身体,年末选个好日子,额娘求太后再给你纳一两个新人进门,不要着急,总会有孩子的。”
八阿哥是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才离开母亲,香荷亲自送贝勒爷走,回来时却见小宫女捧着热水伺候主子洗手,良妃冷漠地在清水中洗刷自己的双手,浑身透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香荷多嘴问一句“娘娘洗手要准备用膳吗?”
良妃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手里有些脏。”
那之后的日子,真正平静而安宁,四阿哥手里的差事越来越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着妻儿,八阿哥心无旁骛地为父亲办差,累得夜里穿着衣裳就睡,还依旧拼命地做事,总算赢得皇帝和大臣的连连赞赏。十四阿哥则跟着皇阿玛同出同进,行围打猎,俨然太子一般的待遇,其他人各司其职,转眼日子就入了腊月。
而这一年,皇帝仍旧要派皇子或宗室子弟前往驻军之地慰问将士,往年都是八阿哥带几个兄弟去,这一年却没八阿哥什么事儿,早早就许下十三阿哥,让胤祥与额驸富察傅纪一道去办差。
要知道,虽说是慰问将士,其中还有许多事要做,譬如解决当地的问题,整理后汇报朝廷,譬如带去朝廷的旨意,调动那里的人员。八阿哥接连做了几年,各处都有他的人脉,如今突然断了,另派十三阿哥前往,也不晓得十三阿哥这一趟会带去多少震荡,兴许来回一趟,八阿哥苦心经营几年的脉络就被阻断了。
眼下他们兄弟几个,手里都没有兵权,这是唯一能和军队牵扯关系的事,可八阿哥的心血,好像不得皇帝待见,换言之他之后行事,也要更加小心。
腊八过后,兄弟们聚在八贝勒府,八福晋来应个景后就离了,他们喝酒围炉,十阿哥见十四闷闷不乐,在桌下踢了九阿哥一脚,胤禟抬眸看脸色,唇边勾出一抹冷笑,便夹了一筷子涮羊肉送到十四碗里,说道“听说十三这次领差事,是四哥极力向皇阿玛保荐,还不惜让德妃娘娘帮着说了几句话。胤禵,你虽说跟着八哥去过,可还没正经接什么差事独当一面,你可是和四哥一个娘胎里出来得,四哥这样是不是太偏心了。”
胤禵把一筷子羊肉囫囵塞进嘴里,正是大口吃肉的年纪,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却张口答九阿哥的话,结果半天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可咽下去后胤禵自顾自涮肉,没再重复刚才的话。
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面相觑,八阿哥则暗暗怨他们太多嘴,笑着岔开话题,把这顿饭算吃下去了。
饭后,十四要踩着点儿先行回宫,九阿哥十阿哥没有约束还烫了壶酒换地方继续喝。胤禩这才知道,老九老十意图挑唆十四和四阿哥的关系,他端着酒杯久久不语,担心这事儿不可靠,可又觉得这么做,也不见得真不好。
胤禵带着几分微醺回宫,年末应酬多,完颜氏也不敢说他,只是提醒“额娘时不时要叫我们过去见人,你这几天少喝点酒才好。”
十四只是闷闷不乐地嗯了声,什么话也没说。
小儿子这边不高兴,岚琪尚未察觉,眼下正满心等待着小宸儿临盆,前几日又收到温宪来函,知道她们母女平安,心里一直乐呵呵的。
皇帝则三天两头来催她准备出门的事,就等着女儿一朝分娩,他便要带岚琪南下,朝廷上已经预备着出巡的事,这一次轻车简行,随扈的人马并不多,诸皇子中尚未点名何人扈从,但早早就有风声透出来,太子已确定将随行南下。
828 雪夜缠绵(三更到
早年皇帝出巡,太子总是留守京城,那时候赫舍里一族权势熏天,太子不用为任何事操心担忧,过得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如今太子被架空,终日惶惶不安,可皇帝却乐于把他带在身边东奔西走,外人看着父慈子孝,然而个中无奈,只有太子自己知道。
月末时,十三阿哥办完差事回来,虽是头一次单独领差事,在四哥的指点和年羹尧的相助下,总算做得有板有眼。胤祥人高马大,没有八阿哥身上太浓的书卷气,往军营里一钻,与将士同乐,真真如鱼得水。
出去大半个月,回来晒得脸都黑了,皇帝没在乾清宫见他,而是直接在永和宫与岚琪一道见了儿子,听胤祥讲一路见闻,玄烨时不时就说“来年南下时,朕带你额娘也往哪里走,要看一眼你说的风光才好。”
那日皇帝高兴,留胤祥在永和宫用膳,父子俩围炉喝酒,十三福晋兆佳氏和侧福晋瓜尔佳氏也应邀进宫,娘儿几人另坐一处说话,十四福晋带着弘春来凑热闹,兆佳氏问弟妹十四阿哥怎么不来,完颜氏尴尬地说“他着了凉有些头疼脑热,打发我们来替他请安呢。”
晚膳吃罢,十三带着妻儿离宫,玄烨微醺后就在岚琪屋子里就靠着歇息,她送走儿子儿媳妇,把弘春抱给完颜氏时,顺口问“十四的病要不要紧,请太医了吗?”
弘春在嫡母怀里躁动不安,完颜氏手忙脚乱地哄着,不敢正眼看婆婆,垂首怯然应“请了,太医说喝两服药就好。”
岚琪见儿媳妇言辞闪烁,猜想她有心事,但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只劝了句“你今晚胃口也不好,自己要多保重。”别过孩子们,岚琪往回走,便见环春上来说“万岁爷好像已经睡着了,奴婢不敢惊动,您去悄悄,别叫皇上着凉了。”
岚琪赶紧进门,果然见玄烨穿着衣裳靠在美人榻上呼呼大睡,屋子里地龙烧着的确温暖,可身上什么也不盖,醒过来就该头疼了。随手拿了一床毯子来,可刚刚碰到他身子,警醒的玄烨就睁开了眼,五十多岁了,还是不改年轻时的习惯,纵然在永和宫比在任何一处都安心,可那份警觉已经浸在他骨子里,这么多年,难得一回踏实好觉。
“脱了衣裳上床睡,今天刚换了新褥子,可软和了。”岚琪温柔地劝他,伸手要拉他起来,玄烨摸摸肚子说,“和儿子吃得高兴,有些顶着了,不想躺平。”
“你瞧瞧,我不在边上,连吃饭都没分寸。”岚琪想了想,命人去取来皇帝的大氅和雪帽,哄了玄烨说,“今晚没有风,我们出去走走,羊肉积在肚子里,这么靠着不管用。”
玄烨犯懒,奈何岚琪一直缠着他,等他被裹得严严实实推出屋子,外头冰冷的空气一激灵,倒是真的清醒了。
回眸见岚琪,猩红的大氅,雪帽兜头,柔软洁白的风毛轻轻晃动着,衬出她娇好面容,柔和的灯火隐去了岁月的痕迹,只留下漂亮的眼睛鼻子,他看着看着就痴了,像是从前那个娇憨的小贵人站在了跟前,不由自主就伸手牵了岚琪。
周遭太监宫女都围着看,岚琪本想挣脱开,可一见玄烨热融融的神情,就往他手心里再塞了塞,含笑说“去园子里走走,前日带十八阿哥和弘春堆的雪人还在。小十八很能干,堆得雪人比他自己个头还大。”
往门外走,今夜无风,空气虽然清冷,可不用缩手缩脚被风刮得喘不过气,且是热乎乎的身子走出来,倒是越走越精神,玄烨顶在肚子里的东西也渐渐松快些,脚步更加轻盈。
御花园早已是冰雪的世界,这会儿进园子瞧,好些地方都坐着憨态可掬的雪人。因密嫔不大出门,岚琪怕十八阿哥闷在屋子里无趣,空闲时就会带着小家伙出门逛逛,如今弘春也能晃晃悠悠走几步路,宫里没有再小的孩子,小叔叔和他就成了玩伴。前几日和荣妃几人一道来这里赏雪,带着孩子们堆雪人,天寒地冻的,雪人堆着不去动,就都完整地留在原地。
玄烨却嘀咕说“夜里看着怪吓人的。”可说归说,竟似玩兴大起,一脚踹掉了雪人的脑袋。那一座正是十八阿哥累得汗湿了衣裳才堆好的雪人,说之后要带密嫔来看,也不知密嫔看没看过,岚琪急得不行,赶紧让人拿灯笼照着,自己手忙脚乱地拢起雪